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不猜

第34章不猜

我不确定，我凭感觉

小皇帝眼神示意：看完了吗？

于玖心领神会，点点头。

小皇帝用树枝划平土坡，低声道：“小师兄和楚恣睡在一起吗？我看话本里都写夫妻要睡一起的，但你和他有仇，你不会被他挪到偏院吧？”

于玖微愣，随即脸颊迅速涨红，磕巴，“是……一起，怎么了吗？”

小皇帝：“在枕边。”他点了点刚才的土坡——在枕边暗杀楚恣。

于玖周身血液又迅速冷却。

他苍白着脸，抿着唇，腹里斟酌几番后低声，“你想怎么做？”

小皇帝：“咬他。”

短短一瞬间，于玖心情又从低潮再次恢复平静。

小皇帝的脑回路不同寻常，于玖只当他随便说说，顺着问：“我该怎么咬？”

小皇帝站了起来，挺背负手，望向太子宫前铺了数里的青砖广台，像模像样地肃然着脸，倒真有几分帝王的样子。

于玖被这份帝王范感染，也稍稍认真，站起来看他，等他下一句话。

“身无刀枪，牙齿就是利刃。”他看向比他高了一个头的于玖，低声，“我……朕请小师兄与他同卧时，抱他，然后把他脖子咬断，最好咬在要害。”

小皇帝指了指脖子的一小块地方，强调，“一定得是要害，不然死不了。”

于玖听他话语一会儿正式，一会儿说大白话，忍俊不禁。

但又因为这番话的实际意义微微胆寒。

他正在人人平等的时代，大家欢欢快快一团乐，少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罔论杀人。

要于玖下定决心杀人，那一定已对对方恨之入骨。

可于玖不讨厌楚恣，甚至感激，以及喜欢和他待在一起。

所以小皇帝话不能轻易应答。

于玖打着腹稿，沉思片刻，道：“其实他对我很防备，人很冷。看着对我好，实际他在试探我。”

小皇帝一抖，刚燃起的帝王范瞬间消失，低声，“那你岂不是很危险？”

于玖继续扯谎，捂了捂因撒谎而有些烫热的脸颊，假装严肃，“还好，他其实没试探出什么，所以现在对我挺好。”

小皇帝小声，“你怎么做的？”

于玖想了想，“装傻吧，就是……让他觉得我很笨，什么都不记得，然后还……觊觎他，让他和我熟起来。”

于玖把自己这些天实际做过的事在脑子里列了出来，选了个十分抹黑自己的借口告诉小皇帝。

行为是真的，所有人看在眼里，作不得假。但动机是纯的，他是真的笨，真的不记得原主的事，觊觎楚恣……他不是痴汉啊。

说完他脸烫热。

小皇帝暗暗对他竖起大拇指，佩服道：“小师兄你还是这么厉害，我就知道你嫁给楚恣是要暗杀他的。但暗杀之前，小师兄能不能再做一件事？”

于玖看他再次肃然，也跟着认真，“你说。”

“他手上有调动宫中禁卫军、城内军、中部骑兵的玉牌，一共三块，你看能不能拿到手？”

他低声，“你别声张，张缱和我商量好了，要把他拉下去，还得把他手上的兵权抽走，到时他孤立无援，我们擒住他，也好清走他的心腹。小师兄只需与我们里应外合，若不能拿到兵权，小师兄就咬死他，我们自己建军。”

于玖看小皇帝垂眸攥拳，被掩在睫毛下的狠戾眼神，颠覆了他对小皇帝的初始印象。

这时候才像个帝王。

只是他拍拍手上粘过的灰时，眼神再次清澈，拉起于玖的手，“小师兄，我好久没跟你吃饭了，好不容易你来一趟，我带你吃滚烧肉，你以前最喜欢了。”

说完拉着于玖去往御膳房。

一天一夜，小皇帝嘴巴没停过，叽叽呱呱地同于玖讲他如何如何艰难，拉着他骂了楚恣一整天，最后月上中天，就要寝眠时，他拉着于玖的手，道：

“小师兄，只有你能靠近楚恣了，你会帮我的对吧？我被他囚在这里足有三年了，现在外面是什么样，全靠张缱告诉我，我一直没能亲眼瞧见，和瞎了聋了没什么分别。”

“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吧？”小皇帝眼神亮亮。

于玖不敢答应。

他想了想，含糊道：“睡觉吧。”

小皇帝忽然有了心眼，拉着他不放，“你还没说答不答应。”

于玖面色复杂，最后道：“我试试，你休息吧。”

小皇帝满意了，差人将于玖送到偏殿休息。

一夜无眠。

天光微亮时，于玖虚浮爬起，眼下略乌青。

他想了一整晚小皇帝的话，无非是楚恣囚他在宫里哪儿也不能走，这不能干那不能干，颇多限制，三番威胁，让他每天活在心惊胆战之中。

但实际上小皇帝吃好喝好，养得面色红润，最大的苦可能是不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