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 淚之川 雏墨之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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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姓林人,生大病,饮巫作汤药,病乃愈。明年,伏见金蛇山,为人所献闽王,颅煮于锅中。————《南竹书》
闽王出游,车触儿,曰戾。好食心。————《南竹书》
女走出,猎者置女于戈而归。—————《南竹书》
月末,翌丁酉用戾于河伺,余骨以藏城郭————《南岩志》(这里的“用”,是戾被使用了,而这里指的是活人祭祀。戾被“杀”了,用于祭祀一个叫河伺的先祖,多余的尸骨还被嵌在城墙里。){竹书,表明这并非纸制文献。}
自1931年霞浦外厢遗址被发现以来,诸多国内外学者依旧保持着狂热……外厢遗址距今过去了四千多年,遗址南侧有十三个大墓和许多零散的小墓,正中的土台是外厢古国用于祭祀的地方。1955年在东边的溪边村和西面的虎头岩山都发现了古代城墙,测量后是长4km,宽4km的正方形结构…………青铜器和玉的锻造技术丝毫不输同时代的早商,且大多数文物都雕刻了个幼年的女性形象……………最大的闽王墓周围有大中小三个盗洞,里面的大多数陪葬品都已经被盗走,但是还保留了稍许的器物和大量的陪葬人员,其中包括成年男性妇女婴儿在内的三千五百具古代骸骨,还包括了鲸鱼,象牙,猪狗…………在闽王墓周围的六个小墓,似乎代表了闽王生前最喜欢的六只猎犬,而在出土的青铜器上,也有六犬首酒器……………早在民国学者张三有的研究中,最早发现了外厢遗址中的三千五百具骸骨中有大约几万份零碎的骨头似乎是出自同一体型的女性……………甚至在现代科学的测量下,得出了这些幼小的女性骸骨出自同一人,这是否和玉器与青铜器上雕刻的女性形象有关联呢…………—————《闽东日报
外厢遗址的未解之谜》
(注:这些古文什么的,还有以前的那些古文都是作者编的,别信啊。这是焚馆世界观,和现实世界观没有关系。现实里也没有什么外厢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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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11月9日】
我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也顺便将手揣进了袖子里,冬,像是钳子一样夹住了我,钢铁亦是挣脱不开,就冷冷的盯着那常春藤。已经没有叶子了。
南方的地上不会结霜,温度也比不上北方,可这里吹来的风总是尽显寒气。就这样吧,不想再动了,我整个人缩在羽绒服里面,毛衣挠着是我的胸脯,即使坐在椅子上,也乏了,叹息间,还是把眼睛给闭上了。
很久没有这么累了,那该死的沉闷感,就算再怎么放松,也还是挥之不去,不对,在这种状态下,根本做不到放松吧。
想到这我就觉得可笑,忍不住把羽绒服后的帽子罩在脸上,毛茸茸的,却很刺。
我现在不想回去,应为那样的话便会是杂恼的聒噪和烦心事,就这样坐在这仅自己愿意问津的椅子上,休息到明天吧。
过去了好久,久到精神都已经一半的入眠,冻在泥里,于是在这混乱不清的意识里,仿佛听到了殷商的车轮行驶过了路边,摆出击碎耳膜的气势。
转呀转呀。
然后又像是忽然从现界中消失,听不见了。
直到我的脸重新的吹上了呼烈的冰风,灌入了嘴唇上,我疲惫的睁开了眼睛,先是模糊的轮廓,之后才能看清,果然,我的帽子被人所拉开了,那是一只青葱似的瘦手,皮肤紧贴着手指的骨头,就像是只有一层皮,包裹在上面而已。
下雪了吗,还是灰色的,是不是被洒在地上的墨给淡染的?犹如因风而起的絮条,沾在我的脸上。
【贞】“看来真的是你啊,之前的那位医生先生。”
那种轻柔的声音,言语间就几乎要把我给激醒,少女的脸庞因为好奇而向这凑近,深邃的艳朱,快要让我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