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林小姐的决绝
第398章林小姐的决绝
翌日，凤长依早起，侍奉墨云锦前去早朝，又打点好麟儿将其送去先生那里学习功课，前往王妃与太王妃处请过安，打点好府中诸事后，便等着苏婉裳来府中与她说话。“小姐。林小姐来了。”
“快请她进来来。”凤长依正整理着妆匣中的首饰，随口应道。
“小姐，是林小姐，林静茹。”水芙知凤长依方才没有听清楚，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果然，凤长依这才抬了眸子，略有惊讶的问，“林静茹？”
“是林静茹。正在府门外等着呢。”水芙确定道。
“她怎么突然来了。”凤长依差点都要忘了，还有林静茹这么一回事儿。
“若不奴婢去将她打发了？”水芙试探问。
“请她进来罢。到偏厅候着。我倒是想听听她要说什么。”凤长依犹豫一瞬道。
“是。”水芙应了一声前去吩咐。
过了好一会儿水芙回来道：“小姐，已经让她在偏厅候着了，一听说去偏厅，她还显得有些不高兴，但许是明白自己今时不同往日，倒也没说什么。”
凤长依闻言一声哼笑，“她那骄横的性子能磨成这样，倒是稀罕。”
水芙服侍着凤长依披了一件披风，“小姐待会儿见了就知道了，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衣着妆容不似从前那么花枝招展，性格也温吞了许多。”
凤长依轻叹，“倒也是难为了她，好好的一个嫡小姐，莫名其妙的就落到了这般田地，也是没处喊冤说理去。”
说话间便往偏厅走去，水芙接言道：“听闻林大人有意提拔府上的二夫人了，近来林府正热热闹闹的准备那位二小姐的嫁妆。”
“当真如此？”
“林家负责采买的人说的，那位二夫人自己也这么说来着，近来在京城中顶贵的那些首饰料子脂粉铺就没有林二夫人没去过的，听闻都挑了最贵最好的买，说是她的女儿林府的嫡小姐要出嫁，嫁妆自然是要顶好的。”水芙将听来的消息一一说道。
凤长依听了，只是冷哼了一声不以为意，“也不知道这位，又能张狂几日。”
“小姐说的正是。”水芙附言。
说话间来到了偏厅，彼时林静茹已经静候许久，见凤长依入内，立时起身欠身一礼，“静茹见过世子妃。”
“不必多礼。”凤长依落座于上首位，语声淡淡道。
“多日不见，世子妃气色愈发的好了。”林静茹客套道。
凤长依轻呷了一口茶，落了茶盏方才抬了眼皮去看林静茹，见她着了一身浅碧色的裙裳，料子虽是好的，但样式却已经有些过时，头上簪着一支翠玉簪子，若按小门户来说已是顶好的成色，但与其之前佩戴的翠玉却是相距甚远，耳上一对白玉坠子也是颇为寻常，整个人看起来也消瘦许多，加之衣着比之从前十分简素，当真如水芙所言，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林小姐几日不见，却是清减许多。”凤长依打量一番道。
“是了。家中突遭变故，难免寝食不安。”林静茹笑容浅浅，神色凄凄。
凤长依未想她会毫不避讳的提起此事，若按从前性子，定是打肿脸也要充胖子的。
“那件事虽是令堂祸从口出，可却未想林大人会有休妻之举，不知如今令堂可还安好。”凤长依倒也并无嘲弄之意，只是顺着话头随口问道。
“家母被赶出府中无处安身，家父不准静茹再与家母有所联系，静茹也是十分为难。”林静茹说着语带哭腔，垂了眸子用帕子拭了拭眼角。
“即便休妻也应将其安置妥当才是正理，为何林大人如此决绝？”凤长依此话真心。
“家父与家母感情不睦多年，此次因为得罪了嫦美人，家父担心家母牵连林府，所以一刀两断，再也不顾家母死活，甚至…甚至连静茹这个亲生女儿也不再待见。”林静茹说到这里便已经哽咽，泪珠也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抽噎着继而道：“如今静茹这般装容，即便不说世子妃也能猜得到，如今府中小人得志，再无静茹立足之地了。”
凤长依着实没想到会在林静茹这里听到这些话，她不再骄横耍心机，转而卖惨博同情，这让凤长依十分不习惯。
“林大人实不该如此决绝，即便感情不睦，但多年的陪伴总是有的的，何苦如此呢。”凤长依由衷感叹。
林静茹泪眼婆娑，“若家父能如世子妃这般去想，家母与静茹也不会落得这步田地。”
凤长依喟叹，“世事难料，谁也没想到会有今日。”
林静茹抽噎着说：“静茹心知，如今已是不如从前，之前定下的婚约…”
话说到一半，林静茹抬眸去看凤长依的神色，但凤长依神色无波不置可否。林静茹当即起身，忽然双膝跪在了凤长依的面前。
“静茹心中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也清楚若是世子妃想，可以随时向皇上解除婚约，可静茹想要请求世子妃不要解除婚约，静茹只求入府为妾，不求墨将军如何待我，只求能有一隅安身之所，此生便于愿足矣。”话必，林静茹跪伏在地，深深一拜。
凤长依眉心微挑，眼见林静茹这是将自己贬到了最低。可即便如此，她并没有出言答应承诺任何事情。
林静茹见凤长依不语，咬了咬牙接言说：“静茹知道家父与世子于朝堂不睦，家父家中谈论朝政之时也从不避讳静茹，所以…静茹愿意知无不言。”
凤长依未想她会用此事作为筹码，“虽然如今你不同以往，但若解除婚约重配一门小户，未必不会幸福，为何执念于此。”
林静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裙摆，“因为静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想保住这最后一丝尊严，为此静茹愿意不惜一切，比起重配一门小户结婚生子，静茹情愿保住最后一丝尊严，独居一隅孤独终老！”
林静茹的话说的如此决绝，并且开出了对云王府有利的条件，不得不承认，凤长依确实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