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同一片天空
方晋开车回公寓，停在医大的校门口。学校门口对面这条路修了木栈道，一对母子坐在道边吃饭。
海城是一所旅游城市，大海的风景一直吸引着全国各地的游客。沿海修的这条木栈道专供大家观赏风景，游玩的地方。木栈道上全天都有环卫工人在做清扫。
这对母子，母亲放在旁边的扫帚一看就是一位环卫工人，儿子还背着书包，手里端着小饭盒和妈妈一起津津有味的吃着。孩子的幼嫩的小脸上有些微的灰尘，妈妈夹了一块肉给他，孩子脸上的笑比头顶的星星还要耀眼。这一幕刺痛了方晋的双眼，生活不易，小孩子早早懂事，天已经这么黑了，还随着妈妈一起清扫马路。
方晋想起了马肖宇的话，“方阿姨很担心你”曾经，爸爸刚刚去世的时候，他也在后面拽着妈妈的衣角，她到哪都不肯松开。转眼，竟然已经生疏到这种地步。
方晋点上一根烟，靠着车门抽起来。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来看见是苏欣发来的信息，嘴角不在自觉的弯起了弧度。
“你事情办完了吗？”
方晋没回信息，拨出了那个号码，铃声响了几声，那面接了起来。
“怎么打电话来了，有事吗？”苏欣说话很小声。
“在哪呢？悄声的。”
“哦，在图书馆的走廊里，大家都在看书呢。”
“苏欣，你现在能喝冰粥吗？我知道有一家，明天带你去。”
“夏天吃太凉了，不好。”
“那也不要紧，那就喝热的，明天我来接你，你几点有空？”
“快考试了，我怕我考不好，还是不去了。你是不是在抽烟？”苏欣听到方晋轻微的咳嗽两声。
“怎么，顺着电话线闻到烟味了？”方晋逗她。
“总抽烟不好，吸烟有还健康，下孩子都知道。”
“好，不抽了，听你的。还有几天考试？”
“一周的时间，考好了，有奖学金的。”苏欣调皮笑着说。
“哟，你是不是快成小富婆了，是不是该请客呀。”方晋顺着她的话多说两句。
“请什么客，我要交学费的。”
“好你个小没良心的，忘了，你以前欠我那些钱，我可都记着呢，治病的，吃饭的，你打算什么时候还？啊？”方晋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那等我真拿了奖学金，请你喝饮料吧。”苏欣委屈吧啦的说。
“小气鬼”如果见到苏欣，方晋想他现在的动作一定是刮了她的小鼻子一下。
“苏欣，你能看见星星吗？”方晋靠着车门，抬头望着天空，今天天气很好，城市的上空很少有能看见这么多的星星。
苏欣透过图书馆的玻璃，“能看见啊，不是很亮。”
“我也在看星星，我们在同一片星空下。”
方晋很少说这样文绉绉的话，苏欣嘴角翘起好看的弧度。
“嗯，在同一片夜空下。这的星星不多也不亮，家里的星星可好看了。有机会领你去看。这个季节我小时候就喜欢坐在院子里看星星，奶奶还会端出一盘西瓜，我们摇着蒲扇，吃着西瓜，看着天空。黑色的幕布上闪闪亮亮的小东西，真的漂亮极了。”苏欣也引起了回忆。
“我好想爷爷奶奶啊，还好就要放假了，马上就见到他们了。”也许是触景伤情，小丫头自己说了好多话。
方晋有不插嘴，就在那仔细听着。
“苏欣，再开学你就上大三了，离毕业还有好远啊。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慢慢过呗，一天天过呗。”
“可我一天都快过不下去了，你还有三年毕业啊。唉！”方晋轻轻的叹了口气。
“那我还嫌时间不够用呢，学医一定要把基础打好，放在我们手上的是人最珍贵的姓名。这是老师经常和我们说的。”
“知道知道，我家苏小姐是天下第一的好学生。”
方晋一个大男人靠在一辆路虎车门旁，嘴角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手机屏幕在黑夜中亮着，手指不停的上下翻动。这样一个俊朗挺拔的男人是很引人注目的。过往行人难免多看一眼。
校门口的围墙周围种这一排蔷薇花，黑夜中，绿色的叶子成了模模糊糊的影子，火红的花朵，簇团锦绣，争奇斗艳，明媚动人。这个时候的蔷薇开的最盛，大朵大朵，红艳艳一片。
以前方晋绝不会注意这些，人的心境是随着环境、心情变化的。如今方晋看到和苏欣相关的任何物件都觉得如此美好，即便仅仅是她学校围墙下的花朵。
方晋举起手机找了个角度，拍了一张。
“你在外面？花开的真好看。”方晋第一次拍照片给她，苏欣必须由衷的表扬鼓励。
“说的这么敷衍，还以为你这高材生不得说两句明言，把我酸到。”方晋上学的时候，马建国给安排的是最好的学校最好的班级，班里有学习好孩子简直就是出口成章，估计重点班老师教出他这样的学生也是人生的败笔了。
他以前觉得那些女孩子动不动背诗，讲文言文啥的，太矫情，现在他倒是很想听苏欣读两句情诗给他听，苏欣声音婉转，声线娇滴滴的，一定特别动听。
方晋一直盯着手机屏幕，小丫头好久没回信息。
“干什么？不打招呼就走了。”
方晋看了手机一分钟还是没动静，“这个丫头”，他无奈的笑笑，抬头准备回去了。
漆黑的夜像是一块幕布，远处一人脚步轻巧，身姿娉婷，一步一步由远而近的走来，像是晕开水墨画中的一滴水，越来越大，越来越亮。
苏欣到了马路对面，左右看了下来往的车，她快步朝方晋走来。
小姑娘穿了一件纯白色的连衣裙，随体的款式，软软的布料随着脚步的移动，裙摆微微晃动。像是春日的一段细柳，既透着春花般的纯洁，又晕染着夏日的妩媚。
方晋整个人怔愣在那，眼睁睁的看着小姑娘走到他跟前，一眨不眨，就像是怕这个小精灵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一样。
“傻了？”苏欣带着笑意调皮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