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望海楼
第19章望海楼闻仲初识了玄邪,第一次玄邪就给了他温柔的感觉,这让闻仲想保护他。
“柳兄,后会有期。”玄邪就地辞了闻仲不知飞哪儿去了,闻仲亦没有追,只是心里也道了句后会有期。
接连几日不见玄邪,闻仲又走访了沿海几个村庄,所有居民无不痛陈北海龙王恶行,欺压百姓、兴风作浪、索要宝物.这日闻仲最后走访一村落,看名字正好是前几日龙王庙里遇着的孙家屯。闻仲信步走入村里,村民穿梭织网,面黄肌瘦;孩童只穿破衣烂衫与鸡狗为伍;泥墙裂隙,草蓬漏雨民不聊生也。适逢一老者在院里喂鸡,闻仲面熟,细看正好是前日所见孙老太爷。闻仲心想玄邪梓潼不也姓孙乎?莫非正是这孙家屯人?
“老者,晚生终南山小道这厢有礼。”闻仲站在篱笆外问询道。
“诶!”老者放下簸箕,“无量天尊,道长里边儿请!”
老者端是客气,呼来老伴儿倒上粗茶,捧来花生胡豆客请闻仲。“道长福临我庄上,只有这寒酸斋食,罪过罪过。”
“不怪不怪。”闻仲道,“贫道远在终南仙境便听闻北海物产丰盈,民生富足,何以如此困苦?”
“诶还好还好”老人家摆摆手道。
“呵,小道见老者似有难言之隐?”
老者挥挥手道:“不瞒道长,北海有个规矩,叫做自家赚一分,龙王老爷得八厘;而且这老爷从来不收商贾供奉只因那商贾南北走动,又多是见识广的读书人怕说东说西,故而重负皆落在我等土生土长的北海边民头上。”
闻仲怒道:“那何不参天拜地,或是去江西龙虎山告他个欺民苛刻之罪?”
老者严肃道:“你这小道!满口胡言还不快快收回刚刚所言!自古民难告官,岂有民能告神之说?”老者又道:“我等边民生活是苦了点,但仰仗着龙王老爷尚且能糊口,不作多求。”
闻仲没再下问,敖顺欺上瞒下自恃天高皇帝远不受约束,已经是罪恶滔滔。闻仲又故意说道:“刚来贵庄上路过外头荒丘见一孤坟荒凉,上书孙姓,不知是你屯里哪家女子仙逝?”
老者欲言又止,老婆子接连递眼色教老爷子住口,看来闻仲又问着破绽了。
见老者不愿言语,闻仲卖个幌子道:“贫道见那坟头荒凉想是没做过道场,可怜女子下地府必是受罪,小道本想讨来八字为那可怜人诵篇《往生渡劫经》,不料老者不愿可怜可怜矣。”
闻仲脱口撒谎的技术真是不逊他师父。
孙怜已经死了三个月,死后即被收了去,听闻仲要帮孙家女儿化难,便也就讲了:“我讲了还望道长莫要伸张。那孙怜乃是村尾孙二家独女,在城中与南方商贾赵番赵大官人相识相惜。可是那赵官人时常要外出,动则三月半年,故是多年未言婚嫁;直到端阳.”老人家摇了摇头,眼睛湿润,“那孙家女儿老实貌美,翩翩被贪淫好色的龙家大公子敖俊看上,赵大官人甚有本事,他在时就连那敖俊也忌惮他三分;可偏偏可偏偏那赵官人在端阳节又有事外出,敖俊逮着机会,在孙怜去龙王庙上香之时就在那庙堂里糟蹋了她。”
闻仲捏着茶杯不语,怒气填胸,继续听老者讲:“孙怜本是个老实姑娘,遭了这般侮辱岂能苟活?又想赵大官人是体面人再跟着怕是污了人家,只留了一封家书便在城郊上吊死了。”
“造孽。”闻仲又问,“老者此言可有半分捏造?”
“道长,事关神家,老朽岂敢编造故事与你听?”老太爷擦了擦泪花,“可怜孙家乖女儿,我是看着她长大的,下葬那天不敢声张就那么草草埋了。”
闻仲离开孙家屯,见夜幕将落,顺便来到孙怜墓前。正所谓坟前多鬼役,闻仲跺了跺脚使了个地雷术,即让坟坑附近的小鬼显了身。
“哪位仙人施法唤我?”原来闻仲踩出个城隍。
“你可识得本座?”闻仲对城隍曰。
这城隍正好巡视这郊外,被雷法一惊还未回神,又是夜黑面生没见过闻仲本尊,由是没认出来。“小神刚司职一二百年,不认得大真,还望赎罪。”
“你可听说过雷祖闻仲?”
一听闻仲大名,自然是如雷贯耳,城隍俯首曰:“见过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
“无需多礼。”闻仲指着墓碑道:“此女子你可还记得?”
“孙家女儿,三月前缚颈而亡,已经押赴冥司,等候转世。”城隍道。
“这女子何时转世、转世何处你去冥司时记下来交与我,秦广王问起你就直说是我要的。”
“尊法旨。”城隍斗胆问道,“不知天尊与这女子有何缘份?”
“我欠她夫君一碗面钱。”说罢闻仲施法走了。
“北海要出大事矣。”城隍摇了摇头道。
今日正好八月十五,没到戌时街上便已经结好了彩灯,卖河灯的童子三五成群吆喝,君子淑女具皆结伴而行。在这望海镇八月十五的重头戏非望海楼“选魁”莫属。所谓选魁即是选花魁,从女子中选出才貌双全者,全镇不管良家、妓女、出阁、坐闺皆可参与。
闻仲正在家里啃着馒头,街上嘈杂本不想外出,可突然想起玄邪抓住庙祝逼问出今日北海龙王长子敖俊要去望海楼选魁,料想是要寻仇;敖俊那草包定然不是玄邪对手,可他有神职在身杀了他玄邪难逃死罪。一想这茬儿闻仲赶忙扔了馒头,提起真气一溜烟儿飞到望海楼。天色渐暗,花灯四起,望海楼外豪客云集,净是穿金戴银、锦帽貂裘。
闻仲正欲进楼,却被当门的拦下索要请帖,闻仲不知请帖模样格式不知如何变幻便谎称忘带了,避开人群闻仲使个手段进了楼。
这楼真个奢华,共有三层,榆木桩子楠木门,黄花梨木的雕饰;中间是戏台子,一层比一层装潢得好。真个热闹,人山人海沸反盈天,都等着美女们露面呢。
还没开始选魁便开始押注赌博了;今晚共二十四位女子献艺,分列一至二十四号,买一赔二十。不少人听得所谓的内幕几号几号美若天仙云云纷纷下注博上一把。
闻仲自然是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他从一楼逛到三楼,又从三楼逛到一楼,终于发现玄邪一袭黑衣坐在二楼东阁。闻仲未动声色,在西阁选座儿落下,叫了一杯龙井茶。
不时选魁开始,个个怜人儿露面,或弹琵琶或吹箫,或吟诗作对,花样百般。选出花魁一般都是由价高者得其春宵一夜,亦有例外那便是花魁直接看上楼中某位公子而不索分文。
闻仲愣愣地盯着玄邪,一如所有人都盯着台上的美女一样;忽然玄邪立起身子朝他眼色看去果然是敖俊来了。
敖俊穿着身儿白衣,束着金冠一副公子哥儿形貌,身后跟着千年王八,目不转睛得盯着台上的美人儿,花魁快出结果了,不出意外与往年一样又是敖俊抱得美人渡春宵。
花魁也选出来了,是个青楼头牌儿,手里攥着绣球,随时递给出价高的官人,其实也就是敖俊。
这次敖俊似乎没什么高兴的,选中的女子他毕竟都玩儿腻了,还怪楼主这回没选着好货色。敖俊吩咐了差使,知会楼主掌柜把他要要的几美女送到厢房。
玄邪在二楼恶盯着敖俊,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于是手示剑诀,顺幽冥寒铁剑一划,准备用虚空剑气要了敖俊的命。
正是千钧一发,剑气骤然飞出,闻仲反手用真气挡回,阻止玄邪自毁前程。
“何方神圣?”玄邪用传音道。
“柳平。”闻仲瞬移到玄邪身旁。
“柳兄何故坏我好事?”玄邪不解。
“你差点铸成大错!”闻仲道,“那敖俊是天庭造册神司,北海水兵提督神将;你杀了他岂能逃过天罚?”
“敖俊罪恶滔天***女,害死我爱妻苍天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