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很有意思的小孩
黑森林蛋糕被端了上来，正在小妖艳紧盯着那块蛋糕几乎要流出口水的时候，科曼的木讷神态几乎在同一秒钟被收敛，接着整个人都恢复了神采。几秒钟，他被催眠了几秒钟，可醒过来以后的惊讶，却造成了内心中的剧烈震荡！
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专研了一辈子才获得的能力竟然被这个小姑娘看了一遍就学会了还能熟练使用？
那自己算什么？
这么多年牺牲私生活、没有自己的时间全力以赴有什么？
计划进行不下去了，他本想着催眠小丫头之后，重演艾莎之死，可眼下，这个计划根本无法完成了。不会被催眠的小妖艳怎么会由楼上跳下去？他不跳下去，在愤怒中变成野兽的只有陆远一个人，那个隐藏在海市最深处，一直没有真正出手的妖艳就不会和他形成化学反应，这对儿能击败叶欢的最强组合不汇聚到一起，这场战争就会变得……丧失掉很多期望值。
可眼前这个孩子是怎么做到的？
“sir？”
服务员用英文提醒了一下，要是英文在好点，他应该提醒说：“是否将刚才的咖啡钱与蛋糕钱一起结了。”可惜，服务员一直是这个国家的社会底层，拥有英语能力的并不多，哪怕是在星巴克工作。
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后，科曼掏出了钱包，他不在乎一块黑森林蛋糕，在乎的只是小妖艳。
“在给我买一块茶杯蛋糕，我就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小妖艳故作神秘的说了一句。
科曼笑了，伸出弯曲的食指骨节，在她脑袋上毫不留情敲打了一下：“你真以为我是白痴吗？”
对于这个小丫头，科曼已经有了最基本的判断，那就是，这个小姑娘的学习能力超强，还有，她可以做到精神上的催眠免疫。
千万不要以为这是在胡说八道，世界上有一种很有意思，他们会在被注射麻药以后变得越来越嗨，这一点，韩国的综艺节目《两天一夜》里，金钟民已经体现的淋漓尽致，当时那期节目就是要看注射麻药后这些人的反应，结果很多人都在全麻后睡着了，只有他，变得越来越活跃。这种人非常少，据说一百万个人当中只有一个，就像是小妖艳，她这种人一千万人里也不见得会有一个。
“你身上还藏着什么秘密？”
科曼描述出了小妖艳的情况，这回，轮到小家伙惊讶了。
小妖艳根本不用勺子、也谈不上优雅的伸手抓着蛋糕在啃，科曼也没觉这样有什么不好更是未曾提醒：“不会忘记，算么？”
是的，小妖艳身上还有不被人熟知的特性，她记得自己是被谁卖给教练开始打拳的，也记得当年击败的每一个对，更记得叶欢怎么把自己带到了身边，不得不说，这个孩子一切都记得。
人，因为无法在母亲体内将大脑发育完全所以出生后还需要被照顾到六岁，一般来说，1—3岁的记忆会随着时间的累积而被忘记，4—6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越来越模糊，当一个人到了30岁的时候，几乎10岁以前的事都会忘得差不多了，这就是说，人脑内的记忆体是由替代效果的，要是，某个人没有这种替代效果，永远记得所有东西，乃至所有东西的细节，会怎么样？
“你爸爸，没告诉过你这件事的严重性吗？”
小妖艳点点头：“他说过，我应该活不了痕迹，不，我应该无法像正常人一样活很久，别人都是会记住记忆点深刻的东西，一个不会忘记的人将大脑记忆体塞满后，会变得无比痛苦，从而，疯掉。”
“对，这有点像电脑，在过度使用后，会启动自我保护机制，这个时候超负荷的运转就会停止，为了保护电脑内的硬件不别烧毁，电脑会选择强制重启。”科曼看着她说道：“其实，你除了疯，还有另外一个结果。”
“失忆是吧？”小妖艳回答道：“爸爸说过，一个人要是连自己都不记得是谁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疯了。”
科曼明白了：“所以，他让你看《红龙》、《沉默的羔羊》那些变态电影？”
“才不是，他是陪着我演，可好玩了。”
喝了一口咖啡，科曼拿出了手机：“看起来，计划得延后了。小家伙，咱们必须好好谈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陆远的电话号码被科曼利用wifi信号使用网络电话打了过去，电话刚刚接通，他的第一句话是：“你原谅她了吗？”
陆远现在面对的是什么，科曼非常清楚，前妻的突然死亡肯定会给他造成很大的心理波动，加上陆远之前的心理状态就已经伤痕累累，这个时候用一个思想陷阱套住陆远，能令其最大限度的进入迷宫之中。
原谅她？
原谅一个把自己害的无比凄惨的人？
凭什么！
可是，她已经死了，人死债消，这不是所有人都在信封的真理吗？
一旦这两个思绪开始在脑海内不停的顶牛，陆远就会无法自拔的在仇恨和回忆里的甜蜜中来回摆动，不会他不会崩溃，这小子的自我保护机制太强，他连重启都不愿意的会将所有过错都推向分裂人格，就是，不知道这回陆远会分裂出谁。科曼微笑了一声，他是无法看到了。
……
家属楼楼下，尸体被法医节奏了，陆远亲眼看到了艾莎满是伤痕的躯体，她，在死前备受折磨。
那时，陆远的心里很矛盾，真的很矛盾，这个女人吃了太多太多的苦，好像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是，难道一个人得到了惩罚就能抹去曾经的一切过错吗？
他，比科曼计算的更早开始了沉沦，如果没有那通电话，陆远会成为整个案发现场最沉默的人。
拿着电话的陆远听到了科曼的声音，这个声音的出现像是直接点燃了他！
“你想用她的死来证明什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的意图又是什么？”陆远喘了口气，机关枪似得说道：“是想证明恨是没有意义的？还是证明所有的情感最终都会烟消云散？”
“我告诉你，你说什么都没用了！”
陆远没撒谎，因为立场变了。
“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能控制感情的生物，我们不会为了父母的死而殉葬，也不会为了爱情的逝去而疯狂，更不会真正的去原谅！”
“哪怕这个人死了！”
陆远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她死了，我会为了没有再去痛恨的目标选择‘算了’，可我告诉你，这个时候，被放过的人不是死掉的那个，是我自己。放过我自己的原因是这个世界上有更加值得珍惜的东西，不是原谅了恨，是想起了美好。我和你不一样，你是我的老师，却在不停的伤害我，甚至都没给我留下一个理由。科曼，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制造出了什么样的怪物，这一次，我绝不会躲在躯壳里，让套着假面的灵魂与你作战，站在你对面的，是最真实的陆远。”
“呃……”
科曼在电话里的沉吟声变得很有意思，他今天碰到了两个意外，第一个是小妖艳，第二个是陆远。他原本想的是给陆远设置一个思想禁锢，让警察的大脑失去思考能力，没想到，陆远一脚踢碎了所有框架，他急了。
在美国，和陆远相处了这么多年的科曼没见过他如此激动，结果自己的几句话却让他直面了内心的心理缺陷，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了。
“这才是我欣赏的态度。”
“你说什么？”
科曼轻声道：“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