第65章水火不容
第65章水火不容
看着李素拿起了弓，关妃的眼睛弯了起来，眼里的笑意耐人寻味。两个小孩子得了弓，又都是调皮好动的时候，就想出去玩。
关妃拦道：“急什么，还有好东西呢。”
便又拿出两个金丝银线绣的箭囊，里面各有12枝簇新的羽箭。
“一人一个，丢了就再没有的。这是从宫里那几只老雕身上弄的，就这几枝。都说雕翎的最好，你们也试试手去。”
箭羽后面的羽毛，也决定着箭能飞多远，方向能不能保证。以雕翎为最上，角鹰羽次之，鸱枭羽又次之。一般的装雁鹅羽的箭，轻飘飘的，遇风易斜窜，是方向最不稳定的一种。
两人谢了赏，关妃还没完，再一人给了一个香囊。那香囊绣的仔细，里面塞了香料，嫌野外草气重，特意放了沉香，香气盈盈。说是野外虫子多，有点气味可以驱虫避避。
两人背了箭囊，手里抓着箭，身上系的香囊小巧精致，加上这两人打小都是娇养的，此时看，是一对皮肤细嫩，精致的小郎君。
关妃夸道：“倒是好看，也不枉我特意挑的花样，给素儿的那个香囊，特特挑了你阿耶的黄鹘秀的样子，那身子是我特意绣的呢。”李稚听说，要来看看，连夸确实很像。
两人道了谢，一前一后，跑出去找树上的斑鸠打去了。
敏儿眼尖，看见世子疯跑出去，李素笑盈盈的跟出了帐子，那脸就沉了下来。目光如鸷，用手狠命在腰间一拽，将那香囊生生拽了下来，走了几步，见的远了，扔到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转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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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坐了一会，关妃要回去歇了，李稚扶着她手走出帐子，两人低声说着话，缓缓的走了回去。
“都说圣人疼贵妃，今日看这情形，两人是真的交了心了，一点也不避讳旁人的。我见往年圣人跟皇后，从来不曾如此携手进出过。”萧妃叹道。
“我却没瞧出，这贵妃到底哪里好？”敏儿道。
“两个人好，就只他们两人懂得。不必要外人知道。我虽瞧不出贵妃的好处，但两个人同心同德，这是容易看出来的。”萧妃说得唏嘘。
李恪看着李稚远去，对萧妃说道，“这几日辛苦你了。看你这样子，怕也不曾休息好。去后面的榻上歇着吧，我也躺一躺。”，
萧妃这几日用心确实累了。待要走，看见敏儿磨磨蹭蹭，知道她不放心，又说不出口。便道：“你不必记挂我们，只好好歇歇，早点好起来就是我的福气。敏儿到底年轻，就让她守着，你要什么也方便。”
李恪点头，合上眼准备睡。但只想睡时，那眼前便走马灯似的，一幕幕的，都来了，先想着那豹子怎么专门到自己家，又想起那日若自己不冲回去，敏儿怕是没命的，谁知自己又昏过去，又看见李稚握了贵妃的手，安心的拍啊拍。。。
睡不着，就要坐一会。敏儿上来把背靠在他身后放好，扶了他坐起来。
两人默默相对，又无话。
半日，敏儿问道：“大王可要喝茶？”
李恪点点头。
敏儿奉了茶来，心里慌乱，手里就不稳，那茶就洒到榻上。
她急忙拿自己的帕子去擦拭，也不敢抬头。
李恪看她娇怯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平日的利索和威风，又想起那夜的箫声，还有自己梦里那点清凉的箫声，不由伸手捉住她的手，拉了不放，“坐着说话。”
敏儿被他捉着，一手又端着茶，局促不安。放了茶过来，坐在床边，看着李恪，又不知说什么。
良久，李恪拉着她，也不撒手。也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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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的身子也重了，只怕快生了吧？”
沉默太久，敏儿忍不住，问道。
“嗯，恐怕是。”
“上次说贵妃来，我还不信，这样子怎么还出来？圣人也不怕累赘的慌。”
李恪看看她，说道：
“既然不带皇后来，淑妃自然也不敢来。要是把贵妃留在宫里，只怕要发生什么就来不及了。所以，是万不得已才带在身边的。也是爱护贵妃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
“只是淑妃没来，却带了雍王来？我看素儿很是谨慎小心，也是不易。”想了想，又道，
“皇后，，到底会把贵妃怎样呢？今日那雍王，小小孩子心气可不一般，”就把自己看见李素扔香囊的事告诉了李恪。
“小小孩子都这般模样，看这情形，宫中局势怕是已水火不相容了。贵妃有陛下撑腰，皇后拉拢郭淑妃，后面又有孙无忌和柳尚书做后台，胜负难料。”
“都是一家子，为何就容不下别人呢？”
敏儿想起自己母亲当年在家，被父亲冷淡小妾欺负的光景，不由咬着嘴唇。
以前，总是觉得男儿凉薄。可见了李稚跟贵妃，又自己怀疑自己。究竟谁对谁错呢？
各家有各家的烦心事，父亲和母亲，不比贵妃和皇帝，李稚对皇后倒不像父亲薄情。但皇后争的宠爱，毕竟得不到。
“不是容不下，有柳家和孙无忌掺合，这已不单是女人家的事了。
你想想，皇帝就是喜欢皇后，也不敢再给她更多，外戚权重，皇后性子又烈不懂得和气通融，何况，皇后根本不懂，当今的天子，哪里是个软柿子呢？你今日看关妃，都说她厉害，那也是事事顺着皇帝，凡事都为了皇帝着想，人都道我这三哥软弱可欺，这些年，但凡他要做的事，哪一件没做成？”
敏儿想起，接贵妃回宫，虽然最后是皇后愿意，其实也是李稚的意思。再后来，关妃怀孕生子，加封的贵妃，外面传闻是皇后的意思，他要不授意，皇后也不敢逾越，强行加封。
出征高丽的军国大事，也是他亲自定下的。
有的人，看起来柔弱，其实，却是极致的柔韧，这才杀人于无形。人说百炼钢化绕指柔。李稚这柔里带刚的劲儿，跟先皇后，可是一模一样。
“别的我也不懂，只是看贵妃跟陛下一起，两人并没有谁压住了谁，倒是心心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