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不负苍生却负卿2

第105章§不负苍生却负卿2

魔道对神道的进攻一直没有停歇，妖道也加入了这一场复仇之战，天界方面，白洛一直没有派过人，谁都不知道白洛究竟是什么意思。

水素衣仍旧是没有离开魔界，君星冷的伤势缠绵了两年多才算是痊愈，随着君星冷的复原，神道也找回了些军心。

这一战持续已有两年多，对于神魔两道来说，与悠长的寿命相比，几年只是短短一瞬，而这几年却不同以往，神道叫苦连天，魔道势如破竹。君星冷重新领兵，终于算是挡住了江鹤进攻的步伐。

天历二百一十万零一千三百九十七年的时候，无端无涯兄弟一如香雪海所料的打遍了鬼界无敌手，在鬼界称王称霸，随即而来的也就是在二人之间选出一人登位鬼君了。然而两人称霸了两三个月以后，却迟迟没有鬼君上位的消息传来，香雪海自然会抓住这个机会，早在两年前她与水素衣分工的时候，就决定了水素衣负责仙道人道，她负责鬼道。

七月时，无端无涯兄弟阋墙，为争夺鬼君之位大动干戈；十月时，香雪海亲自出动，将两人分别攻克，收服鬼道，至此鬼道的纷乱终于停止，而鬼道也同意协助妖魔两道，发兵云州，时年天历二百一十万零一千三百九十八年年初。

战争已经持续了三年，仙道人道见鬼道也发兵了，妖魔鬼三道联手，不禁开始犹豫是否要帮助神道，然而白洛一直没有动静，谁都拿不准帝君是不是有意放任水素衣讨债，宫凭栏苏一歌虽说想帮忙，却一方面不愿违背当初与水素衣的约定，一方面怕得罪了白洛帝君。

虽说君星冷已经重新领兵，而水素衣却并没有前来云州继续与君星冷为敌，香雪海忙过了鬼道之事，也就前往云州与江鹤一同领兵，水素衣只是留在魔界里，闭门不出。

三年的战争，神魔两道几乎都是投入了大半的兵力，魔界里巡逻的人数大减，而水素衣也不是很愿意有人打扰，连以往随身侍奉的嬗冷嬗暖二女也被分派到了别处，魔宫里景象萧条，也只有暮雪阁，没有什么大的变化，纷纷扬扬的雪一如千年前。

天亮的时候，有人破开了暮雪阁的结界。

来者并不急着进去，反而在庭院里停留了许久，院中的老梅稀稀疏疏的开了几瓣花，不复当年妖艳。

一声叹息之后，来者推开了阁门，转过几道屏风，眼前又是一道珠帘。修长的手指将珠帘拨开，珠子相撞的声音惊醒了屋中人，一阵压抑不住的咳嗽传来，随即一声虚弱无力的女声响起：‘谁？’之后又是几声咳嗽。

穿过珠帘，眼前就只剩一道白纱，白纱浅薄，他看见白纱遮挡的内阁里，地上原本雪白的地毯沾着一些血迹，床上的女子微微蜷缩，陷在锦被里的身影看起来瘦弱了许多，听见有声响，床上的女子撑起身子，双眼略带迷茫的看着门的方向。

‘女子闺阁，帝君便是这般来去自如吗？’看清是谁，水素衣嘴角勾勒一个冷笑，淡淡的嘲讽。

白洛既然进来了，就自然不会因为她几句讽刺便退出去，抬手掀起白纱，走到她床边才堪堪停下。

白洛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凝视水素衣。

水素衣反倒有些不自在，白洛离开暮雪阁后，她与他就只在天界与战场上见了两次，而且身边向来有外人在，这次单独相处，竟是不知要说什么。

水素衣干咳两声，目光别扭的看向别处，又问道：‘帝君到底是有什么事？不妨直说。’水素衣率先开口，却只换来白洛一句叹息。

白洛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战场一别，又是三年不见，她比自己印象中憔悴了许多。白洛忍不住抬手，拢顺了水素衣躺着弄散了的长发，随后顺手抚上水素衣脸颊，声音低沉：‘你受苦了。’水素衣浑身一颤。

水素衣抬手将白洛的手打落，颇为不自然的道：‘帝君请自重！’水素衣眼中已有几分愠怒。

水素衣既然如此说，白洛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收回手从床边转身，不再看水素衣。

‘我此次来找你，是有要事。我容忍你荼毒云州三年，你的怒火也该收收了。’白洛明白，这场战争已经打了三年，以妖魔鬼三道之力进攻神道，若是自己还放任水素衣报仇，神道迟早落得佛道的结局，先鬼君屠灭佛道，自己能处死先鬼君为佛道做主，若是水素衣屠灭了神道，自己就必须对水素衣作出处置。

‘呵，本元君就知道，帝君是何等的忙人，今日竟然纡尊降贵来这小小暮雪阁，果然是对神道的死伤看不下眼了吗？你白洛帝君如此正义，当初神道趁王兄陨落我新上位军心不稳，发兵我殇州，你又可曾过问魔兵损失多少？你白洛帝君如此正义，雪海仗义出手率妖兵援助我的时候，你可曾过问当时的魔道已经情况危急到了何种地步？’水素衣越说心里越气，声嘶力竭的冲白洛呼喊，却又忽然低沉了声音：‘你白洛帝君如此正义，当初神道君无尘君星冷父子害我王兄，你又可曾过问？我求你救他，你可曾过问……’水素衣有些说不下去，无力的微微攥拳。

白洛没有说话，心里痛如刀割。

果然，当初一时大意受了绘晴儿的控制，阴差阳错断送了火焱的性命，他与水素衣，便再也没有可能了。

即便是听见她在自己身后落泪，他却连给她一个拥抱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