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吹皱一池春水(下)
第142章吹皱一池春水(下)
“嗯。那就依你所言。”皇帝的面色稍微缓和,遣了侍卫去寻找那位叫五福的乐师,可是等来的结果却是……
“回皇上,那位名叫五福的乐师刚刚死了。是宫女在御花园的荷花塘里发现的,说是失足跌下去的。”侍卫一字一句的禀告道。
“无人证,无物证!你还有什么好说!来人呐,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拖出去斩了!”
皇帝下令,燕书羡觉得有异常,正欲向前进言,却被慕颜真拦住了,他摇摇头,示意燕书羡不要再说。
燕书羡看着被拖下去的那位乐师,又看了看因为虚弱而面色惨白的梅妃,心中疑惑,也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在外人面前丢人也就算了,若不及时找个替死鬼,这个宴会怕是很难继续下去了。
而后续,怕是要等宴会之后才知道了。
宴会过后,燕书羡等人匆匆离开,而此时的苗王肖尘也找到缇雅,见她开心的模样,又与燕书羡对望一眼,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似是在说,离她远一点。
而正因为跟燕书羡对视,他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缇雅也在给燕书羡使眼色,她用目光和动作表达着:“如果你不带我去吃好吃的,就等着吃我的拳头吧。”
燕书羡倒是自动屏蔽掉了肖尘的警告的眼神,他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来,然后随意的打开了自己的折扇,悠哉悠哉的走出了宫门。
缇雅得了满意的答案,又往后看了看,这个皇宫,她还真是有点不想来了。
“肖尘,你能看见鬼的吧?臭道士说的。”
缇雅拍了拍肖尘的胳膊,若有所思的说道。
“嗯。”
“刚才我没说,但是觉得有点奇怪呢,那个梅妃虽然弱不经风的,但是我觉得那个乐师说的不是假话。那个五福平白无故的被人害死了,肯定会回来找害他的人。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你呀,怎么那么多心思!”肖尘伸手点了点缇雅的额头,道:“这皇宫中的冤魂何其多,但是那五福死的确实愿望。”
“是吧?我也觉得,我刚才也去荷花塘了,那里哪有那么容易跌下去,不是被人推下去的,就是自己自杀。他估计是被人推下去的。”
缇雅津津有味的推理着,那皇帝找了个替死鬼,平白无故害了一条人命,就为了他的面子!还真是可恶!
“你就知道了?”肖尘揽着缇雅的肩,不让她瞎蹦达。
“那是,我那是神算!”她可是知道前世里,那些宫斗啊,宅斗啊,都这么害人的。缇雅得意的想着,她前世的名字确实叫做连翘,所以,她也不算骗了那书生。
“你呀,什么时候有了这般……自恋,对,自恋的毛病。不过,那五福确实不是被人推下去的,而是自己跳下去的,但是在我看来,应该是被小鬼推下去的。
那个埋小鬼害人的妃子,他还不知道,所以一直在宴会上飘飘荡荡的。而那个梅妃似是被人施了什么法,所以体质才那么虚弱,然,体质虚弱,意念不坚定的人,就会被别的东西控制。”
肖尘说完,便揽着连翘往宫门外自己下榻的地方走去。
“缇雅,等过了这几日,我们就回瑶城吧。”肖尘站在缇雅房间的门口,顿了半晌,才开口说道。
缇雅想着,这京都这么多好吃的好玩的,如今她又有了免费导游,不玩个尽兴,怕是亏了。
“不行,我得到处走走看看,把好吃的吃遍了,好玩的玩遍了,才会回去。”缇雅摇摇头,她来京都这么远,不玩个够本怎么行?
“那……我们不在京都,在别处去玩,行不行?”
“为什么?京都这么繁华,别处哪里有这里好玩。再说了,这次来我是来玩的,你可不是来玩的,你不还得向那个皇帝借兵么?怎么过几日就走了?他答应了?”
缇雅疑惑的看着肖尘,总觉得这两天他有些奇怪。
燕书羡也同样带着疑惑回到了自己的宅院里,皇帝赐的宅院还没有落成,不能马上去住,而自己租住的这个地方,还有三个月才到期。
等三个月后,大宅落成,他也就搬过去了。
回到空空荡荡的宅院内,燕书羡的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他记得,以前分明没有这样的感觉。
可为什么如今会这般?
燕书羡忽然想起缇雅来,想着,若是她在这里便好了。
可是……他为何会有这般荒唐的念头?稀里糊涂的答应了她好些事,又好像这些事是自己引诱着她的。
明知她已身为人妇,还是苗王妃,不久就要去瑶城的啊!
为何自己却仍旧把控不住的想要将她留在身边?
燕书羡只觉得头痛的慌,胸口也异常阴郁,他走到酒窖内,拿了一坛尘封了几月的葡萄酒,开了口,倒在碗里,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他奇怪为何他的宅子里会有如此多的酒窖,也奇怪这酒的味道,也奇怪自己的动作,他明明是滴酒不沾的,今日喝了两杯状元红已然是有些昏昏沉沉的。可如今这一坛子的酒,却又被自己喝了大半。
望着如紫晶般的葡萄酒,燕书羡陷入了沉思当中。
可很快,内屋里,就听见有人嚷嚷着:“是谁!谁喝了我的酒,刚才分明是一百三十二坛,现在便一百三十一了!”
燕书羡抬眸,只见几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开始在视线里重叠,他终是看清了那人的长相。
梳着高高的道髻,留着杂乱的胡茬,一身的黄符,分明是个道士……
“道长?”燕书羡抬头疑惑的看了一眼燕某人。
而燕某人也因为燕书羡偷喝了自己的酒而气愤不已,他怒道:“当初叫你帮我制酒,你不愿意,如今又偷我的酒喝,和那连翘丫头一个模样,都是强盗!强盗!”
“连翘?”
又是连翘……
连翘到底是谁……
是她么?
“除了她还有谁,把我的酒当水洗手,这事儿也只有她能干出来!”燕某人不满的哼哼,他可没忘了那痛心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