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齐疯子
其实我这人心地很善良的，这个乞丐别说讨杯酒喝，就是讨碗饭吃，或者坐下来一起吃鱼，我都觉着没有什么，关键是，这个乞丐在问完话以后，也没征求我们的同意，自顾自地抱起酒坛子，咕咚咚往嘴里灌，喝得那叫一个痛快。耗子有些不悦了，往桌上啪地一放筷子，挽起袖子：“你……”
耗子刚想发作，乞丐放下酒坛，打了个酒嗝，突然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想不想发财？”
耗子猛地怔住了，说的俗一点，人生在世，谁不想升官发财呢？
乞丐这么一说，耗子便问道：“怎么个发财法？”
乞丐嘿嘿一笑，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劈手躲过耗子面前的饭碗，直接伸出脏手，从碗里捞了块鱼肉起来，放进嘴里，还从嘴里抽出一根长长的鱼刺，脏兮兮的手指油光闪亮，给人的感觉十分恶心。
乞丐这副吃相，差点让我们把刚刚吃进肚子里的饭菜吐了出来。
我上上下下打量这个乞丐，浑身污秽不堪，皮肤晒得黢黑，瘦得皮包骨头，就跟瘾君子一样，眼窝深陷，眼神涣散，只有在说到“发财”的时候，他的双眼才重新聚光，闪动着兴奋的色彩。
“怎么个发财法，你倒是给我说说！如果你只想骗吃骗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耗子冲着乞丐呲牙咧嘴，试图恐吓他。
乞丐笑了笑，伸手抓了颗花生米丢进嘴里，咬得咯嘣脆响，然后他抖了抖油腻腻的衣袖，从袖口里抽出一张泛黄的手绢，五指张开，按在桌子上。
在他抖衣袖的时候，我很担心他把衣服上的虱子抖落到我们的菜盘子里面。
“这是什么东西？”耗子好奇地伸出手。
啪！
乞丐抄起筷子，打在耗子的手上。
耗子吃疼，迅速把手收了回去。
“你打我？！”耗子的脸上明显有了怒气。
我这藏宝图，可不是随随便便都能给人看的，我怕你看了，会一去不复返！
乞丐把“一去不复返”几个字咬得很重，然后看着耗子，嗤嗤地笑了起来。
“不给我看是吧？”耗子冷笑两声，从乞丐面前把米酒抢了回来。
“酒……我的酒……”乞丐看见面前的酒坛子被抢走，立马杀猪般地嚎叫起来，就像有人抢走他最心爱的玩具。
不难看出，这个乞丐肯定是嗜酒如命，对酒几乎到了痴迷的地步。
耗子很聪明，一眼就看出乞丐的软肋，酒这个东西，就是乞丐的面馆。
耗子对乞丐说：“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你给我看那张手绢，我请你喝酒，这个交易怎么样？”
乞丐想了想，左手把手绢缓缓递到耗子面前，右手迫不及待地端起酒坛，再次咕噜咕噜地大喝起来。
乞丐一口气把剩下的三分之一米酒全部喝掉，肚子撑得圆滚滚的，满足地打着酒嗝。
乞丐松开左手，耗子也如愿以偿地获得了那张手绢。
耗子抚摸着那张手绢，就像抚摸着一件宝贝，他可能完全听信了乞丐的话，还真以为手绢里面藏着宝藏。
耗子将手绢在桌子上摊开，但见手绢上密密麻麻画着很多线条，如同蛛网一样，看得人眼花缭乱。
耗子皱起眉头：“这么多线条，就跟毛线团一样，什么都看不清楚！”
乞丐眉毛胡子一蹬：“废话！那么容易就看明白了，还能叫藏宝图吗？”
耗子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手绢：“嗯，说的有道理！”
乞丐也不客气，风卷残云般把桌子上的菜肴一扫而空，然后还美滋滋地舔着黑黢黢的手指头。
这个时候，餐厅老板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乞丐的胳膊，生气地说：“齐疯子，你又在这里骗吃骗喝，影响我做生意！上次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再来我的餐厅，我就打断你的腿！”
齐疯子被老板这一通臭骂，撇撇嘴，突然像个小孩般哭了起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少跟我来这一套，滚！立马滚！要不然我打死你！”老板叫来两个服务员，拳打脚踢将齐疯子赶出餐厅。
原本美丽的心情，经过这么一折腾，此时已经烟消云散。
我们叫来老板买单，老板跟我们赔着不是：“几位小兄弟，实在是不好意思，影响你们吃饭的心情了！”
“刚才那个乞丐……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我问老板。
老板说：“没错，他叫齐疯子，有时候脑袋会正常一点，但大多时候都是疯疯癫癫的，每天都在这抚仙湖畔游荡，，他自称姓齐，我们都叫他齐疯子！”
“他的家人难道都不管他吗？”小四眼问。
老板说：“齐疯子没有家人，齐疯子根本就不是我们本地人，谁也不知道他的家在哪里！”
“齐疯子刚才嘴里唱的那首歌是什么意思？”我问老板。
老板耸耸肩膀：“疯子的话，谁能听得懂呢，就当是疯人疯语吧！”
说这话的时候，老板低头看了一眼耗子，耗子正趴在桌子上，全神贯注研究那张“藏宝图”。
老板笑了笑，对耗子说：“小兄弟，不要研究了，疯子说的话，你都相信吗？手绢上这些横七竖八的线条，都是齐疯子胡乱画上去的。但凡有游客到餐厅吃饭，齐疯子就掏出自制的‘藏宝图’，目的就是骗吃骗喝！你们想想，如果真有什么宝藏，齐疯子还会在这里当乞丐吗？”
“卧槽！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我突然感觉自己好弱智呀！”耗子愤岔岔地将手绢揉成一团球，远远丢了出去。
老板说：“那个齐疯子，最喜欢喝酒，可以说是嗜酒如命，以前他出来讨两口酒，附近的商家还请他喝一点，但很多时候他还不满足，喝完这家喝下家，喝高兴了甚至还会闹事。长期以往，商户们都烦他了，现在的齐疯子就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除了喝酒以外，齐疯子逢人就喜欢吹自己，说自己以前是土夫子，是什么摸金校尉的后人，来这抚仙湖就是为了发财的。呵呵，你们说他是不是瞎扯淡，还摸金校尉呢，傻啦吧唧的，真是脑子进了水！”老板笑了笑，笑容带着深深的鄙视。
“老板，你们家有船吗？”我向老板询问。
“有啊！”老板说，但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不过最近几天都没法出船！”
“没法出船？为什么？”我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