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狠绝之人
第404章狠绝之人
凤长依对麟儿笑容温和道:“将你新学的剑术使给父亲看,让父亲也指点你一下。”墨云锦站在麟儿几步远的地方驻足,负手而立看着麟儿。
麟儿的性子向来欢脱,唯独见了墨云锦便会十分拘束,当下他犹豫了一瞬才握起剑来,小嘴紧紧抿着深吸一口气挺了挺腰板,随即一个起势,那小小的木剑便在他的手中翻飞舞动,腾挪跳转间动作灵巧利落,全然不像一个四岁孩子。
凤长依看着麟儿忽然觉得泪眼泛酸,原来那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大了……
谢萧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盘膝坐在了凤长依的身边,同样看向麟儿与墨云锦的方向,唇角含着浅笑道:“麟儿像云锦,将来必成大器。”
凤长依却说:“我并不想他有如何成就,只希望他能平安健康的长大,做一个正直的人就好。”
“可他是云王府的嫡长孙,是云锦的长子,将来不论他是否愿意,都注定不会是一个碌碌平凡之人。如今京中表面平静,实则暗潮汹涌,天塌地陷不过转瞬之间,若是不争,最终只能被人踩在脚下,沦为他人的垫脚石!”谢萧语声缓缓,说出的话却是十分沉重。
凤长依轻声喟叹,这些话她何尝不明白。
谢萧说:“长依,你什么都好,唯独缺了一点。”
凤长依闻言看向谢萧。
谢萧轻扬了一下唇角,“你不够心狠。不论是对自己身边的人,还是对敌人。仁慈有时是一把双刃剑,伤人伤己。”
凤长依眉心微蹙。
谢萧一笑站起身来,轻拂广袖,“只有仁爱之心,可做不得云王府甚至这天下的女主人!乱世之中,愿与你讲仁慈的可没几人。”
“谢世子似乎意有所指。”凤长依说着也站起身来。
“不,我并非意指某件事。而是与你相处日久,见你“行善积德”,心有所感,想要提醒你而已。”谢萧说着,对凤长依眨了眨眼抿嘴一笑。
原本微蹙眉心的凤长依,当下也不禁被他逗笑了,“长依明白,多谢你提醒了。”
谢萧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我与云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自是希望他好,你是他的正妻,我自也希望你好,若方才那番话有何唐突,还请见谅了。”
凤长依浅笑颔首,不置可否。
彼时墨云锦正在指点麟儿剑术,他手中折了一根长树枝为剑,纠正方才麟儿招式间的不足之处,他虽然身着朝服稍有不便,但却招招凌厉精妙,引得肖战和苏御也停下来看他。
“平日只见世子温文尔雅沉稳持重,却不知世子武功如此精妙高绝。”苏御在旁赞道。
正说话间,水芙朝着凤长依走了过来,近前低声道:“小姐,敬王世子求见咱们世子,不知世子见或不见?”
凤长依朝墨云锦走了过去,“杨德义求见。”墨云锦将树枝收于身后,凤长依问,“世子见他吗?”
墨云锦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对谢萧道:“杨德义来了,你可愿见他。”
谢萧闻言轻一挑眉,“好啊,反正也是闲来无事。”
墨云锦这才对凤长依道:“让人带他去偏厅等候。”
凤长依虽不明白,为何墨云锦要先问谢萧的意思,但还是颔首应了,“是,长依这就去安排。”
转而,墨云锦将树枝立在了一旁,问麟儿,“方才说的你可都记住了。”
“是,麟儿都记下了。”麟儿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墨云锦颔首,“好,两日后为父再考校你。”
“孩儿一定不会让父亲失望。”麟儿信誓旦旦道。
凤长依在旁瞧着真切,麟儿看向墨云锦的目光有了些许变化,从方才的拘谨到此刻的崇拜。
墨云锦不再与其多言,看了眼谢萧,转而对凤长依道:“你也一起过去。”
当下凤长依与谢萧和墨云锦一起出了青兰园,期间转到玉漱园墨云锦换了一身常服,三人再到偏厅时已经过了好一会儿。
偏厅的门敞着,远远见到杨德义独坐在厅堂中,眉心紧锁微垂着眉眼,一副忧愁甚深的模样。
“云锦兄,萧兄也来了,德义在此有礼了。”杨德义听到几人的脚步声,立刻起身迎了出来抱拳一礼,颇为低身下气。
墨云锦轻抱了一下拳回礼,谢萧则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杨德义,眸光中的鄙夷之色难以掩饰。
而对于谢萧的冷遇,杨德义似是习以为常的并未有何反应,只是将目光与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墨云锦的身上。
进了门,凤长依与墨云锦落座左右,谢萧坐在下首处,而杨德义则坐在了谢萧的对面,有点讪讪的皮笑肉不笑的对凤长依颔首一礼。
婢女重新上了茶,四人各自浅饮一口,杨德义看了看谢萧又看了看凤长依,便似是有些为难的笑了一下,“本应早来向云锦兄拜会,但入京后一直被庞杂事务绊身难以得空,如今才来拜会,实在惭愧。”
杨德义与墨云锦同为世子,但他这话却说得十分恭敬客气,已是自降身份。
墨云锦神色无波的还未言语,谢萧便一声轻笑问杨德义,“你没时间来云王府,可往顾世子那跑的勤。怎么,如今顾世子顾不得你了,你便想起了云锦?”
凤长依这会儿明白,为何墨云锦见杨德义还要带上谢萧,听他那不留情面的贬损,忍不住有些想笑。
杨德义也被谢萧说的脸色一僵,原本那古怪僵硬的笑容这会儿又平添几分尴尬,那脸上的神情犹如生生吃了一只苍蝇,却还要强行微笑并且细嚼慢咽。
“多年不见,谢世子还是这么风趣。我与顾世子同样住在别馆,想不见面也难的。”杨德义不敢说的太重惹恼谢萧,但又忍不住想要辩驳两句。
谢萧闻言一声冷笑,“那你既然是来拜会,不知带了什么见面礼,总不会空手而来吧?”
杨德义嘴唇翕动的咽了咽口水,“带了自然是带了的。”他说着招呼侯在门外的侍从,“把东西拿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