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第173章第060章大郎的感动

慕容大郎见淑儿哇哇的大哭，分明是替自己担心，心里顿时也很酸楚。还是自己的亲妹妹在乎自己。。。。两个人相依为命到如今，虽然日日吵闹，彼此却都已把对方当做自己此生的依靠了。自己离了岭南，妹妹一个人可怎么办？自然不行，妹妹也是要带着一起去的。

媛娘也有些不忍。“淑儿跟我在岭南吧，我会照顾好她。”

慕容大郎摇摇头，“阿耶去时，将妹妹托付给了我，自然要由我来照顾她，她嫁了才算完。”

慕容大郎心里难过，一下子真心话脱口而出。淑儿的脸有些撑不住，本小娘子出嫁还早吧？！想哭又想笑。

谁知妍娘认真了，道：“淑儿如今不算大，可是也不小了。若是在大云城，打小就早定了亲，如今耽误了，也该琢磨将来的事了。”这话倒真是妍娘最近一直在考虑的事。

大云城的女儿，出嫁都早。本地有娃娃亲的习俗，只有外乡人才不在意这个风俗。慕容淑儿生在岭南，小时候父母便不在了，没人替她做主，现在再不瞅着，过上两年，可就没什么选择余地的——那好人家的儿郎，早都定了亲，到该迎娶的时候了。那时淑儿就彻底给耽搁了。

这话题忽然就转向淑儿的亲事了。

淑儿自己想说话，又觉得女孩子不能说。一双水盈盈的眼睛，只好望向哥哥。

慕容大郎没想到忽然间议起这个，他也没什么主意。看着妹妹期盼的眼神，他心里明明知道妹妹的心思却不肯说出来。

那个玮二郎，现在是流人的身份，凭他以前身份怎么贵重，现如今跟妹妹却是隔了多少重关隘。男婚女嫁，毕竟是终身大事，这个决定需得慎重。刚刚听的这些宫廷传闻，都已经是腥风血雨，玮二郎未来的路，只怕也是坎坷。不行，妹妹的将来还是妥当一些的好。安安稳稳嫁一个富足人家，这样很好。

慕容大郎外表上万事不在眼里，做起事来，却是谨慎细致。跟他好赌爱赌时的冲动截然不同。他心里有一个很清楚的分水岭，关系到自己尤其是妹妹的未来的，绝不可逾越。

媛娘斜了他一眼，心里已大概知晓大郎的态度。慕容家小娘子迷上那个长安来的犯事的亲王庶子，早已是满府里都知道的。兄妹俩之间的眼波交流，她也尽知。这倒是个难办的事。

能拿银子解决的都不算难办，大把银子撒出去，总有可以谈拢的条件。但是少女怀春，却是碰不得说不得，一旦造次，就容易解不开。自己留下淑儿，这婚事就是个麻烦。

妍娘也知道淑儿的心思。

在她看来，二郎是个庶子，这就不怕什么朝廷的危险，但也因为是庶子，将来也别指望什么泼天的富贵荣华。依着自己的意思，还是要给淑儿安排一个好家世的，女孩子，怎么也要图个尊贵一世，夫贵妻荣嘛。自然，她也有把淑儿的未来跟冯府的未来捆在一起的打算。儿女亲事，也是世族大户之间暗自形成的承诺和契约，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互相有个依靠。

冯老夫人一旁冷眼看着，也明白这些人各自的打算。都是为两个孩子打算，也各自有一些私心。这慕容家一对俊俏兄妹，被推到前面，经受被利用被盘算，成为一双棋子。

可是，生在深宅大户，锦衣玉食的孩子们可不都是这样？哪里来的生而富贵齐天，都是从被利用的小蝼蚁长起来的。现在他们伤心难过，等到了自己的年纪，还有什么不明白？自己当初，何尝不是被皇帝当做一个棋子放到岭南来的？

老夫人唤淑儿过来坐在身旁，一手抚着她还略显单薄的脊背，替她理了理垂落下来的一丝绒发，又替她擦擦眼泪，一面呵呵笑道，“还就是个小孩子，哭什么。这急也急不到哪里去。妍娘你留心看，不着急，横竖咱家这么好的孩子哪里找去？整个大云城，还有谁能赛过淑儿的美貌？就是放到长安城里，淑儿的容貌，比那些王府郡主皇宫里的公主都强些。淑儿不哭，大不了，将来嫁到北边去。”

慕容淑儿听到把自己嫁到北边去的话，心里暗自欢喜，嫁给二郎，不就是要嫁到北边的？老夫人莫非知道自己的心思，老夫人要是答应，其他人就不会反对了。

冯融见他们聊这些儿女琐事，自己就起身出来，到前面处理杂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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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大郎的脸这时有些黯淡。不像平常，笑容满面，发散着光辉。他占着九阴平日躺着的竹席，眯眼看着小花园的花草。

九阴他们搬进来才几日，宅子置办的很合心意。九阴特别喜欢在日头正午，搬了小竹席放到后院，树荫下煮了茶，打发时光。

九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人。他好像没有必要也从来没有安慰过别人。

只是现在看着慕容家这个俊俏的小郎君，自己有些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他想说京城的繁华自然不是岭南可比的，想到这里，就无比思念以前在吴王府里耍赖的时刻。然后，就又想起阿耶，对，阿耶，要找阿耶。不，阿耶已经不在了，他的魂魄自己也没找到，不过也许有机缘，还可以在哪里见一面。这之前，他一定要替阿耶出了那口气。

一想到孙无忌，九阴就把安慰慕容家俊俏的大郎的想法忘到九霄云外了。

“长安很大，可以做的事很多。”九阴只说出了一句话。

“要是去替人做人质，做探子，，大郎我没兴趣。”两人很熟了以后，已经把称呼都省掉了。彼此称“我”。也是不见外的意思。

“如果可以换换，我倒不介意替你去做人质。”

玮二郎在一旁听了半日，“忍不住插嘴道，何必如此惊慌。依我看，倒是好事。”

慕容大郎对二郎就不像对九阴那样崇拜尊敬，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小孩子懂什么。”接着他就看见一双星眸瞪了过来。这小妮子，现在就这样护着二郎，真要成了自己的妹夫，自己这个哥哥就更要抛到脑后了。

圣人说的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下午淑儿护着他的那点感动，这时就在慕容大郎心里荡然无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