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君臣对峙
第691章君臣对峙
皇帝震怒，满紫阳殿的奴才仓皇跪伏跪地，心中惊惧不安，连大内监周德良也跪在一旁不敢抬眸，生怕皇帝会牵连他这无辜。“皇上说笑了。皇上乃一朝天子，这天下之事没有皇上敢不敢，只有皇上您想或者不想的。”墨云锦冷肃中透着些漠然之色，且依旧身姿笔挺的立于皇帝面前，毫无半点谦卑。
皇帝怒冲冲的喘着粗气，他双眼愤愤的瞪着墨云锦，似乎此刻是恨极了他的。
一君一臣，二人对视良久，久到紫阳殿中的旁人已经被这冷肃的气氛压得不敢喘息，仿佛再多一瞬便要窒息而亡时…
墨云锦一声无奈轻叹，他如兄长般率先认了输，后退了半步微微一礼，“皇上如何质问臣都好，但请保重龙体。”
皇帝像是一个强撑着的倔强幼弟，闻言一声冷哼的别过头去，却压制不住气息风喘咳了两声。
墨云锦看到一旁匣子上的药瓶，上前倒出了一粒递给皇帝。
即便方才那般气恼，甚至仿佛下一刻就会下令抄了云王府满门的皇帝，看到墨云锦递来的药丸，想也没想的便接过吞服入了口。
待药效发挥作用，皇帝气息渐渐平顺，他眸光沉沉的看着那本折子，“这上面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墨云锦毫不隐瞒的坦率承认。
皇帝一听便眉心紧锁，“你要给朕一个解释！”
“如果皇上信臣，臣又何须解释，若是皇上不信，臣解释了又有何用。”墨云锦答非所问。
“朕不管，这就是要听你的解释！”皇帝恼怒的一拍几案。
墨云锦略显无奈的又一声轻叹，“云王府如今在京中已是许多人的眼中钉，臣担心会有歹人意图加害，所以将太王妃与母妃加上臣的孩儿一并送出了城。”
“这是天子脚下，你是朕的亲信，何人胆敢加害于你！”皇帝对这答案显得并不满意。
“臣不知。臣只想能够尽心为朝廷办事，免去自己的后顾之忧。”墨云锦直言相告。
“你…当初陆丙候的事，你不是不知！”
“此事臣一手操办，臣自心知肚明。若皇上担心臣会背叛皇上，大可不必。如今臣与爱妻皆还在城中，臣妻亦有了身孕，若臣想要背叛皇上，早已将臣妻送出京城。况且皇上莫不是忘了，臣的府中还住着风神医与宁王世子。”
“世子妃怀孕了？”皇帝闻言稍显惊讶。
墨云锦微微颔首，“正是。”
“哈，好。这是好事一桩。为何之前未听你提起。”皇帝这会儿一改方才恼怒之色，反而笑着闲话家常一般的问。
“此事臣与臣妻并不想声张，却不想伍相借由此事参奏臣，挑拨臣与皇上的关系，臣为了能让皇上安心，便只能据实已告了。”墨云锦神色淡淡的，眼底却透着些许失望。
皇帝看到墨云锦这般神色，当下便有些讪讪的，“你莫要怪朕，因为有陆丙候一事在前，朕一时气恼难免思虑不及。”
“皇上言重，臣不敢。”墨云锦微一礼道。
“是不敢还是不会。云锦大哥，你是当真怨怪朕了？”皇帝说着起身走到墨云锦身边，抓住了墨云锦的手腕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问。
墨云锦看着抓着自己手腕的只五指纤细泛白的手指，感受到他掌中传来的阵阵微凉，不禁皱了皱眉，“皇上的手，为何这样凉？”
皇帝闻言下意识的收回了手，继而故作不在意的笑了笑，“朕的状况，你最了解。”
墨云锦眉心微蹙，扫了一眼殿中的奴才，道了一声，“你们先出去吧。”
周德良闻言，目光询问的看向皇帝，皇帝对其微一颔首，周德良这才暗中舒了一口气，起身带着一并奴才退了出去。
待当下只余墨云锦于皇帝二人，他低声问，“当初风神医为您调养，不是已有起色？”
皇帝听了自嘲一笑，兀自坐回了软塌上，“但风神医也说了，想要重回当初是不可能了。如今便如此将就着吧。”
“臣明日请风止入宫为皇上看诊。”墨云锦沉声道。
皇帝摆了摆手，“不必麻烦了，朕的情况朕自己清楚，你也不必挂心。”
墨云锦沉着脸色眉心微蹙，还想要再说什么时，皇帝却对其展颜一笑，率先道：“今日之事，是我怨怪你了。”
闻言，墨云锦看着皇帝的眼睛问，“皇上就没有一刻担心，臣会真的背叛您。”
皇帝浅淡的笑容中含着一丝凄怆之色，他点了点头，“自是有过。”
“若臣当真有背叛之心，皇上会如何处置臣？”
皇帝哈哈一笑，“朕会咒骂你一顿，然后将这皇位禅让给你，以求你保朕后嗣的性命。”
“皇上说笑了。”墨云锦眸光垂了垂。
“只当朕是在说笑也好，总之没有发生那样的事，对你我都是好事，不是么。”皇帝笑着问。
墨云锦颔首，“皇上所言极是。”
“至于伍相…”皇帝话题一转，看着那折子沉吟着。
“伍相多次参奏臣，皇上皆大而化小，想必因此更使得他对臣愤恨不已。此事若皇上就此压下，臣担心…”墨云锦欲言又止。
“担心什么？”
犹豫了一瞬，墨云锦道：“臣担心能堵得住一人之口，却难堵悠悠众口。”
“这还不简单，若伍相还就此事多言，朕便说此事朕早已知晓，云王妃与太王妃体弱，朕特许二人前去郊外静养，至于你家那麟儿，世子妃如今有孕在身，担心麟儿年幼冲撞，将其送去云王妃处照拂，也是情理之中的。”
“臣多谢皇上体谅。”墨云锦抱拳一礼。
皇帝扶了一把笑着道：“你我兄弟二人，自不必多说这些的。”
“君臣有别。”墨云锦固持礼数。
皇帝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转而又问，“对了，这两日云朗那边可有消息，他入西国境内已有些时日，不知何时成事。他可朕的边军统帅，若长留西国境内，朕这心中总是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