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闹鬼的小路
第424章闹鬼的小路墨云锦淡淡颔首，“即便他再不喜欢这位正宫皇后，但只要皇后还坐在那个位置上，终究只有皇后才是他的正妻。而皇后的所作所为关系到他的颜面，甚至会有人认为皇后所为正是皇上授意，所以即便皇上心里不悦，却也要为皇后说上几句。”
凤长依颔首附言道：“确实如世子所言。这么看来倒是陆贵妃有些失策，在这种场合提起皇后安插眼线之举，未免惹得皇上面上挂不住。”
“陆贵妃向来骄横，皇上也早就习惯了她的言语无度，况且她如今可是有免死金牌护身，自是比平日里更加张狂一些。”谢萧一声哼笑道。
凤长依闻言，不禁又看向嫦美人，从始至终她都未发一言，仿佛虽然人在那里，可又根本不在那里，她与皇后几人同坐上首，却又仿佛身处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今日嫦美人有些安静的出奇呢。若不是见她神色如常，我都要以为她是否被人胁迫到此了。”凤长依眉心微蹙不解的低声道。
“确实如此，莫不是她真的…”谢萧后半句没有说出来，反而看向墨云锦。
墨云锦明白谢萧所指的是嫦美人有孕一事。但墨云锦也是微微摇头，表示此事还不确定。
“若是有了机会可以与嫦美人独处，或许她会告诉我。”凤长依思忖道。
“此事不急于一时。若是她想说自然是好，若是她不愿说倒也无所谓。”墨云锦似乎全不在意的道。
“世子说的是。”凤长依颔首附和。
这会儿话说的差不多了，许是担心陆贵妃再说出什么不当之言，皇后提议舞姬入殿献舞，“听闻舞乐坊又排出了新的歌舞，或许皇上能够喜欢。”
皇上当即颔首一应。
陆贵妃却不咸不淡的笑着问了一句，“不知这次的舞姬可是皇后亲自操练调教的？莫不是再一曲过后，又要将舞姬赏赐给何人？”
“妹妹说笑了。”皇后明显强压着火气，目光深寒却还要扯出一个端庄的微笑来。
“好了好了，来看歌舞。”皇帝对她二人的争执显得有些不耐烦，当即挥了挥手招来了舞姬入殿。
“如今宫中，陆贵妃是结结实实强压了皇后一头。”凤长依执着茶盏轻呷道。
“你且瞧那陆大人和伍相。”谢萧一声嗤笑接言道。
凤长依顺势看去，只见伍相整个人眉心紧锁苦大仇深，扶在桌案上却紧紧攥着桌角，比皇后更加咬牙切齿愤恨极了的样子。
而陆大人则老神在在的饮着酒，脸上的神色当真如春日暖阳一般笑容满面，时不时的应对其他官员的敬酒奉承，好一副志得意满。
“两位还真是天差地别。”凤长依看了一下也忍不住发笑。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早年间皇后生下太子之时，伍相可要比当今的陆大人更加洋洋得意。那时的他应该是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一日的。”墨云锦想起往事，略有所感道。
“此话不错，谁知再过五年之后，坐在上头笑坐在低下哭的人，又会是谁！”谢萧说着仰首一饮。
凤长依和墨云锦听了谢萧这番话，也不免心有感叹，三人一时间各自思量，皆未言语。
明眼人都看的通透，如今朝局如此动乱不安，整个大夏朝的朝堂就像是一根绷紧了的弓弦，只需轻轻一点外力，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不论是云王府还是其他心有所动之人，所有人都在小心的筹谋算计，但又没有人敢率先而动，打破这份极容易破裂的平静表面。
沉默间，舞姬鱼贯而入，乐声响起。
这时嫦美人向凤长依看了过来，并且对其清浅颔首，随即便由宫婢扶着悄然起身，独自一人退出了席间。
凤长依当即会意，转而与墨云锦低声道：“嫦美人似是有话要说，我去看看。”
墨云锦不动声色的淡淡颔首，却不忘叮嘱，“莫要走远了。”
“世子放心。”凤长依说着也起身退出了席间。
出了琳光阁，凤长依便朝着偏殿方向走去，果然在上一次与嫦美人相遇的地方，见她正驻足当下，见到了凤长依，便浅笑颔首。
凤长依欠身一礼，“遇到嫦美人真是巧。”
嫦美人笑着应道：“正是，不知世子妃可愿陪我走走。”
“恭敬不如从命。”凤长依颔首笑应。
凤长依不及嫦美人熟悉宫中地形，便随着她朝着一条小路而去，走了没一会儿竟已经听不到琳光阁的乐声，凤长依不禁回望，只见琳光阁也只能远远的看到檐角了。
“这条路是琳光阁往内宫而去的一条小路，平日里行人不多。皇上认为这种小路不安全，宫妃们便也跟着鲜少从这里穿行。听闻去年底有个冷宫的妃嫔跑了出来，顺着这条小路便要去琳光阁中找皇上，后被宫人追上来捉住，那宫妃眼看还有不远就能将见到皇上自然心有不甘，便挣扎着不肯就范，最后被宫人和侍卫活活打死在这条小路上。”嫦美人说着，含着浅笑的看了一眼凤长依。
若是在前一世，凤长依听到这番话怕是都要吓晕过去，但生死尚且经历过，如今倒是没什么好惧怕的了。
“世子妃不怕？”嫦美人见凤长依神色如常，不禁笑问。
“臣妇应该怕吗？”凤长依含着笑反问。
嫦美人没想到凤长依会这样反问，当即眉心一动展颜一笑，“是我小瞧了世子妃的胆识。”
凤长依笑了笑未言。
嫦美人接言说：“那日我初次向皇上献舞，后有幸被皇上选中留在了宫中，当夜皇上便是带着我从这条小路回到了后宫。”
嫦美人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目光似乎穿过凤长依而看向了更远的虚空，凤长依很难确定她在说这些时究竟是用欢欣还是惋惜的情绪，因为她虽然嘴角噙着浅笑，但目光却像是一个经历了风霜的老者一般苍凉。
凤长依只是静静地听着并未接言，而嫦美人顿了顿便忽然收回了目光看向凤长依，笑容扩大些许，“后来从宫人处听闻，自从那冷宫的后妃被活活打死在这里，便常常有人在这里听到女子的啜泣，十分凄怆哀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