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向奶奶坦白
方晋和苏欣摆好碗筷，苏欣会厨房端饭菜，奶奶也出来，叫温言过来吃饭。“小言，别忙了，快过来吃饭吧，放那就行。”
温言已经把菜园的菜和花都浇了一遍，去水池那边洗了洗手，也过来吃饭了。
苏欣给每个人都盛了一碗粥，大家都低头吃饭，谁也没说话，奶奶递给方晋和温言一人一颗鸡蛋，两人接过来，敲碎了，一点点拨开鸡蛋皮，吃到嘴里。
“小言，你们俩今天就都回去吧，都很忙，已经耽误这些天了，欣欣也呆两天也回学校吧。奶奶见大家都吃差不多了，说了这些话。
“奶奶，我留下来陪您，学校，我已经请假了，不要紧的。我想多陪陪您。”
方晋看了苏欣一眼，想张嘴说话，温言拉了他一下。
“田姨，我和方晋明天回去吧，也不急在这一天，今天走到市里也没定票。欣欣，不着急，再加多陪您几天，大学的课程不比高中那会，都靠自学，课程不紧张，您放心吧。叔叔刚走，也让我们晚辈的进进孝心。”
奶奶看看她们三个，默默点了一下头，站起来收拾碗筷，苏欣赶紧接过来，让奶奶去休息。奶奶转身进了客厅，坐在椅子上拿起一份报纸看了，一会又站起来，想起厨房烧一壶开水，给他们泡茶喝。
温言和方晋也在客厅，没什么事做，就抢着去泡茶。后来温言让奶奶去歇一会，他和奶奶就在客户打开电视，随便翻着看两眼，也没什么想看的，就是乱拨台，不然觉得屋里有些静，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方晋借着泡茶的机会，和苏欣单独待在了一起，他见她瘦弱的肩头在灶前忙前忙后，过去搂过她的肩头，她回身看了方晋一眼，难过的想落泪。方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无声的安慰着她。苏欣也没说话，只是低着头干自己的活。
“欣欣，我们把奶奶接到海城去吧，这样照顾起来也方便，她一个人在这边怎么让人放心呢。”
“奶奶不会去的，她离不开这。”
“那也得说说试试啊。”方晋声音有些高，两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向门的方向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特殊的，才放下心来。
“你明天就回去吧，我陪奶奶待几天，再劝劝她。”
“要不，我们和奶奶说吧，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也成年的。”苏欣明白方晋的意思，方晋想奶奶可能觉得去了海城是给苏欣填麻烦，可他已经工作了呀，有能力照顾她，还不如直接和奶奶说明她们俩现在的关系，也好让老人家在那住的安心。
“还是别说了，奶奶现在心里难过，万一接受不了，还惹她老人家生气。”
方晋刚想再说什么，水开了，他连忙去灌水，苏欣帮他拿出茶叶，两人沏好茶，方晋端到了客厅。
“我也，没这爱好，以前老头子好喝茶，一天得喝两回，现在我喝这茶水是好喝啊，怪不得他喜欢。”奶奶状是无意的说出这些话，方晋和温言知道，奶奶这是在每一样东西，每一项动作中都能想念爷爷。
方晋更是觉得不能让老太太一个人在这，老爷子赶走，她每天睹物思人，郁郁寡欢，有个头疼脑热的怎么办，年龄大了，需要人来照顾了。
“奶奶，我下午想去看看田芯。”温言突然说了这话。
方晋听着名字，觉得陌生，又看看温言的脸色，那副金边眼镜下的眼睛微微泛红，看来这个田芯和他的关系不浅。
“嗯，老头子去和她作伴了，言言，你别想那么些了。”奶奶反过来倒是在宽慰温言。
温言低着头点了一下头。
喝了两杯茶水，温言想去山上了。奶奶叹了口气，田芯走了十多年了，苏欣都已经长大了，温言还是放不下，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田奶奶看着温言挺着背走出院子，想着当年苏欣的爷爷在外地上班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挺拔的小伙子，长的也很帅，她第一次送他出门是哭着回屋的，以后爷爷就再没让她送过。时光不等人，一晃都已经阴阳两隔了。岁月能放过谁呢，温言这孩子现在还这么年轻，怎么就想不开呀。
“小晋，你知道田芯的事吗？”
奶奶眼睛一直往外看，突然和方晋说话，方晋一愣，奶奶苍老的声音好像从好远的地方传过来似的。
方晋望着田奶奶，摇了摇头。
“收养欣欣之前，我们有个女人叫田芯，和温言两个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上学放学两人都一块，从小到大，这就是青梅竹马吧。”奶奶陷在回忆里。
“可这孩子命薄，她和温言一起去美国留学，发生了交通意外，再也没回来。”奶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温言这孩子一直内疚，我们劝他好几次，都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他还是放不下，每年回来都会去看看田芯，我们看见他的样子，唉，心里也难过。”
方晋仔细听着，“孩子，容颜易老，岁月如梭，田芯小时候在这个院子玩耍，后来欣欣也在这个院子跑来跑去，这地方没变，可有些人啊，总是要走的，留也留不住。”
“奶奶，您节哀，注意身体。”
“我知道，小晋，你放心，奶奶身体好着呢，就是突然这老头子不在了，我不习惯，还总想着他在这周围绕来绕去的样子，就和田芯刚走的那时一样。”
“奶奶，您要不要去海城？”方晋停顿一阵，终于决定问出这句话。
奶奶转过头看向他，这时候苏欣也来到屋里，靠在门边，也在望着奶奶，田奶奶的目光又转向苏欣。
“欣欣，过来这面坐。”
苏欣乖乖过去坐在沙发上。
“方晋，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苏欣？”奶奶虽然是用的问句，其实是肯定的语气。
方晋和苏欣都一惊，互相看了看，方晋本来也没想瞒着，是苏欣和温言说暂时不该和田奶奶说明的，看来，他们都小看田奶奶，这老太太心里明白着呢，即使是这种心情下，仍然能兼顾到方晋和苏欣的关系，方晋不由在心里感叹奶奶的慧眼。
“您怎么知道？”方晋也用的是问句，可就算是承认了。
苏欣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抓住田奶奶的手，奶奶笑了笑，拍了拍苏欣的手。
“这孩子是我从小带大的，她在我这藏不住事。奶奶的眼睛毒着呢。”田奶奶轻笑了一下。
方晋微微皱眉，表情严肃的说，“奶奶，我知道我比苏欣大了很多，又没什么文化，您可能不喜欢，但我对苏欣是真心的，我见她第一面我就喜欢她，后来我回到了我的老家海城，心想再不见苏欣了，自己也就死心了，可后来谁想到苏欣也考到了海城，就这么阴差阳错的又见面了。奶奶，我是真心对苏欣好，真的。您相信我。”任谁家的老人恐怕也不喜欢把自己家的闺女嫁给一个比她大十岁的男人，方晋心想奶奶一定不会同意。
奶奶转头看来看苏欣，“欣欣，虽然孩子多大在老一辈人面前都是小孩，可你也该有自己的注意了，奶奶问你，你喜喜欢方晋吗？”奶奶没有挖完抹角的问苏欣，直接就这么问出来了。
苏欣脸色微红，这么直接的问话，让她很不好意思，可奶奶一直盯着她，她没办法，只好轻点了一下头。
田奶奶并没有动怒，也没有叹气，没什么表情。停顿了好一阵子，方晋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紧张的氛围让人喘不过气。
“如果你爷爷在，他可能会说，欣欣是个大人了，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吧。可是他现在不在了，我确实对你们俩的事不看好，欣欣还在上学，方晋你已经很早就上班了，两个人的想法能凑到一块吗。过日子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今天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就可以在一块一辈子的。这要谈得来才行啊。”
“我们谈的来。”苏欣突然说了一句，打断了奶奶的话。
“也许现在是你侬我侬的时候，说什么都谈的来，以后财米有盐的日子，还能谈得来吗，以后方晋会不会嫌弃你幼稚，你会不会嫌弃他不懂你，你们都想过吗？要对自己和对方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