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回忆录
(这一章讲白诚和金潇小时候的故事)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婉转、清脆的歌声在小区里回荡着,李叔同的《送别》这几年被翻唱成了歌曲传遍了大江南北,随处可见它的身影。
白诚趴在二楼的窗上向外望去,一个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在石子路上走着,一边跳一边唱着,小溪为她伴奏,小鸟为她合唱。不少老人在院子里坐着,抿着茶看着天,听着童声想着以前。
白诚看着这女孩从河对面走了过来,停在了自家门口。随即传来了敲门声。
“金潇来啦,快到里面来坐坐”
白诚的父母此时在休假中,为数不多的假期让他们更享受平常的生活。
他们给金潇倒了杯果汁,问她怎么突然来他们家了。金潇喝了口果汁就说她父母让她来拜访一下,见见他们家的白诚。
毕竟白诚和金潇的父母长期都在外工作,基本都不在家,双方的父母虽然都认识,但两个小孩还不认识。
“白诚,下来跟你说一些事”
“哦~~来了”
白诚扶着楼梯把手慢慢悠悠的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过来,认识一下你的邻居,快给别人打招呼。”
白诚看着金潇,脸都快红完了,他没去上过幼儿园,都是父母请的保姆在教,而小学现在还没开学,所以白诚算是没跟女生打过交道,见都很少见。
所以第一次看见金潇就非常紧张,躲在妈妈后面抓着她的衣服,只敢露出一只眼睛去看。而金潇却乖巧的坐在沙发上,歪着头看着白诚,脸上尽是疑惑。
“被紧张,都是邻居,她父母你又不是没见过,就是金叔叔他们家,快去打个招呼,又不会少一只耳朵。”
白诚颤颤巍巍的走到了金潇的面前,尽管还隔着一个茶几,但金潇一直盯着白诚,也弄的白诚很紧张。
“我…..我叫白诚,是….是你的邻居….吧,可以告诉…….告诉我你叫……叫什么吗?”白诚低着头,不敢直视金潇,双手不知道该怎么摆放而随意晃动,再加几只手就是八爪鱼跳舞了。
“我叫金潇,就住在你们家对面,我们是邻居哦。”金潇反而很冷静,一点也不紧张的说着,就一直盯着白诚,以一种看未知生物的眼神盯着他。
金潇蹦的一下离开了沙发,来到了白诚面前,把手伸到了白诚的面前,而白诚看见对方把手伸过来了直接紧张到跑到了爸爸身后。
“好了,别闹了,握一下手又不会怎么样的,快过去吧。”白诚的爸爸和善的说着,脸上满是微笑,虽然有了些许皱纹,但还是阻挡不了他的和蔼。
“可是…….我听说跟异性握手会怀孕的。”白诚一本正经的看着爸爸,他觉得这就是真的。
白诚的爸爸和妈妈都笑了,没想到自己的孩子居然相信这个,等他长大后回想起来这件事会不会觉得很蠢?
“不会的,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吧”
就算父母这么说白诚还是担心万一真的牵手了就怀孕了怎么办,自己可不想生孩子。
原本只有几米的距离,却被白诚走出了几十米的距离。他在离金潇两米处颤抖地将手递了出去,原本以为金潇是个女孩子不会主动过来,这样就不用牵手了。结果金潇直接走了过来,将他的握住了。
白诚握住金潇的手想松开,但手抽不出去啊,金潇的力气在这时比白诚的大,所以白诚一点办法都没有。
但白诚握着她的手感觉很柔软,像豆腐一样,很舒服。肉肉的两只手就这样抓在了一起,这一抓就是永远。
不久后,白诚和金潇的父母假期结束了,又要回去做科研工作了,因为政府要求保密,所以谁都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连自己的孩子都没告诉。
临走前,双方的父母都交代自己的孩子注意安全,都将双方的钥匙交给了白诚和金潇。
“白诚,要多去找金潇玩玩,听到没。她比你小几个月,让着别人一点,别把人家弄哭了。”
“金潇,你是个女生,自己在外面玩难免会有坏人,小区里虽然都是退休的军人,但他们也做不到随时随地来保护你,所以你要出去就把白诚叫上,他会保护你的。”
他们的父母走了,这一走就是十几年。十几年来都没再回过家,春节也不回来,中秋也不回来。每次过年过节都只是一两句祝福和一些生活费,只有语音和信息,连视频都没开过。
白诚都快忘记他父母长什么样了,要不是每年的语音,他都觉得他们已经死在外面了。金潇也一样,每年只有语音和信息。
要不是那张白诚和金潇家一起照的相片,恐怕真的会忘记他们长什么样了。
在这几十年里,每年的春节都是白诚和金潇两个人一起过,一起看着春晚,一起放着烟花,一起堆着雪人。每年的春节,白诚和金潇家门口都会出现6个雪人,尽管歪歪扭扭。雪人化了他们就重新堆,雪人碎了他们就重新砌,直到地上没了雪,春暖花开。春节是一年中唯一能让两家人团聚的日子,唯一能见到他们的日子。而父母只会说新年快乐,然后发压岁钱过来,之后便又杳无音讯。
每年的中秋也只有白诚和金潇两个人吃着月饼赏着月,看着月亮都有众星陪伴,而他们两个却只有对方。父母在这时也只会说中秋快乐,然后拍一张月饼和月亮发过来,便再次消失了。
不管什么节,不管哪一年,只有金潇和白诚相互陪伴着。父母每年都说今年回来,结果年年回不来。每次都说快了快了,结果快到一等就是十几年。
白诚的生活中只剩下了金潇,白诚的生活中也只剩下了白诚。两个人就这样互相依靠着过了几十年,要说没有感情那也是假的。
每次堆雪人时金潇的微笑都刻在白诚的心里,每次看月亮时金潇的想念白诚也看在心里。金潇的一举一动白诚都看在心里。
同样的,白诚的一举一动也都刻在金潇的心里,被狗追时主动上去跟狗单挑,尽管后面被小区里的人领着去打了狂犬疫苗。摔倒时白诚总在旁边搀扶她站起来,帮她整理身上的泥土。每次她无意间睡着了白诚都会给她盖上被子。每次事件金潇都一一记着。
他们两个人都依赖于对方,依靠于对方,只是谁都开不了口。金潇成了校花,而白诚只是个普通人,为了不让金潇受到麻烦,只能当个路人。
但最终还是开了口,多亏了那些人的冲动,用一群人的失落换来了两个人的一生。
一年年过去,门口的雪人越堆越高,端午的粽子越包越大,中秋的月饼越来越好吃……
每年都在长大,每年都在变化,每年都是不一样的经历。只是几十个每年过去了,金潇和白诚都长大了,都互诉了心声了,可他们的父母还没回来,还回得来吗?
(可能还会更别人的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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