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似曾相识
城门尉又是阴沉一笑，“出了大同城，就是边塞外，只有浩瀚的戈壁、苍茫的草原，无际的大漠，那就是北虏的地盘了。” “青砖茶又名蒙古茶，是蒙古人皆喜爱的东西，这坐实了汝等‘通虏资敌’的罪名，‘通虏资敌’是要满门抄斩的。”
“本官本有好生之德，本想放汝等一条生路，非汝喋喋不休，本官何会置此？现在已经不是‘货物没收，籍没入库’可以了结的了，而是要治汝等‘通虏资敌’之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城门尉又是一声冷笑，“大明太祖驸马欧阳伦之事汝可知否？”
“不知。”廖容这一次倒真的是不知。
明太祖朱元璋共有16个女儿，其中他最宠爱的便是聪明伶俐的第四女安庆公主，系马皇后亲生之女。
因此，朱元璋在为爱女遴选驸马上费了很大心思。最终，朱元璋看中了进士出身，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欧阳伦。
洪武十四年（1381），朱元璋做主，将马皇后所生的皇四女安庆公主嫁给欧阳伦。
欧阳伦做了皇家的驸马后，对公主温柔体贴，百般恩爱，所以深得公主的欢心，加之他官封驸马都尉，上门巴结者趋之若鹜。于是飘飘然，昏昏然的欧阳伦便仗着皇亲国戚的权势和身份，生活开始腐化起来。
驸马欧阳伦打开了理智的闸门，由守法到开始了不法的蜕变，他很快就发现了一条“暴富”之路，那就是走私茶叶。
洪武三十年，朱元璋为了控制西蕃少数民族地区，就用中原地区产的茶叶去交换西蕃地区的马匹，因此茶叶便成了明帝国的战略物资。朱元璋颁布了《大明茶马法》，严禁走私茶叶。
茶禁方严，驸马欧阳伦置若罔闻，数遣家奴周保至川、陕贩茶出境，周保骄横异常，私下里动用官府车辆和征集民间车辆至数十辆，大肆走私茶叶，从中牟取暴利。所至驿骚，擅闯关卡，不纳税、不下马，虽大吏不敢问。
过河桥巡检司，擅捶辱司吏。司吏不堪，据实上报明太祖朱元璋。
于是驸马欧阳伦走私案东窗事发，明太祖朱元璋闻讯怒不可遏，大发雷霆：“朕才行一法，伦乃首坏之。不杀驸马，何以服众；驸马不死，国祚怎安？”
朱元璋命人将驸马欧阳伦捉拿问罪。
明太祖朱元璋不顾马皇后苦苦求情，亲自下令赐死驸马欧阳伦，处死周保一干人等。此举令全国震惊，腐化贪污之风骤然遏止。《明史》载：“帝大怒，赐伦死，保等皆伏诛。”
“吾知道。”一个声音朗朗答道。
城门尉转过身，狐疑地问来人，“汝是谁？”
“他是吾的掌柜。”廖容抢先答道。
城门尉上下打量廖道南道，“掌柜？也就是大老板了，贵姓？”
“姓南，名南道。”廖道南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竟然还有姓南的，自古至今闻所未闻。”
“那是汝孤陋寡闻，南姓古已有之。”
“那有？”
“南霁云！唐肃宗时死守睢阳之名将，名震天下。将军为大明军人，岂会不知道吗？”
“这？”城门尉那敢承认自己不知南霁云这个人的，那样真成了孤陋寡闻之人了，会被眼前这言语不俗之人嗤笑的，他只有硬着头皮道，“吾知道，还用汝教吗？”
“那汝刚才不是说没有姓南的，自古至今闻所未闻吗？”廖容倒是不依不饶地反问道。
这一下城门尉被问得面红耳赤，狼狈不堪。
城门尉恼羞成怒，他大声喝令手下士兵：“将这些走私通虏的一干人犯通通带走，打入死囚牢，听候发落，按律治罪。”
“诺。”
“慢着。”一声如雷吼声传来，城门尉登时全身发怵，倒退了三步，面色苍白。
城门尉愣了愣神，强作镇定，色厉内荏道：“汝是何人？胆大包天，敢对本官咆哮？”
“本官吗？不，本人吗，是南道掌柜的跟班随卫。”
城门尉松了口气，“跟班随卫？好，汝也是案犯，一并要办。”
“办？”戚景通轻蔑道，“办什么？”
“办走私通虏案，按律治罪。”
“呵呵，汝一个小小的城门尉几品几级，能办这样的通天大案？”
“王子犯法与民同罪，驸马欧阳伦也被太祖皇帝绳之以法。通天大案就不能办吗？”
“呵呵，能办。只是吾要问一句，驸马欧阳伦茶叶走私案是汝等小小的七品城门尉办理的？”戚景通嗤之以鼻。
“这？”城门尉一下子噎住了。
“如要办理走私通虏案，是否最小也得咸宁侯、大同总兵仇鸾办理才行吗？”戚景通冷冷发问道。
城门尉又是一愣，他还从没有见过如此胆大，肆无忌惮的案犯，“住口，口出狂言的家伙，仇大帅岂是汝能叫的？”
“吾当然能叫他仇鸾，吾与他的关系岂是汝小小的七品城门尉能比的？”
“汝！”城门尉颇露惊疑之色，看对方的眼睛摄人心魄，寒光四射，不怒自威，这是沙场征战的老将才有的目光，城门尉不寒而栗。
“这是什么人呢？如果是控强驽，拥劲卒，征战万里的将军，怎么会给眼前看似斯斯文文的私枭老板作保镖呢？这私枭老板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们又与仇大帅是什么关系呢？难道这走私生意与大帅有关？亦或还有北京城里更大的人物背景？”城门尉不敢再想下去了。
“怎么不出声了？刚才秉公执法的劲头呢？无影无踪了？消失到爪哇国去了？”
城门尉嚣张气焰一下子消失了，他一改刚才的倨傲，言词谦卑，与刚才的态度判若两人，“小的，不，小官这就带大人，不，带汝去见大帅。”
“前面带路。”
“是。”城门尉答应道，刚要抬腿，他又想了想，吩咐周围的士兵道：“好生看守骆驼，不得有任何闪失。”他不敢提好生看守这些大有来头的人了。
“是。”士兵们回答道，只是他们心里挺纳闷，“应当看守住人才对啊？人守住了，主人不跑，骆驼又会往哪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