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苏醒

滨海市，凌晨零时一刻。

楚渊猛然惊醒。

黑暗的房间里，惨白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地板上，显得异常冷清。

他向来睡得沉，这次为何突然醒来？

心中的不安挥之不去。

没等他多想，一股剧痛瞬间从眉心爆发，如同钢针疯狂刺入他的脑海，反复折磨着他的神经。疼痛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压得他呼吸急促，意识模糊。

视线里，光斑不断炸裂，世界在他眼前摇晃不定。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痛苦地挣扎着，脑中警报声轰然拉响。突如其来的痛楚让他思绪混乱，耳边嗡嗡作响，像有无数噪音试图撕裂他的头脑。

模糊的记忆片段纷至沓来，冰冷的手术台、紧贴头部的金属接口、实验者冷静而充满期待的目光。

“这不是普通的手术。”他回忆起几个月前那个医生激动而严肃的语气，“这项技术将改写历史，改变未来！人类不再受限于肉体的桎梏，所有可能性都将掌握在手中！”

他们坚信这是科技的巅峰，是人类文明的“历史遗物”。

但眼下的楚渊，只感受到无尽的痛苦——没有所谓的历史转折，只有剧痛侵袭着他的神经。

他用力伸出手，试图从床上爬起来，却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奇怪的是，并没有预想中的疼痛。

再睁开眼时，那撕裂般的痛苦竟仿佛潮水退去，消失无踪。

“怎么回事？”他环顾四周，熟悉的房间一切如常：简单的家具、水泥地、白墙、餐桌和那台心爱的游戏电脑。这是他辛苦打拼买下的一室一厅。

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着伸手去摸床头的药瓶，却发现手指穿过了药瓶，什么都没碰到。

“难道……我已经死了？”他满脸惊恐，心脏仿佛瞬间冰凉。楚渊猛然回头，只见床上躺着另一个“自己”，姿势诡异地弯曲着，双脚夹住自己的头，脸上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满足感。

“我……在做柔术？”他勉强自己冷静下来，想要检查自己身体的状态。然而，无论如何尝试，他都无法回到那个“躯壳”中。

整整一个晚上，他拼尽全力尝试各种办法回归，却徒劳无功。

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透入房间，他精疲力尽地瘫坐在阴影中，双眼无神。

而床上的“楚渊”脸色青紫，眼看就要断气，他这个“灵魂”也感觉到极度的疲惫，仿佛下一秒就要散去。

他不再挣扎，静静地坐着，等待最后的结局。

他伸出手，想再触碰一次阳光的温暖。

就在他指尖碰触到光芒的瞬间，异变突生。

“嘭！”伴随巨响，楚渊的身体骤然爆裂，他的身体化作无数光屑，纷纷向床上的“楚渊”身体各处涌入。片刻后，楚渊猛然睁开双眼，剧烈喘息，身体瘫软在床上。

“我……回来了！我活着！”他大口喘息，胸膛剧烈起伏。

但没等他高兴多久，全身的剧痛再次袭来。先前的姿势让他的肌肉严重拉伤，痛得几乎动弹不得。

他挣扎着拿过床头的药瓶，胡乱吞下几粒止痛药，药效迅速缓解了些许疼痛，却带来一股强烈的恍惚感。

“这药里还有迷幻剂吗？”他拍了拍脸，努力振作精神。强忍着痛楚，穿上衣服，匆匆离开房间。

径直前往那个给他做手术的机构。

……

九月的滨海市，空气闷热，工地的废墟在烈日下显得荒凉。楚渊步履沉重，神色憔悴，直奔那座废弃的建筑。

“喂，小伙子！这地方封了，不能进去！”门口的大爷挡在他面前。

“我有急事……要找人……”楚渊沙哑着声音，眼神迷离。

大爷疑惑地打量他：“这里一直是废弃的工地，除了我看守，哪有什么人？你到底找谁啊？”

楚渊没有回答，推开大爷，踉踉跄跄地走向废弃大楼。内部残破的墙壁与剥落的油漆让他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但他固执地走向地下室。

推开那扇熟悉的门，刺眼的光芒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光芒炽烈得仿佛要撕裂空间，将他整个人吞噬。

意识逐渐模糊，他的身体在光的洪流中失去重量，仿佛漂浮在虚无之中。

那光芒汹涌而来，卷走了一切。楚渊再也无法分清自己究竟置身何地。

仿佛是一瞬，又仿佛是永恒。

“小伙子！你没事吧？”

楚渊耳边传来焦急呼喊，仿佛一道裂缝从他深陷的梦魇中撕开。他猛地睁眼，门紧闭着，自己保持推门姿势，手僵在门上，身体微颤。

“大爷……这是怎么回事？”他嗓音干哑。

老大爷拉着他的衣领，不停拍打着他的脸，“你刚才手刚握住门把就愣住了几秒钟，还站在那儿不动。再推门，你就掉进大坑了！”

“大坑？”楚渊一脸茫然，抬手再次推门。

然而，门一动不动，像被死死锁住。

老大爷看着他迷惑的表情，摇了摇头，一把将他推开，自己掏出钥匙插进锁孔，“小子，别乱来。”

随着门“咔嚓”一声轻响，缓缓打开，门后的景象顿时映入眼帘——确实是个巨大的坑洞，黑暗中深不见底，地面散落着钢筋和建筑残渣，是一片彻底的废墟。

“这里一直是个烂尾工地，门后就是这个深坑，别再胡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