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悍妇1
夜色凝重，摄政王府内宅。如烟斜靠在公孙元朗身旁。少帝刘央在床榻的另一侧睡的正香。公孙元朗苦笑着说：“明天让刘双廷家的人把娃娃带回宫去，这小混球天天赖在我们府里，算是咋回事啊？”如烟看看刘央，“双廷常年驻守边境。侧妃常氏跟这孩子又不亲。他喜欢跟着我们就让他跟着吧！毕竟还是个孩子！”公孙元朗点点头。“这孩子其实挺不幸的，幼年没了母亲，继母又不慈。”如烟叹了口气，“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们这做亲戚的也不好去多管闲事！好在刘央是一国之君，胡氏再不贤，也不敢拿皇帝说事吧？”公孙元朗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看着熟睡中的刘央，心里五味杂陈。
“娘，你别走！”刘央一把抱住如烟，嘟嘟囔囔说着梦话。如烟泪如泉涌，“可怜的孩子！”公孙元朗把少帝抱到怀里，“他们不要，我们就收他做养子算了。也不姓他刘，改姓公孙好了！”如烟掸掸泪，“这得和双廷商量一下，他要同意就把孩子过继了。”公孙元朗说：“马上要到中秋节了，刘双廷要回朝觐见。我们可以到他府里谈谈这事情。”如烟同意了。
天光放亮，刘央揪着公孙元朗的胡子，“摄政王，醒醒！朕跟你商量个事情。”公孙元朗微眯双目，“宣武皇帝，有何吩咐？”刘央凑到他面前，神秘兮兮的说：“我听到你和王妃商量的事情，我可以做你们的儿子，我可以喊你父皇，”他转过头看看睡着的如烟，“她做我母亲我也是乐意的，不过，我有言在先，我不想改姓公孙，我父亲和我叔父就我一个孩子。我姓了公孙，他们就没孩子了。”公孙元朗点头，“陛下圣明仁孝，这么做是极好的。你父王和王叔，卫国保家。我们要为他们分忧，而不是给他们添堵！我完全赞同。”
刘央高兴了。爬起来跳到床下，跑了出去。如烟被惊醒了，她赶紧和公孙元朗一起追出去。“父皇母妃，我们用过早膳去上林苑打猎去！”刘央喊道。两人同时愣了一下，赶紧跟了过去。吃过早饭，公孙元朗骑在马上，怀抱着少帝。如烟坐着马车跟在后面。十几个御林军护卫着前往城郊的皇家猎场上林苑。一路上，兴奋的少帝问着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
“父皇，上林苑里有老虎和狮子吗？”
“没有，那种动物太凶残了！万一跑出来会伤人！”
“父皇，那上林苑有没有小兔子？”
“有啊！有很多，小兔子，小鹿，还有獐子。有很多的飞禽走兽。”
“我可不可以赦免小兔子，因为小兔子那么可爱！还有小鹿，也要赦免，还有，”
公孙元朗气不动笑了，“陛下如此仁爱，我倒有一法，陛下既能过了打猎的瘾，又不杀生害命！”他命侍卫去掉箭头，包上棉球。如烟看得哈哈大笑，“这才是真正的打猎！到时候能不能抓几个活的回去！”
正在说笑间，一支冷箭从暗处射出来，直奔公孙元朗而去。公孙元朗战袍一挥，卷落了冷箭。侍卫们纷纷冲向箭射来的方向。有人向从林深处跑去。侍卫们围追堵截，竟然抓不住刺客。就在侍卫跑远时，暗箭从不同的方向射向公孙元朗。他抖起战袍，一阵旋风，所有的箭掉头射向来时的方向。杂草丛中，窜射起一道道血线。惨叫声里，一个个杀手翻滚出掩体，倒毙在道旁。刘央都看呆了。
“我们是临时决定来上林苑的，他们是如何知道的，上林苑是皇家禁地。他们要长期潜伏于此是不可能的，上林苑的守卫，是摄政王府抽调的。每天五人一组，四组人轮流守卫巡查。”公孙元朗疑惑的检查尸体。上林苑总管来到马前，磕头请罪。公孙元朗让他起来回话。“你先看看这些人，有没有认识的。”总管一个一个仔细看，直摇头，“一个都没见过！看穿着打扮，还不像是我们吴国人！”
如烟过来看了看，“总管说的没错，这几个人里，有北魏装束的。牛皮鞘的短匕首，是北魏军中的标准配置。他们预先肯定是潜藏在附近，得到消息后，有向导带进上林苑设伏。”公孙元朗说：“这个向导是对上林苑的情况特别熟悉，又能知道我们内情的人。找到这个人，我们或许会有惊喜！”如烟想了想，“那我们先回王府，把所有的知情人都梳理一遍。既然能如此轻易的带奸细潜入皇家禁地，这人就不是一般人。”
摄政王府里气氛紧张，所有人都知道了一早上王爷遇刺的事件。如烟坐在大院正中间，看看一大群丫环仆妇，家丁院工，和颜悦色的问：“都到了吗？”王府总管点了点，“还有太妃身边的红云没来，对了，还有少帝的随从张绍也没来。”如烟对公孙元朗说：“殿下，你去请他们都过来。我要一个一个的问话，谁也不能走！”公孙元朗立刻去找人，也就一小会儿，丫环红云和少帝的随从张绍被带来了。
如烟一个一个的盘问，之前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有没有人证明，所说的都是实话？许多人都能如实回答。基本没有大的出入。当问到张绍时，却有点含糊其辞。如烟问：“早上你在哪里？”
“回娘娘话，我回了趟家，我向总管告假了！”他回答。
“你家住哪里？”如烟问。
“我家住在，住在京城南门附近。”他含含糊糊。
“你家住的地方没地名吗？”如烟脸耷拉下来。
“有，有！南门十里坊东头！”他慌忙答道。
“回家何事？”如烟继续问。
“探望我家姐姐。”他说。
“你姐姐作何营生？”如烟问。张绍张了张嘴，没说出口。如烟看看他，眼神犀利如刀锋。
“娘娘，这我真难以启齿。既然娘娘怀疑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就说了吧！我姐是个风尘女子。所谓长姐如母，我们打小没了父母，是她含辛茹苦把我养大。我现在有个好差事，攒了点钱替家姐赎身。然后给她安置个住处。”张绍流着泪说。如烟点点头。让他站在一旁。
红云冷冷的站在旁边看着。“红云，你早上去哪里了？”如烟问她。
红云双眉微挑，“我能去哪里啊？”如烟说：“我在问你呢！”
“我已经回答你了！我做任何事，你无权过问。王妃娘娘，可听明白了？”红云不卑不亢的说。
公孙元朗怒了，“大胆奴才！你是这样跟王妃说话的？来人，给她掌嘴二十！”
侍卫把她拉到旁边，一顿巴掌打过，红云的脸肿了，牙松了。但她依然横眉立目，一言不发。如烟呵呵冷笑，“好倔的丫头，你觉得不招就拿你没办法了？来人把她吊起来！”
如烟吩咐在院子里架起一口大锅，倒上油，加柴猛烧。红云被吊了起来，她的脚离油锅只有两三尺远。红云脸色煞白，浑身栗抖。“红云，会好好说话吗？”如烟问。“我一直在太妃身边，哪里都没去！不信可以问太妃！”她大喊。如烟挥挥手，“慢慢放下去吧！”两个侍卫慢慢放松绳子。红云的脚底能感觉到滚烫的油温。她哭喊道：“娘娘饶命！我都招！”
如烟让人把她架下来。红云一下瘫坐在地上。“王妃娘娘容禀，我奉太妃之命监视护国将军府的动静。但我其实在利用这个便利条件，给北魏传递情报。我不能直接把情报送到北魏去，而是交给我的上峰。我的上峰从不直接和我见面。而是叫一个蒙面女人和我见面，转送情报。给我送报酬等。”如烟问：“你听那个接头的人大概是那里的口音？”
红云说：“听着讲话口音像是吴郡人！”如烟说：“你最好能实心实意的将功抵罪，要不你的家族都要受你的牵连。”红云连连磕头，“奴婢一定把奸细给娘娘找出来！这个奸细每隔三天，都会在将军府对面的胡同口跟我见面。要抓她并不难！到时候，我会发暗号。”
如烟微笑着点头，她命侍卫把她看起来。就等着第二天抓人。公孙元朗调动全城所有的暗卫，悄悄向将军府对面靠拢。一到第三天，一早如烟跟着红云，慢慢走向将军府。当接近将军府时，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红云拿出一把油纸伞撑开，悠哉乐哉！到一个茶棚旁坐下，要了初制的新茶，慢慢的品尝。
远处，人群突然纷乱。人们纷纷闪到路边。如烟正在疑惑，远处有人高呼：“太妃驾到！闲人闪退！”一顶八抬大轿忽忽悠悠的过来了。“太妃？她来这边干嘛啊？”如烟惊讶不已。大轿停在将军府门外，太妃下了轿子，一抬腿就想进去。但迟疑了一下，向四周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便走了进去。
一会儿，一个蒙面女子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就是她！送情报的人。”红云低声说。如烟打了个手势。暗卫们从不同的地方围拢过来，准备抓捕蒙面女子。女子感觉出来不好，纵身一跃，跳上屋脊。暗卫的网兜向她罩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