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9章元婴见元婴
李音兰能有这样的惊天大际遇，就连伏波都完全没有料到。“斩月剑仙”李临舟已经除去了，秦千秋的仇也算是报了，江南李家现在还没到动的时候，剩下来的……就是李音兰这个巨大的变数了！
不论生死杀降，这个女人，今天必须解决，否则会留下隐祸，后患无穷！
也不知过了多久，雪，依旧还在下，李家大院的暗红色大门终于“吱嘎”一声，缓缓打开了。
从门里出来的……正是气质和修为境界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的李音兰！
四目相对，一个冰冷，一个漠然，明明也已是元婴境的绝世强者了，可看着伏波那杀意凛冽，邪异幽邃的双眸，李音兰还是心神一颤，最终微微低下了头。
一旦跨入元婴境，心若莲花，金丹化婴，驭空九霄，神威可通天彻地，神念可推衍万物，术法乃无上神通，元婴可神游太虚。
再加上之前在天池帝宫待了那么久，所见、所闻、所想，如今的李音兰已经对所有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都了然于心了，可是……面对伏波，她还是自矮一头，不敢造次。
也正因为一切都明白了，深知伏波的实力和秉性，她心中很清楚——伏波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伏先生。”
“李音兰，生，还是死，你自己选。”
伏波声音无悲无喜，但却完全是命令的语气，裁决的口吻。
哪怕如今李音兰一步登天，哪怕两人如今同为元婴境强者，在他眼里，李音兰依旧是昔日那个傀儡，不值一提的蝼蚁。
“伏先生，虽然我不知道您仇恨的原因，可是……您能网开一面，放过我们江南李家吗？”
伏波看着她，突然笑了。
“李音兰，我确实没想到你会有如此大的际遇，竟能一步登天，跨入元婴境……不过，你以为你跨入了元婴境，就真的能与我抗衡了么？”
说到这里，他缓缓上前了几步，站到了李音兰的面前，一字一句漠然道：“心若莲花，推衍万物，看来你已经知道一切了。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江南李家我是一定不会放过的，有没有你，结果都一样。”
李音兰静静看着他，良久，才轻声说道：“我虽破了你在我心脉布下的魔阵，但魔气已入我五脏六腑，奇经八脉，以我如今之能竟也丝毫无法祛除……伏先生，除非您亲自救我，否则我要想继续修行下去，就只有弃仙道修魔道了，是么？”
伏波笑了，淡淡说道：“真是玲珑剔透，心思聪颖……李音兰，从我在你心脉印入魔气的那一刻起，你的路就已经注定了，你觉得我会救你，让你继续修行仙道么？”
“那我便尊您为师，修行魔道，一生一世，绝不背叛！”
话音陡然一转，李音兰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半点犹豫。
伏波微微一怔，眉头皱了起来。
命运，是天地间最飘渺莫测，无法捉摸的东西。
伏波自己也不曾想到——原本只是他眼中一枚迟早要除去的棋子，生杀在握的小小傀儡，这李音兰居然能跳出枷锁，得到际遇，一举成为元婴境强者！
“伏先生，李临舟传承给我的所有，尤其是关于仙界的一切，想必也是您最想要的。我自认不是您的对手，但让您得不到您想要的这一切……我想，我还是做得到的，即便您比我强，也绝不可能阻止得了我！”
李音兰的声音从容冷静，掷地有声。
她很清楚，她说的是事实，她知道伏波也很清楚。
双方都是元婴境，实力有高低，但绝不会到瞬间碾压的程度。
要想让伏波得不到他想要的……她有自有办法。
伏波脸色阴沉，静默良久才淡淡问道：“所以，你是想生？”
“是的，我当然想生，不想死！”
“说出你的条件吧。”
伏波一瞬不瞬盯着她，缓缓说道：“念你如今也是元婴修士了，我给你这个机会，能不能把握住，一切看你自己。”
“你应该很清楚我的脾性——如果最终条件没能不谈妥，你今天必须死，就算是得不到我想要的，你也一定得死！”
这话，伏波同样说得斩钉截铁，字字如雷。
李音兰心中倏地一寒，沉默片刻才轻声说道：“您让我想一想，行么，伏先生？”
“5分钟。”
伏波注视着她，眼中寒芒凛冽：“你只有5分钟的考虑时间，李音兰。”
片刻后，李音兰仰天长叹一声，竟缓缓屈膝，跪在了伏波的身前。
伏波眉头一皱：“你跪我做什么？”
“苍天在上，日月可鉴，我李音兰今日以命立誓——自此追随伏波，尊您为师，修行魔道，一生一世，永不背叛！”
伏波双眼微微眯缝了起来，一字一句淡淡说道：“我几时说过要收你为徒了？”
李音兰也不抬头，轻声说道：“常小娥曾经对我们说过，她一直想成为您的弟子，但您直接拒绝了，并送给她了一句话，叫做‘道，不可轻传’！”
“但之后您却接连传授了伏盟众人《太清筑基经》、《醒窍真典》、《玉虚青云诀》、《云海仙宗拳》、《混元天罡诀》等多部绝世功法，伏盟众人虽受您恩惠，心中感激，却也对您那句‘道，不可轻传’产生了困惑……”
“您明明说‘道，不可轻传’，可是……您却一直在源源不断地传道，这分明是自相矛盾的！我当初也为之困惑不已，如今我终于明白了——”
“自始至终，您传授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道，是他人之道！您的魔道……至今未传一人，这才是真正的‘道，不可轻传’！”
伏波笑了。
“跨入元婴境，心若莲花，神念可推衍万物……李音兰，看来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你了。”
李音兰依旧没有抬头，反而缓缓伏下身，行了个五体投地之礼。
“伏先生，我李音兰……跪求您收我为徒，传授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