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三天
商景鸢和商景行长得很像,他们是同卵双胞胎,商景鸢早出生五分钟,成了姐姐。
全家七个兄弟姐妹,加十三个堂哥堂姐,商景行排行老幺,最小又最受宠。
商景行从小就离经叛道,年少轻狂,打架斗殴吃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十八岁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公然宣布出柜,自此在所有人眼里成了同。
就在他纠结自己的性取向,犹豫怎么把老婆骗到手的时候,意外发现所谓他心心念念那个人是个女的。
这于他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惊喜,他这一生以及时行乐为人生准则,告白求婚把人拐回家该做的一样不落。
可是,他的不败人生却次次在那个女人身上惨遭滑铁卢。
他次次求婚都惨遭拒绝,那个女人的生命里只有她的使命,只有国家。
元清是烈士子女,父母都是缉毒警察,骨子里流淌的血脉似乎注定了她是要在这条血路上死磕到底的。
她不会为了他这样一个少爷停留,按理他也不该盯着一个跟他截然不同的女人,可他就是等了那个女人很多年。
她卧底,他苦守。
她一次次带着伤回来,他那颗少爷心也被一次次敲碎重组变得成熟强大。
大约是那个时候起了想争夺继承人的心思,大约是觉得自己变强了,才能为她提供一个避风港,大约只有他足够强,她才能为他停留。
他开始竞争继承权,以挪用公款罪、职务侵占罪将亲哥哥送进监狱,把堂哥堂姐赶出家门。
他离继承人的位置越来越近,她也终于答应了他的求婚,两个人扯了证,没有婚礼,没有酒席,什么人也没告诉。
结婚不到一周,婚假都没休完她就走了,她接到了卧底任务,需要进行训练。
不过多久,他使尽了浑身解数跟她斗智斗勇,让她怀孕。他掐住了时间漂洋过海的去接她,换来的是多年来的第一次大争吵。
他想让她放弃自己的理想使命回归家庭,她想要他理性成长舍小家为大家。
似乎在她眼里,他永远是个破坏她计划,幼稚不知轻重缓急离经叛道的大少爷。
可她到底还是放弃了正在进行的训练生了那个孩子,只是他们的关系似乎很难回到过去。
孕期,除了他,就是商景鸢夫妻在照顾。
他姐姐温柔和善,细心周道,无微不至,商景行得承认,那段期间她们夫妻帮了很多忙。
孕期妻子的小情绪,他们夫妻之间的矛盾大多数都是她在中间调和,术后恢复也多是她在料理。
他们夫妻是真的把他的妻子当成家人在照顾,也真的把孩子当亲生的疼。
那段期间他忙着和二哥争家产,想给妻子和孩子争个后盾,然而他的妻子出了月子,又想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孩子才刚满月,就那么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意志消沉了一段时间,似乎纠结自己做的一切有什么意义,他的位置做的再高,她也不会因为他而停留。
大概是曾经的手段太过狠厉,遭到反噬,最无继承可能的五哥看准时机反击,杀得他措手不及。
他只能把孩子丢给姐姐姐夫照顾,他的胞姐害怕波及孩子,主动提议帮他养育孩子,暂时充当孩子母亲,等他解决完事情再把孩子抱回去。
他抽不出时间照顾,交给他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他十分感激姐姐姐夫一家的帮忙。
然而那只是在那之前。
当他解决完事情去接回孩子的时候,却看见他崇敬感激的姐姐姐夫在教他的孩子叫“爸爸妈妈”。
那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恶心。
他的胞姐商景鸢出生金贵,年纪轻轻就展现了极高的音乐天赋,在一路鲜花掌声中长大,成年后和青梅竹马长大的世家独子席洧川订婚,毕业后结婚。
夫妻琴瑟和鸣,伉俪情深。
生的好,嫁的好,从小就是别人羡慕的对象,人口中的公主命。
人生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不能生育。
他当即把孩子抱了回去,可他们夫妻照顾了许久,孩子没有父母在身边,完全已经把姐姐姐夫当成了父母。
孩子离开了熟悉的环境,一整夜没完没了的哭闹,哭得他心胆俱裂。
很长一段时间他无法直视姐姐姐夫,认为那就是一对想抢走他孩子的毒蛇。
那个时候全世界都觉得是他是个gay,这辈子不可能有孩子,抢了姐姐姐夫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抱养在自己膝下。
多少次他想甩出结婚证证明这就是他的孩子,却一次次忍了下来。
他不能公开妻子的身份,她做着一份随时可能丧命的工作,他可以任性的高调宣布,除非他想看妻子卧底身份暴露,等着那些亡命之徒来伤害他的孩子。
他只能一次次忍气吞声,他等着妻子退下来,等她退了就能光明正大说出来了。
大约是他太过强硬的打压,总有人在背后议论孩子的身世,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从没叫过他爸。
孩子每次望着城府深城的姐姐姐夫都眼含泪珠,像是他活生生拆散了他们和睦的家庭。
他不只告诉过孩子一次,他才是他的亲生父亲,可孩子也不知道是听了谁的教唆,心思敏感,只当他为了要个继承人强势蛮横,不许他叫自己亲生父母爸爸妈妈。
两岁的孩子用有限的词汇量痛斥他“坏”,张口闭口就是“坏人”,“永远不会叫你爸爸”。
他的好姐姐只用三个月养育之恩和流言蜚语,成功离间了他和他的孩子。
怜音隔三差五往那两个人那里跑,今天是学钢琴,明天是小提琴,一次次抓回来,换来的是孩子绝食沉默的抗议。
他心疼的紧,不忍心逼他,一次次妥协退让。
那孩子是真的倔和他妈一个模样,除了那张脸性格一点没有遗传到他,阻止他接触姑父姑母只会换来日复一日的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