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意料之外

“万岁爷起驾回宫！”在几个太监的搀扶下正德皇帝坐上了肩舆，离开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内阁首揆杨廷和又一次跪伏于地。

新晋翰林院修撰、编修、庶吉士仍然跪伏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声山呼万岁后，始抬头用目光恭送着正徳皇帝离去，直至正徳皇帝身影消失在视线外。

新晋翰林院修撰、编修、庶吉士纷纷往回走，廖道南随着众人走出了紫禁城，“廖大人请留步！”一位小太监跌跌撞撞，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拦住了廖道南，气喘吁吁地说道。

“公公，有什么事吗？”廖道南诧异地说。

“万岁爷有旨，请廖大人暂时留宿文渊阁内，以备万岁爷有事时，宣召咨询。”

“谢皇上恩典！”廖道南遂奉旨留宿文渊阁。

一连几日，每天都有丰盛的膳食招待廖道南，只是正德皇帝一次也没有下旨召见过廖道南，廖道南心里打鼓一样，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皇上这是怎么了？迟迟不予召见吾呀？难道圣躬不豫加重？可是大内未见异常呀！”

“难道皇上现在一反常态，竭虑殚心，朝乾夕惕，励精政治，不惮辛勤?否则为何忘了吾的存在？也不象！这，究竟是何原因呢？”廖道南理不清头绪。

他问送饭的小太监，这位小太监也是一无所知。

“廖大人，万岁爷派吾护送大人回府！”第二天早上，这位小太监见到廖道南后说道。

“公公，汝不是说皇上宣召咨询吾吗？皇上一直还没召见过吾呢？”廖道南颇为疑惑道。

“廖大人，不必了。万岁爷龙体欠安，万岁爷说就不见廖大人了。”

“是这样的啊。”

小太监带廖道南上了马，离开了紫禁城，一前一后向前驰去。

到了廖道南居住的客栈前，廖道南双手一拱，“公公，吾到了，有劳公公相送，请公公回大内吧。”

“这不是廖大人府第。”

“诚如公公所言，这确实不是吾的家，这只是吾暂时歇息的客栈而已。”

小太监不由分说，“到家去！”

“家？”廖道南心里一怔、一愣，“公公，吾家可是在湖广行省啊,万里之外，如何去？”

小太监并不多说，置之一笑,他随后一勒马缰，“廖大人，随小的来！再往前走！”

廖道南不知小太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碍于礼貌他又不便问，只得打马紧随其后。

不一会儿,他们到了一处简朴但不失威仪的宅第前。宅门八字，檐角飞翘，门口还有一对石狮子。

“到了！廖大人，下马回家吧。”小太监笑容可掬。

“公公，吾从未在京师买宅，虽然此宅悬有‘廖府’二字，却非吾宅，这是吾大明七品官员之宅。”廖道南马上摇头道。

原来明代对亲王以下各级封爵和官民的第宅的规模、形制、装饰特点等都作了明确规定，并颁布禁令，等级森严，不得僭越。

“公子，汝可来了，这几天等得吾焦急啊？”大门打开，廖容急忙窜了出来。

廖道南一头雾水，几天不见，廖容就改换门庭了?

“廖容，汝投靠了那位廖大人？”廖道南话带讥讽道。

“公子，汝其不知呀？”

“吾知什么？”

“这位公公没有告诉汝呀？”廖容一脸诧异。

廖道南满腹疑虑，目光转向小太监道，“公公，他说的是何意?”

小太监笑了，“廖大人，这就是汝在北京城的家。这区宅子是万岁爷赐汝的。”

廖道南心中一惊，原来皇上留他在紫禁城居住几日的原因就是因为这啊？真是天恩浩荡啊！

一股暖流涌上廖道南心头，廖道南下得马来，向着紫禁城方向叩头，“臣廖道南叩谢皇上浩荡天恩！臣唯有肝脑涂地才能报答陛下大恩于万一。”

“廖大人，咱们进门吧？”下马后的小太监问道。

“不，不，公公，吾是不能入住此宅。”

“廖大人，何也？”

“逾制！”

“何解？”

“吾之职位是大明翰林院庶吉士，属于见习官员，品级例为九品。见习期满后，才会授予翰林正式职务。以九品微末之员而住七品官员宅第，此逾制僭越，虽皇上所赐，吾亦不敢为也。”

“廖大人，逾制不逾制，僭越不僭越，进去便知。”小太监道。

小太监说完后，携一小箱，进入大门，廖道南也只能随着他也进门去。

来到厅堂，未及落座，“翰林院庶吉士廖道南，接旨！”小太监一声吆喝。

廖道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臣翰林院庶吉士廖道南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翰林院庶吉士廖道南，公忠体国，奏对称旨，甚获朕心。特赐士大夫宅第一处，秩正七品。钦此。”

“臣廖道南领旨，叩谢天恩！”廖道南心为之一惊，大明朝廷命官分为九品，每品皆有正从之分，从正九品庶吉士到正七品庶吉士，这是异遇，属于超擢。是难得的荣耀。

廖道南直到小太监告辞离开后，他还愣愣的，这一切恍如梦中，官晋七品，宅第现成，这一切皆赖皇上所赐。

“公子现在春风得意，皇上恩宠有加，前程似锦！吾也水涨船高，身份不一样了。”廖容插话道。

“廖容，汝现在什么身份了？”廖道南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