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
刺杀
金泱说完就走,没有给顾漠榆丝毫反应的时间。
“……”就当他是在夸自己吧。
顾漠榆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心,挑了挑眉,又踏回了书房。
木宁椿整个人被摊平放置书房的长椅上,严惊樰单膝跪地查看着他的情况,木宁楸和顾喜苗则是一高一矮的站在一旁。
“怎么这发热来得这么突然?”
严惊樰手背贴着木宁椿的额头,顺着脸颊一路摸下去,手下尽是滚烫。摸到脖颈处他便收了手,疑惑地嘟囔着。
“咳咳,我的问题。”顾漠榆尴尬地轻咳两声,“吃点药,躺会就没事了。”说起来他这个手机的主人没出什么事,倒是连累旁人了。
“……嗯。”严惊樰看了眼顾漠榆,又看了看顾喜苗,思索了几秒,然后点头。
木宁楸搓了搓手,看向顾漠榆,“漠榆哥,你做了什么让我二哥昏了过去?”
“额……打了通电话?”顾漠榆摸了摸鼻子,还是掏出手机,粗略将事情解释了一遍,略去了他穿越的事实。
“这样啊。”木宁楸星星眼看着顾漠榆,尽管他听得云里雾里,但这不妨碍他觉得顾漠榆很厉害。
“所以我以后打电话你们不要随意插话就好了。”顾漠榆看着木宁楸崇拜的眼神,莫名地有种满足感。
“那我之前?”顾喜苗突然提问。
“……没错,也是我干的。”顾漠榆再次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哦。”
得到答案的顾喜苗又安静了,怪不得她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某些事,原来是这样。
很快,金泱就回来了,“药已经在熬了,你们要不要把人带去床上休息?”
“可以。”严惊樰应声,直接揽过木宁椿的脖子,将其打横抱起,“麻烦带路。”
好熟练的姿势哦。
顾漠榆啧啧两声,不像他和江宿眠,都是熟练地对打,主要是他打,江宿眠打不过他,跟只猴子一样怪叫。
将昏睡的木宁椿安置好后,顾漠榆又揪住金泱,开启了他的“十万个为什么”之路。
“你会抓鬼吗?”
“……你太看得起我了。”
“哦,那你们平时卜卦是怎么起卦的,要沐浴焚香吗?”
“涉及国运之类的大事情需要沐浴焚香,祷告上天,一般的小事情就免去了这些步骤。”
“那你对姓名学有没有研究?我瞅你这名,金泱,金子的金,水字旁的泱,是吧?”
“是。”
“河图中有‘天一生水,地六成之’。五行中又有金生水,所以你小名是不是叫天一?”顾漠榆胡言乱语。
“……不是。”金泱揉了揉眉心,“父亲姓金,我是被父亲从河中央捡到的,所以叫金泱。”
“啊?”顾漠榆一愣,“从出生就被抛弃了吗?”
金泱摇头,“七岁那年,饥荒,他们把妹妹煮了,还不够,我害怕被他们吃掉,就跑了。”
“……”什么狂人日记?
“南部谷山县,你之前是那里的人?”
严惊樰给木宁椿喂完药出来,碰巧就听到了金泱的这番回答,他不由得皱起眉。
“是。”金泱点头。
“八年前那里爆发了大青建国以来最严重的饥荒,百姓易子而食,朝廷上下无不震惊,陛下令太子彻查,却只收获了谷山县县令早已服毒自尽的尸体。”严惊樰缓缓诉说着当年发生的事情。
那年太子刚被册封,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却不了了之,陛下震怒。此事后的几个月,恰逢陛下四十华诞,陛下便命人给诸位皇子公主派发同款玉佩,给众人留下种种遐想。
无声的硝烟便从此开始。
“不止。”金泱接过严惊樰的话茬,“饥荒之后是瘟疫,封城,烧城。我跳进了河里,顺着流通的河道,侥幸逃了出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毫无波澜。事情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漫天的火光埋葬了一切过往,包括他的罪恶。
尽管吃的时候不知情,尽管跳河只是想溺死啖食血亲的自己,但都过去了,被父亲捡到的那一刻起,他便舍弃了过往,获得了新生。
“……”
严惊樰缓缓低头,默哀了一阵。
原来太子他们还烧城了,怪不得陛下这么生气,生气还得帮忙善后。
“啊……”木宁楸已经呆住了,之前知道金泱只有养父的时候,他就觉得金泱好惨,现在觉得更惨了。
果然,话本诚不欺他。他现在突然就对成为武林高手什么的没这么大的兴趣了。
如果成为高手拥有一身好本领的代价是这么凄惨的身世,他宁愿活在当下,当个被兄长宠着的笨蛋。
“活着就好,其他的,再说吧。”顾漠榆也沉默了一瞬,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叫顾漠榆,沙漠的漠,榆树的榆,你对这名字有什么看法吗?”
“挺好。”金泱想了想,“木水木,水木相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