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世间难得双全法1

第97章§世间难得双全法1

如今的九州之上，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十万年前险些毁天灭地的一战，起因，是一场婚事。

天历二百零九万九千四百年的时候，白洛帝君过了情劫，回天界清修，准备迎接最后一劫。

那时的天界并不像如今的天界这般，空荡荡的，只剩帝君帝妃两人。那时，每年神道，仙道，人道都会挑选优秀的弟子送进天界，以求得白洛帝君指点。

以前天界里也会有佛道弟子，只不过随着佛道的湮灭，那些残存的佛道弟子也不复存在了。

白洛帝君执掌九州近百万年，对于这片远古时期便存在，历经无数沧桑的天地，他很是钟爱。对于天下各道，他也一向是喜和不喜战，所以他很少亲自发动什么战争。然而他不喜战不代表他不能战，比如说，天历一百六十万年的时候，他得到了明确的证据，是当时的鬼君屠戮了佛道满门，白洛便毫不手软的亲自出战，赶去了雷州，与当时的鬼君一战，并且最终将那一任的鬼君斩在剑下。

那一战，白洛也受了伤，回来调养了许多时日，终于等到渡情劫的时候，希望倚靠这个劫渡过后带来的好处，助自己恢复。

于是便有了沐水鸟背上，白洛与水素衣的初遇。

水素衣助他渡劫，他心里感激为一，对水素衣动了几分真心为二，白洛自水素衣处回了天界之后，仍是顾念着魔道，顾念着水素衣。

事情的发生开始在天历二百一十万一千三百九十八年的某一晚。

那一晚，原本普通的很，白洛与绘晴儿坐在树下，赏月品茶，心情好了，难免就要闲谈几句。

这谈着谈着，话题就到了水素衣身上。

绘晴儿在月光下语笑嫣然：‘你回来快有两千年了吧，一直也没见你多开怀，想来心里是有一个人。’白洛不置可否。

绘晴儿继续道：‘你我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若说了解你，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我知道你对那小丫头有真心，想要封她做帝后，又怕最后一劫不过，灰飞烟灭，苦了她吧。’白洛看了她一眼，平静的道：‘无论如何，你的位子是不会变的，这你大可安心。’绘晴儿闻言一僵，她想要的怎么会这么简单？

她抬手摘下一片叶子，放在手中把玩：‘你我都是从远古活下来的，我们看了太多的生生死死。当知一切繁华过后，都必有其枯萎之时。’绘晴儿微微运气灵力，方才还青翠欲滴的叶子瞬间枯萎。

‘就像这片叶子，上一刻还在树上好好活着，可是被我摘下来，它的命运就改变了，加速了它的灭亡。’绘晴儿说的无悲无喜。

‘你是想说，素衣在你我眼中，也不过是这一片叶子？’白洛终于开口问道。

绘晴儿点点头，对白洛说道：‘水素衣不过一个几万岁的小丫头，在你我面前，当真是小的可怜。就算魔道寿元悠久，她能活四五十万年，可是与你相比呢？最后一劫过了后，你就是天地同寿的真正的神祗，没有衰老，没有死亡。水素衣不过是你悠久寿元之中，从你眼前飘落的一片叶子，终将要落在地上。怎么，你想把这片叶子拾起，凭借你的力量，让它永不枯萎吗？’绘晴儿朝手心吹口气，那片叶子化成粉末随风飞散。

白洛一直听着她的话，见她说完，才一脸平淡的反问：‘那又有何不可？我既然身在帝君之位，又怎会留不住一个人的生命？’他也曾考虑过水素衣的寿元之事，但是他并不觉得这是阻碍他和她在一起的重点。

‘你还是这般我行我素。’绘晴儿叹了口气。

‘那又如何？’白洛皱了皱眉，道：‘你今夜与我说了这么多，到底是想要说什么？’绘晴儿一向不喜欢做什么铺垫，今夜却是这么反常的说了这么多，必定有其用意。

‘水素衣要嫁人了。’绘晴儿听见白洛手指瞬间攥紧茶杯的声音，更是她心碎的声音。

‘嫁的是谁？’良久，白洛才能问出这一句，他的声音很轻，因为一切的语言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绘晴儿料定白洛会有反应，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失色至此，轻笑道：‘嫁的是神道的太子，君星冷。’白洛皱眉，君星冷？神道已经提过两次联姻之事，如今又一次提起了吗？

‘今天下午的时候，神君特意来拜见，你并不在，他便与我说了。眼下似乎在与魔道交涉，神君说，你这帝君一直主张正邪的和平，神道若是能与魔道联姻，想来必定是一桩天大的好事。’顿了一顿，才道：‘我也觉得这件事情很好，便支持他去做了。’绘晴儿看了看白洛的脸色，难见的阴郁。

白洛显然有些责怪绘晴儿的做法，他与水素衣虽说相守时间太短，然而水素衣却得他心里记挂，绘晴儿明知白洛心思还要支持神君联姻，分明是不想让水素衣嫁到天界来。

‘晴儿，我一直以为，你是明白我的。’白洛叹了口气，没有多责怪什么，然而失望比责怪更令人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