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九州烽火燃不尽6
第54章§九州烽火燃不尽6
云州。
水素衣与香雪海在水边停留，香雪海脸色苍白，分明已经无力回天。
‘素衣，你我相识十二万载，我从来未曾求过你什么，如今我就要离开，我并非放心不下妖道，只是，我放心不下我父亲。’香雪海有些力不从心，说了几句就不得不停下来喘息一会，水素衣没有说话，安静的等她略微好些。
香雪海缓了一会，继续道：‘以前有我在，梅如霜好歹还能收敛些，我若不在，她必然无法无天。虽说她对我父亲还有感情，可我怕她会折辱父亲，父亲本就不愿意放弃尊严嫁给她，素衣，你一定要多上心这件事。’香雪海抓紧水素衣的手，眼中是深深的盼望。
水素衣点点头，依旧没说话。
香雪海见她点头，稍稍放心，接着说起另一件事：‘方才我与你提了，除了我父亲的事，还有，就是宫逍游了。倒不是说多喜欢他，只是方才与绘晴儿争斗的最后一瞬，脑海里竟然猛地就想起他了，对他，你不必事事挂心，只要他好好活着就好。’香雪海对宫逍游的感觉有点复杂，既是把他当作棋子，玩弄在掌心，又忍不住多关注他几眼，希望他一切都好。
水素衣并不拒绝，再次点头。
香雪海心中要事交代完了，略微有些欣慰，放松了抓着水素衣的手，闭上眼睛，又是深喘了几口气，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里有些笑意，脸色也有些好看了。
‘素衣，真的挺舍不得你的。’香雪海看着水素衣，脸上表情柔和。
水素衣动了动唇：‘是啊，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征战四方，我们一起风风雨雨的走了十二万年。十二万年啊，纵使妖魔鬼道王族寿元悠久，又有几个十二万年？’水素衣的表情也透露着难过。
香雪海眼中有些怀念：‘我们确实一起长大，一起征战四方。你还记不记得，第一个一万年，我们过活的有多快乐？’香雪海笑了笑，她笑得很美，如同花苞开放的那一瞬，美的惊心动魄。
水素衣也有些怀念：‘我们虽说各自有寝殿，却更喜欢腻到一起，直到……’‘直到白洛来了，白洛走了以后，你就一直不开心，你笑得勉强，笑得忧郁，我一直想让你开心，可你总是开心不起来。你等了他两千年，后来焱哥出事了，我就陪着你攻城掠池，剑指天下，至今仍不后悔。’香雪海想起那段时光，不禁笑出声来。
水素衣脸上神情诡异，接着她说的道：‘神魔之战过后，我就闭关了。留你在妖道镇守，后来梅如霜怕你参与神魔之战威胁到妖道，就干脆推你到元君的位置上，起初你很高兴，后来才知道真正的原因。而且你还知道了，梅如霜不是你的生母，你的生母是三珠树一族的女子，你父亲虽嫁给梅如霜，却不爱她，于是有了你，却被梅如霜知道了。你生母生你的那一天，梅如霜带着上一代的护界将军非嫣攻进了你们族里，屠灭了你的族人，你父亲用性命要挟留下了你，却终究没能救下你母亲。’水素衣叹口气：‘从那以后你性情大变，喜怒无常。我出关之后才知道这件事，那天你和我说的时候，哭的很惨。’水素衣说完，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香雪海不在意的笑了笑：‘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我们都是一起闯的。’水素衣点头：‘我从来没想到会有今天。’水素衣神态不自然，叹口气，看向远方。
香雪海正色道：‘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完，正邪之战必定会在来日爆发，我怎么能让你一人面对，说好了我们姐妹要并肩作战的。’香雪海有些可惜的叹气。
水素衣语气低沉：‘你为魔道遮风挡雨这么多年了，也该轮到我来庇护妖道了。’水素衣一身王者之气尽显。
香雪海笑了笑：‘也好。’香雪海继续道：‘若是如此，我就真的能放心的走了。’香雪海抬头看夜空，忽然笑道：‘今天晚上的星星真美。’水素衣没回话，香雪海一个人笑得开心。
香雪海忽然又道：‘哎，如此美景，若能有些美酒点心就好了。素衣，我记得你的玫瑰糕做的不错。’水素衣面无表情：‘好啊，我以后天天给你做。’水素衣答应的痛快，虽说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做过那种叫做玫瑰糕的东西。
香雪海笑得放松：‘不错，我下半辈子就指望着你的玫瑰糕养我了。’香雪海说着，咳了几声，吐出一口血来，沾染在身上的繁复红纱上，转眼就消失。
‘真的没时间了。素衣，记住我说的话。’香雪海一脸正色道。
水素衣看了她一会，忽然就觉得自己心头无名火起：‘行了！你不过是受的伤太重，需要回到本命灵珠里一段时间，怎么就说的好像要死了一样？刚才见你说的感人，我就陪着你说了几句，你还没完没了了？’水素衣说完，觉得心头的那股火终于消散了一些。
香雪海扯出一个笑容：‘我这不是难得重伤一次嘛！你瞧你，这就发火了。好啦，说真的，我撑不住了，这就要回到本命灵珠里了，你多保重。’香雪海忍不住交代正事。
水素衣这才好受些：‘放心吧，我会去寻你的。’香雪海闻言一笑：‘九州这么大，我自己都不知道会流落何方，你又怎么找？安心等着吧，等我恢复了以后，我会回来找你的。’香雪海的身子开始消散，逐渐化作万千流光，她的笑容慢慢消失，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话说我还没娶一个妖后呢，这次回来，务必把这件事情抓紧时间办办……’水素衣觉得一阵无语。
香雪海化作流光消失后，水素衣并没急着离开，她静静的站在那里，眼底有一丝丝紫色上涌。
良久，水素衣身上爆发出一阵强烈的杀气，与此同时，她眼中紫光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