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无边深渊[二]
檀健次和赵泳鑫的后背慢慢伸出血色的翅膀,巨大的翅膀盖住了日光灯的光芒,整个手术室变得有些阴郁,王一浩感觉周身有阴风吹起,吹得人鸡皮疙瘩不停地起来,地面开始震颤,挤压,最后变得支离破碎。
王一浩看见两人的翅膀上的羽毛一根一根的慢慢脱落,露出了里面的结构……
整双翅膀,是由密密麻麻的内脏组成的!
血淋淋的五脏六腑都积压在一起,两人每向前走一步,就掉落一些器官,掉下来的肾脏似乎十分脆弱,一砸到地上就摔得稀碎,粘稠的汁液溅的到处都是,强烈的冲击着几人的感官。
池约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的推了一把王一浩,把几人推到了手术室门口,而自己,则扭头冲向了檀健次的方向。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池约翰整个人从中间被撕了个粉碎,他的五脏六腑洒了一地,连带着脑浆都混合在一起,檀健次和赵泳鑫抬脚踩了上去,整个画面十分不忍直视。
已经异变的赵泳鑫看了一下自己的脚,沉默了两秒,然后扶着墙壁开始狂吐。
而檀健次没有任何反感,甚至蹲下身子捡起池约翰的内脏,开始一口,一口的,咀嚼着……
赵泳鑫刚刚扶着墙站直身子,看见一旁吃内脏吃的正香的檀健次,又没忍住,吐得稀里哗啦,一败涂地。
去你的当BOSS,没说过有这待遇!
赵泳鑫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蹲了下去,白净细长的手指,被迫在一片血赤糊拉的器官里,来回的搅动,赵泳鑫眼泪都出来了,而王一浩几人都忘了跑路,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直到蒋一一尖叫了一声,几人才慌不择路的往门外跑。
一时间,场面竟有些滑稽。
檀健次一边攥着内脏狂啃,一边在走廊里追人;赵泳鑫一边狂吐,又一边跟着檀健次的步伐不敢落下。
而在前面飞奔的几人,一边忍不住的爆笑,一边用掉吃奶的劲儿逃命。
体力即将告罄的王一浩着急的想找出一个解决困局的办法,他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想规则,他们会害怕什么?他们为什么……他们为什么死去!
车祸……不对!
内脏!赵泳鑫骇人伤口里消失的内脏!
王一浩立马转身站定,对着两人大喊了一声:
“院长就在你们身后!”
檀健次和赵泳鑫像是被打了当头一棒,立刻定在了原地不敢动弹。
差不多无敌的肖顺尧趁此机会,从骨髓里掏出火焰长鞭,一鞭子甩向两人,力道之大竟快要将他们的身体一分为二!
檀健次仍旧站定没有动。
可赵泳鑫本就身受重伤,遭此一击后更是无法站立,直接倒在了地上。他的身体慢慢的化成了血水,在众人的凝视之下,变成了一瓶西瓜汁;而他身体的骨头,则一点点的断裂重组,变成了一包骨干……
一边的肖顺尧没有丝毫迟疑,很快就用火鞭抽掉了檀健次的脑袋。
檀健次也同赵泳鑫一般,变化成了不应该出现在这儿的食物。
几人送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连思考的力气都没剩下,就又看见两人原本站立的位置有血雾环绕,纠缠之间就构成了看起来很正常的檀健次和赵泳鑫,两个人都完好无损的站着,不显疲态。
“健次!小鑫!”肖顺尧激动地喊出声音。
“你们恢复理智了!?”王一浩也很高兴。
“嗯,我们的意识从进入手术室的那一刻就被牢牢的压制住了,根本没办法反抗的被控制着杀了池约翰。”
檀健次蹲下身子,捡起骨干和西瓜汁。
赵泳鑫咬牙切齿:“我真的没东西吐了!!”然后就又扶着檀健次的肩膀,开始吐仅剩的胃液。
“我们出了车祸以后,被送到了这家医院。”檀健次看了看周围,确定暂时没有危险以后,开始梳理事情经过。
“当时事发突然,一辆大货车突然失控,猛地向我们撞来。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小鑫牢牢地抱在了怀里。所以,我很幸运的没受致命伤,但是赵泳的身上却被破碎的金属保险杠划出了一道一米长的伤口……”檀健次咬住牙,
“出血量巨大,他就算拼尽全力硬撑着一口气,也只撑到了医院门口。”
他的眼圈红的彻底,声音也哽咽。
檀健次也许始终无法面对赵泳鑫的死亡,就算他现在就在自己身边。
“他的心脏已经停跳了……但是手却还温热,我握着他的手,也倒在了医院门口。”
“我没有受什么外伤,但是我身体里的脏器差不多都已经被撞碎了……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刻,我才感觉到疼,无比的疼……”檀健次抽噎了一下,然后被赵泳鑫安静的抱住。
“我们被飞速推进了ICU,我不知道为什么,我飘到了空中,就在自己正上方,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下又一下的电击,看着自己已经无力回天的时候,被剖开了肚子。”
“那个黑心的院长,拿走了我们两人尚且完好的内脏,然后把我们的尸体扔在了手术室的隔间里。”,
“隔间里是成山的尸体,一层堆叠着一层,甚至似乎没有尽头。”
“我们身体的怨念控制着我们,停留在了医院。”
“我们本该就此止步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却突然失去了记忆,被拉进了游戏。”赵泳鑫轻拍檀健次的背,补充着。
“直到刚才,我们才全都想起来。”两人的气息及其不平稳,可以看出他们的愤怒。
而刚刚被撕开的池约翰去哪了?
他在四处飘来飘去。
在四楼的一个很隐蔽的房间里,池约翰看到了即为恐怖的一幕:这个房间极其的昏暗,仅仅是在四个角落里摆放着零星几根蜡烛,提供微弱的照明,鲜红色的血迹被人为的在大理石石砖上涂鸦出诡异的闭合图案,密密麻麻的梵文缠绕在粗细不一的线条旁,似乎是阵法一类的东西,让人头皮发麻,池约翰咽了一下口水,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不太懂这些东西,于是从兜里掏出一张……餐巾纸,然后大概看了几眼阵法,就蹲下来在地上蹭了点儿血,在餐巾纸上写写画画,乐呵呵的揣到裤兜兜里,然后走出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