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拂衣一诺千金重(7)
“陛下如今可以告知用剑令让我们?来昌梁的原因了?”
“那是自?然,”储怀清站了起来,表情凝重:“几位仙长可还记得我今日在御书房内说的,圣女进京后干的事?”
江牧随便找了张椅子准备坐下,闻斜的视线一?直粘在他?身上的,看?到他?的动作?眼眸里微微露出了几丝纠结,像是觉得他?的动作?不妥,又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
纠结之后,他?深色的眼眸里又浮现出了几丝无奈。
江牧察觉到他?的视线觉得有?点奇怪,刚把手肘挡在了椅子上,椅子就剧烈地动了一?下。
“……”
他?好像隐约知道这浴室里放的这种椅子是拿来干什么的了。
他?身体一?僵,恨不得马上跳起来,但是又因为在场的有?这么多?人,脸上放不住,视线往周围扫了一?圈,确定除了自?己?那个?倒霉徒弟没人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之后,才?缓缓地站了起来,连连退了好几步离椅子远了些。
闻斜啼笑皆非,却又在下一?瞬就对上了他?小师尊的目光。
江牧笑容和善:你再笑。
“……”
闻斜抿了抿唇,勉强藏住了自?己?唇角的笑意,只是他?眼眸里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江牧啧了一?声,耳朵根也红了些,脸上却还绷着,一?幅眼不见心不烦的模样别开了头。
储怀清继续讲:“说出来也不怕各位仙长笑话?,我虽然年少登基,但是皇权至今大?部分都是掌握在杨相手中的,今日在御书房内也正是这个?原因,我才?不敢把请各位来的原因说出口。”
“那现在……”
“现在,”储怀清苦涩一?笑:“我和釉釉十多?年前就在为这件事筹划,而今,他?们?以为我和妹妹在此行苟且之事,周围应该是没有?别人的。”
“各位仙长,你们?不知,世人都说圣女进京是来京城享乐的,其实不然,十多?年前,我和釉釉,亲自?看?到了圣女的下场。”
江牧手指点了点下巴,看?向了他?。
储怀清却眼眶慢慢地红了,别开了头,像是一?回想起当年的事便难以开口。
还是储怀釉低声道:“十多?年前,我和皇兄的母妃,被选中了圣女。”
沈霜白不解:“不是说圣女只能是处子吗?”
储怀釉咬了咬下唇,艰难道:“当年,母妃不过二八年华,在宫宴上被先帝看?中,囚禁在后宫,世人不知……不知她已?为人妇。”
“狗皇帝认为自?己?做的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其实前朝不少大?臣都知道我母妃的处境,只是碍于皇权不敢开口,不过狗皇帝没想到,没过几年,母妃便被选中了圣女。”
“母妃被囚禁痛苦不堪,本来都已?经快要认命了,但是突然得到了希望,她可高兴了,她跟我们?说,她是得到了解脱,她会拜托家里人照顾我们?,让我们?要为她高兴。”
“狗皇帝懦弱无能,面对前朝的压力?,只能把母妃交出去,所有?人都对我们?说母妃自?由了,终于可以从这个?地狱一?般的后宫走出去了……可是,可是……”
她终于泣不成声。
储怀清缓声接了下来:“我和釉釉舍不得母妃,便悄悄跟去了,我们?看?到,国寺里的惨案。”
“九名圣女,被拖去了衣物,绑在木桩上放血。”
江牧募的皱起了眉:“放血?”
“是,”储怀清的眼眸中满是恨意,“九名圣女的血液顺着地上刻出来的痕迹画出了一?个?诡异地图案,这些年我翻遍古籍都没找到那是什么,只觉得……那像是一?个?邪阵。”
他?自?嘲地笑了笑:“三?位仙长,你们?不知,外人看?来,我这个?傀儡皇帝的大?部分权利都在杨丞相手里,但实际上,背后主事的是国师。”
“我请凛剑的仙长来,就是为了此时,我求各位仙长查出此事的背后主使,解决此事。”
“嘭”地一?声,他?双膝跪地,向江牧等人行了昌梁最重的礼:“我储怀清虽是个?傀儡皇帝,但里面也还沾了皇帝两个?字,我既然成了皇帝,那就要担起身上的责任。”
“要是各位仙长能护我昌梁,怀清感激不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沈霜白笑了笑,不偏不倚地受了这个?礼:“赴汤蹈火倒是不必,解决此事,我只要你昌梁的拂衣花便可。”
*
等着江牧等人走了之后,储怀清才?长舒了一?口气,随地坐了下来。
储怀釉抿了抿唇:“皇兄……”
储怀清摆了摆手:“釉釉放心,”他?的表情淡漠,低声道:“我看?沈仙长的样子,应该是极需要拂衣花的,而且剑令在我们?手里,凛剑的人应该值得信任。”
“我不是想说这个?……”储怀釉犹豫了一?下,道:“皇兄,要是他?们?尽力?了,都没办法呢?”
储怀清的表情更淡了几分:“那就是昌梁命该如此。”
“要是晋江之人都毫无办法,我就会在明面祭天之时当着天下的面袒露此事,然后自?刎谢罪。”
“!!”
储怀釉猛地抓住了他?的衣袖:“皇兄,不可!!我不要!!你是釉釉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要!!!”
储怀清眸色平静地垂眸看?她,微微叹了口气:“我知道。”
然后,他?认真道:“但是釉釉,为民谋事是君之责任,我是个?傀儡,被各方势力?束缚着,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唯一?的事。”
储怀釉摇头,像是拒绝听下去一?样:“不要……哥哥,你说过的,你要一?直保护我的,你走了我……留我一?个?人……我不要!!”
“而且皇兄,你别再说什么责任!这个?皇帝本来就不是你想当的!!是相父他?想操控你,觉得你软弱可欺!!不是你愿意的……”
她哽咽着渐渐失声:“皇兄,昌梁向来如此,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你又何必要――”
“储怀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