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墨云锦试探袁善仲
第712章墨云锦试探袁善仲
若在寻常，墨云锦自然不会刻意揭人疮疤，但他有意试探袁善仲究竟有几分诚意，因而只等着袁善仲自己道出那件事来。袁善仲捏着酒盏，仰首满饮了一杯后，将酒盏重重的落在了桌子上，他一声长叹，灰白色的山羊胡跟着抖了抖，“此事实在是家丑，家丑啊！”
袁善仲紧紧攥着酒盏，似是气急了，手腕上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
“袁大人向来沉稳自持，不知究竟发生何事，能让大人悲愤如此？”墨云锦明知故问。
一时间，袁善仲似乎依旧难以启齿，又或者在考虑是否真的要揭开这件丑闻。
而墨云锦没有再继续追问，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袁善仲，等待他自己将此事考虑清楚。
过了好半晌，袁善仲紧紧锁着的眉心略微展开些许，他眼中那阴鸷之色也退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墨云锦意料之外的凄怆之色。像是一个绝望的老者，在寻求他的帮助。
墨云锦皱了皱眉，只看到袁善仲这般神色，便可确定昨日九月得到的消息无误了。
“我与伍德琛，有杀女之仇！”袁善仲终于开了口。
虽是意料之中，可墨云锦依旧装作颇为诧异，“杀女之仇？”
“或许世子不知，我家次女在几年前入了国相府，做了伍德琛那个长子的侧室。”袁善仲说着一声喟叹。应是极为后悔的。
“袁大人身为礼部尚书，伍相身为相国，两家联姻本应是大喜事，为何从未听闻此事？”
“此事…此事并非我袁家所愿。这其中发生了一些事…”袁善仲说着欲言又止。
墨云锦也没问是什么事，只等着袁善仲兀自沉默了稍许，方才接着说：“当年是伍律强行…强行求娶我家二女，皇后也出面游说此事，我袁家才不得不同意。”
袁善仲终究未能将“玷污”二字说出口，而墨云锦心知肚明此事，也没有去追问。
“虽然明知并非良缘，但想着只要伍律跟对我家二女好，此事便也罢了。可怎知那伍律根本就不是个人！”袁善仲说着，恨恨的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手边的杯盏哗啦一声响。
“袁大人此话何意。”墨云锦顺势接言问道。
“那个伍律就是一个混蛋！他全然就是一个好色之徒，每一两月就会添一房妾侍，每月又会有一两名妾侍婢女被他折磨致死，后来甚至我家二女都未能幸免！”说到这里，袁善仲的已经语声哽咽。
“袁小姐她…”
袁善仲闭了闭眼，摇了摇头，他哽咽着说：“死了。”
即便早已知晓此事，但看到袁善仲这般神色，墨云锦也还是不由得一声轻叹。他虽未曾见过这位袁二小姐，但为她这坎坷多舛的命运而惋叹。
“伍德琛那个黑心的老匹夫，与他那混蛋儿子一丘之貉！将我家二女折磨致死，却连一口棺材一个丧仪都未曾办，只用一卷草席子给埋在了乱坟岗…若非有个忠仆前来告知，到如今我怕是还不知爱女惨死之事！”
言必，袁善仲布满褶皱的双手掩住了面容，肩膀微颤抖。
墨云锦未曾想此事会让他如此激动，同为人父的他，此刻有那么一点儿觉得自己做的有些残忍。
“我…不该问此事。”墨云锦轻叹一声，由衷道。
稍许，袁善仲微摇了摇头，用力抹了一把脸才将手放了下来，他眉心紧锁目光阴狠，望着墨云锦瞋目切齿的说：“所以，我必要伍德琛和他那长子给我的爱女陪葬！”
不论此事究竟如何，眼下墨云锦却可以完全确认了袁善仲的意图，起码证明他确实有铲除伍氏之心，而非别有目的。
“既然袁大人如此憎恨伍相，这一次伍相在华光殿吐血重病，想必袁大人很开心。”墨云锦忽然话题一转。
“老夫自是开心！恨不得那个老匹夫当场吐血二而亡！”袁善仲想也没想的会回答道。
墨云锦闻言，似笑非笑的扬了扬唇角，“如此说来，皇上派风神医为伍相诊病医治，袁大人应该很不满才是。”
袁善仲的神色倏然间顿了一下，甚至眼中闪过了一瞬的惊慌之色，他嘴角向下一压，山羊胡跟着动了动，“老夫满意与否又有什么关系，既然是皇上安排的，自是无话可说的。”
“如果风神医不出手救治，伍相很可能会就此卧床不起，而他一倒下，伍氏一族便相当于失掉了一半的威严权势。这么好的机会，袁大人真的甘心就此放过？”墨云锦依旧似笑非笑的试探着袁善仲。
袁善仲老奸巨猾，自然不会被墨云锦几句试探就镇住，他反而阴恻恻的呵呵一笑，“此话对老夫来说确实如此，可对云世子来说亦是一般无二。更何况风神医可是云世子你的人，云世子就甘愿放过扳倒伍氏的绝佳机会，去救自己的敌人？”
“我自是有我的难处。皇上既已表明心意，我等身为臣子只能尊圣旨办事，即便不愿也是无法。”墨云锦开始与袁善仲和稀泥。
袁善仲听了他这话又一声哼笑，“如此说来，云世子果真有他人所没有的容人雅量。”
墨云锦执盏轻呷，继而淡淡一笑，“袁大人还未回答在下的问题。”
“哦？什么问题？人老了，这记性就不好了。”袁善仲装傻充愣。
墨云锦清浅一笑，“袁大人甘心让风神医去为伍相诊病？”
袁善仲脸色略沉，“云世子翻来覆去的问这一句是何意，难不成认为老夫会趁机做些什么手脚不成！”
“我昨日未能早朝，袁大人可知为何？”墨云锦的脸色也沉了沉问。
“云世子上了告病的折子，想是身有不适。”
袁善仲话必垂眸饮茶，那一瞬间的目光犹疑，显然是在躲避墨云锦的目光，正是心虚的表现。
墨云锦一声冷哼，“昨日风神医无故被人劫持出城，并且因此身受重伤，袁大人当真不知此事吗！”
墨云锦目光骤寒，冷冷的看着袁善仲厉声呵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