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黑·乳 第十一章

【8月21日】

今天是星期六。

原本来说高中生今天是要上课的，但是似乎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就停课一天。传闻是在教学楼上偷工减料的事情败露而需要清场，方便审查，不过总归是传闻，只要不是调休，我无所谓。

碰巧昨天伊子要去外地一趟，估计要过几天才会回来，我完全可以无所顾忌的颓废，无聊的度过这个周末。

但是———

我看着在桌子上拿着小刀削苹果的戾初，她或许是第一次做类似的事情，笨拙的将果皮溅的到处都是，一点儿也没有落到底下的垃圾桶。那认真的神情我实在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用手指敲着桌子。

白色的纱布缠绕在戾初的脖子上，像是一条扭杀猎物的蟒蛇。

【戾初】「红仪，要吃吗？」

她将那个其貌不扬的苹果递到我眼前，可以说是惨不忍睹，许多果肉被她直接割去，留下来的形状根本引不出我的食欲。

【刹】「抱歉，你这样做我很高兴，但是我现在还不饿，你吃吧。」

虽然不想吃，但是不可以把我的想法一五一十的告诉她，只好用委婉的语气拒绝，否则她会很失望的吧。

【戾初】「是嘛。」

她把那个苹果凑近嗅了嗅，确定还是那清凉混浊的香气，冷酷的呵呵一笑，无视了我的反应，将那个黄嫩的果实扔在垃圾桶里。

【戾初】「只要是红仪不喜欢的东西，基本就没有存在的意义，那就当成废物处理掉好了。」

她用舌尖轻点下自己的指头，把残留在上面的果香给吮吸到嘴里。

那幅傲慢的态度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今天的自然光线非常好，几乎可以照亮洋馆的每一处，可不知为何，戾初躲在的角落非常的狭窄昏暗，与仅有一线之隔的我已经是天差地别。

昨天那件事以后，她好像精神变得很差，脸色也十分的苍白，看过医生后得到的答复仅仅是失血过多。但是，那可怜楚楚，寂寞惨白的脸，让我想起了贞…………

或许正是因为精神疲惫不堪，所以才会露出自己暴躁的一面吗？

【戾初】「呐，红仪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她像是小狗一样的凑过来，却还是没有爬出那片黑暗。

和刚才完全是两种语气。

难道又是我的错觉？

【刹】「不了，小戾初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

我的额头冒出了几滴冷汗，喉咙里吞咽下了口水，没有别的特殊原因，她的傲慢，似乎原因出在我的身上。

她如同一个提现的木偶，被我的情感左右着。

【戾初】「好吧。」

她轻声道答应我，离开了我的身边。

那是………假肢曾经的房间。

***

【管家】「先生。」

在我正欲出门溜达时，管家叫住了我，他看上去好像年轻了几分，只是无法从生理的角度上去解释这总现象，总之更符合预感一类的。

【刹】「怎么了？」

我回过头去，仔细确认自己是否有什么东西忘记带在身上。

他双手捧着一个细长的物品，用布袋装在里面，我大概猜到了这是什么东西，不知不觉的兴奋起来。

【管家】「这个是二先生离开前留下来的，已经托付佐仓家重新锻造过了。」

他打开手上的裹刀布，一把朴素，细长的横刀滑到掌心，几乎没有任何的装饰，不过刀柄是用日本刀的刀柄，显得过分的维和。

这是之前在仓库里的那一把吗？

我的胸口隐隐作痛，就在心脏附近………

我接过这把刀，察觉到有什么在和我进行共鸣————

没有色彩，有的不过是普通的黑白。

像是奔流一样的东西划过我的指尖，我的小腹不知为何下意识的收缩。

疑惑之时，稀弱，长眠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回荡在我的耳边。

【只有你………戾…………】

【我爱的………只有你】

仿佛被电流击碎了身体，我打了个冷战，不可思议的看着管家。

【刹】「管家，你刚刚………有听到是谁在说话？」

那个声音，我记得。

【管家】「抱歉先生，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戾初小姐已经去睡觉了。」

【刹】「是嘛？」

抱着侥幸的心态，我拔开了刀鞘，原本落满灰尘的刀身已经焕然一新，握在手上也不会觉得笨重，竟然比羽毛球拍还要轻许多。刃口上也别具一格的刻上了模糊奇怪的图案，虽然难懂，却散开净雅的肃杀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