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郑理事虽不明白有什么用途,但对理事长一贯的决策力深信不疑,立刻二话不说转身退出门外去作安排。
明樱自从做完节目的那一秒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让溪川忘了自己的麻烦,反为她担心起来。
上车后,溪川握住明樱的手:“我想去散散心,你陪我。”其实目的正好相反。
明樱疲惫地瞥来一眼,点点头,还是没说话。
gin转过头:“我和你们一起去。”
溪川想这样也好,如果待会儿明樱心事重重喝醉了,自己一个人可能没办法把她拖回宿舍。正点头答应,突然看见gin手中的袋子,好奇:“那是什么?”
“这个吗?”gin配合着打开袋口给溪川看,“是刚才节目的音频和视频。”
“视频?要那个干吗?”想到刚才明樱的状况,溪川不由得心一紧。
“刚来的电话,理事长要过目。”
蹊跷。理事长管这个事做什么?溪川有些不安:“明樱擅自做主的事,公司怎么说?”
“还不是臭骂一顿,骂完还是承认,明樱做得很对。”gin无奈地耸耸肩,“高层那群人就是生怕自己被无视、没有存在感。”
“那么……我的事呢?”溪川犹豫半晌还是没忍住,问出来。
gin摇头:“不知道,现在还没有个明确的说法。听说让苏理事拿出方案。”
溪川头皮一阵发麻:“果然完蛋了,栽在她老人家手里。”
“往好的方面想啦。”gin伸过手扶着溪川的胳膊,宽慰道。
不知不觉已停在酒吧门口。溪川把头一直靠在车窗上神情恍惚的明樱拉下车。如溪川预料的一样,这地方明樱倒不怎么排斥,很给面子地喝了很多杯。
明樱酒量太好,即便喝了无数杯也没怎么醉,只趴在吧台上头枕着手安静地流眼泪。溪川看着心痛,却连从哪个角度安慰她都不知道。只好转身向另一边和gin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司机一直等在gin的另一侧,要了杯饮料。
几支喧嚣的舞曲后,换了蓝调的忧伤情歌,给人心里添堵,连溪川也难过得多喝了两杯,昏昏沉沉中好像看见明樱绕到司机旁边拿走了什么。
下一秒,望见司机错愕的表情,还依旧以为离席的明樱是去盥洗室了。
谁也没反应过来。
半分钟后,溪川才和gin同时从长脚椅上惊恐地跳下来面面相觑:“她刚才拿走了什么?”
“车钥匙。”司机一头雾水,已经忍了很久。
“什么?”两人同时冲到门外,刚才停车的地方空空如也。
溪川扯住gin:“快打她手机。”
等待良久,gin无奈地合上手机:“不接。”
这下溪川是彻底酒醒了,并且,脊梁上掠过一阵凉意。忐忑不安地回酒吧去拿包。
gin又拨了一遍手机。
开了没多远,明樱的手机就响起来,屏幕中央whisky的名字在闪烁。
女生一狠心按了挂断键,又继续一直按住不放,直到关了机,将手机扔在右边副座上。
带着微薄暖意的泪水不可抑制地涌出来,淹没了夜色的一切景象,视线摇摆不定,不断扩散出涟漪。一如最初,在水下看见的景象。
起航时晴空万里,风平浪静,湛蓝苍穹下扬起白色风帆。
而如今深陷暗夜,暴雨侵袭,迷失在苍茫海上无法返航。
生命的一次突转,之后是无穷无尽、跋山涉水的找寻,可是,却找到一片荒芜。
留存于世唯一的目的成为复仇,如果不是铭记那一句“为你……”有理由死去千百次。
是爱与恨交织,让我活在这里。
无法幸福,不能幸福。
劫难永恒地轮回下去。
摇下车窗后,疾风将泪水吹向夜幕里,无迹可寻。
苍蓝色。深黑色。灰色。白色。点缀似的彩色霓虹。
我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里。
直到被鸣笛的警车从后面超过截下,明樱的脑海还是像被油漆粉刷,苍白一片,只剩下两个声音在不断彼此覆盖重叠。
那些声息抽丝剥茧留下最真实最原始的情绪,盘桓在每一个脑细胞的内里。
让人无法喘息,将要窒息。
酒精的作用,出现幻觉。
自己只身一人走在暴风雪中,凛冽的寒风刺痛了澄明的瞳仁,不知道要去往何方,却一直在皑皑白雪中向前跋涉,想高呼求救,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它们被哨子般的风声无情淹没。
前方没有尽头,而回头,脚步在雪地上自动消失。
世界一片纯白。
长久的同一颜色让眼睛失去了敏感度,失去光泽。
渐渐地,渐渐地,什么也看不见。
世界只剩两种刺耳的弦音,反复交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