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干大事去
云起闻言,面上虽是不显,但心底里已有一番较量。
左夫人不过是明哲保身,此举对于余下几个女儿,是最好的保护。
左七晴不管不顾要替父报仇,朝廷绝对不会答应。但话已放出,左夫人爱女心切,只好做出退让,以示左家满门清耀。
皇帝当即就准了,左夫人等人似乎早有准备,当天便搬离了左府。
迎送的百姓将这家人送到了京城南门五里外,为左将军痛哭有之,为左家后继无人痛惜有之,为左将军遗孀、女儿惋惜亦有之。
左家的风风雨雨在京城掀起的风足有七日之久,七日过后,更大的风暴席卷了大云百姓的心。
项国公的兵马再次被贼人伏击,同样的陷阱,同样的招数,项国公旗下最为得力的濠康将军也被霍尔布活捉,带回去便凌辱至死。
林阿奇扶着云起准备让他吃药,听了军报手一抖,药汤洒了云起一身。
云起:……
祁攻不忍直视,又急忙重新去熬药。
云起却一把拉过她:“你最近总是心神不宁。”
林阿奇拧眉,小小年纪就满怀心事:“左将军之死本有很大的嫌疑,我一开始是不肯信的,但是濠康将军又发生这种事,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大云出了内鬼。”
云起认真瞧她:“你也看出来了?”
林阿奇眼一亮:“这么说,你也看出来了?”
云起轻笑,傻子都能猜出一点半点,更何况他这么聪明——
“左将军为人最是谨慎,每逢行路都要派出至少十个身手甚好的探子前去探路,怎会好端端的中了敌军埋伏,落得被抓羞辱至死的局面?”
林阿奇听了点头:“还有,我那晚观宁大教,他虽是五大三粗的,但其实也是个心细的人。”
“怎么说?”
“他那日军服穿戴十分整齐若说他刚刚靠着木墩子打瞌睡,我还有些不信。哪有放松之人,连脸和手都洗干净了来的?他们都行路有三日了,好不容易歇息一阵,他定是猜到左将军这么晚了召他前来是有军务,这才打扮干净了面见贵客。”
云起心中一片欣慰,林阿奇越来越聪明了:“宁大教的确是个细致入微的人。”
“这么说,左将军本就是个心细的,再加上有宁大教这么好的助手,他们遭受伏击还逃不出来,情报是有误的。遭遇了伏击,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地被抓吧?”
这也是林阿奇百思不得其解之处。左将军那么厉害的人,下场怎么可能这么惨?还有他的妻儿,都是那么勇敢果断的人,若真是落得这么个下场,老天都要觉得不公啊!
云起拍拍身侧的军木床,林阿奇郁色坐下。
“先别多心,内鬼说不定是有的,这个人须得懂军务,且身手利落,不易被人察觉。”
林阿奇撇嘴:“武威定然不是了。”
云起失笑,随即点头:“他至今赖在君武山,说是留守后方提供军粮护卫之便,免得发生霍尔布那般被烧粮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