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浪里飞花
可无论怎么样白贞留下却是一件好事,月姮三块天地的活全被白贞包了,之前都是秦桃跟着一起去的,可把这个从小都没怎么干活的农活的累的半死,其次便是去城里贩卖的事务也交给白贞了,他嘴皮子利索因长相讨喜,有时还会获得额外收入。而秦桃和月姮两人基本就在家里,做做饭洗洗衣服,小日子一下子就清闲起来了,起初月姮十分不适应,总是要找活干,毕竟她自己忙活了二十多年,可她找活就找活偏偏认为秦桃也不适应,硬拖着她一起,好在秦桃努力劝说才渐渐习惯。这天月姮正坐在门前沐浴阳光做着衣服,看款型秦桃认为应该不是给她的,不由得暗自酸了白贞一把。
篱笆院外有一憨厚的汉子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一条大约两斤的鲈鱼,他朝里面招了招手,月姮忙着针线完全没注意到,要不是秦桃无意间看见,也不知道那汉子要在外面站多久,怎的也不知喊一声。秦桃匆匆过去为他拉开栅栏:“你咋不知道喊一声,站着多久了”她说着话眼睛却盯着汉子手里的鲈鱼,咽了咽口水,中午是清蒸还是红烧?
汉子傻兮兮地摸了摸后脑,将鱼递给她,眼睛又穿过秦桃望向正往这边过来的月姮道:“也不久,俺刚来的,月娘在忙啊。”
月姮轻轻点头,没太多表情道:“你拿回去吧,我不要。”
汉子一听脸上着急了,搓着手,不知该如何回答。为何缓解尴尬的气氛,秦桃及时笑嘻嘻地拦着月姮的肩道:“哎呦,小月啊,你看这大哥在这外面站那么久,这鱼都不鲜活了,总不好意让他拿回去啊,要不这样大哥你中午留下一起吃饭吧。”
汉子听后脸上瞬间转急为喜,可有迅速红了脸,连忙拒绝:“不了,不了,俺娘还在等着俺呢,你们吃,你们吃,哈哈哈”说完也不等回答,一溜烟的跑了。
月姮盯着鱼叹了口气,无奈的看了一眼一直对着鱼咽口水的秦桃。
原来刚才送鱼的汉子叫王牛,是沿溪村王老汉的儿子,也是整个村里唯一同月姮说话的人,但凡吃点什么都给月姮送来的人,尽管月姮从来不要他的东西,可这并不影响他过来。是个活人都能看出王牛喜欢月姮,当事人自然也知道的,不过月姮在厨房做饭的时候便说了自己不喜欢王牛,既然不喜欢何必收了他的东西,给他念想。这种念想一旦有了一点便会一发不可收拾,月姮正是知道,所以选择快刀斩乱麻,将它扼杀在摇篮里,然今日秦桃替她收了王牛的鱼,便已经在王牛心中种了发芽的种子,有些事情迟早都会发生。
“糟了,月姐姐”白贞猛地站起来,飞快的夺门而出,在月色中化为一只白兔,仿佛披着银白的铠甲,不多一时便消失在夜色里。
秦桃追着那点白影,赶到村外的小溪边时白贞已经变成少年的模样与撕打在一起,而一旁的地方坐着领口大开的月姮,目光呆滞,盯着眼前的一幕。秦桃跑过去抱住月姮,将她的衣服系好,紧张的问:“没事吧,有没有受伤,这王八蛋是不是欺负你了。”
月姮回了神道:“没事,幸好白贞来的及时。”
白贞发疯一般和王牛扭打,满腔的愤怒,他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月姮,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姑娘,每每光看着就见觉得心中柔软无比,洋溢着融不掉的温柔,她是他尊贵无比姑娘,怎么能让这样一个醉酒,满口脏话的粗鄙之人欺负呢。可白贞太高看自己了,他不过是一只修炼了三百年的兔子,动物中沦为猎物的种族,即便那天修成了人形,除了比常人能干活,跑的快,真的别无用处。
很快白贞便被王牛摔倒在地,一拳接着一拳重重地打在他的脸上,那张白的如雪的脸也挂了彩,嘴角溢出鲜红的血,白贞挣扎着抱住王牛的腿,他痛恨自己的软弱,冲着月姮两人大喊:“快走,你们快走”,今天即使把命舍弃他也不允许这个男人在触碰到月姮。
秦桃扶起月姮,要拉着她跑,但王牛却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扔出了老远,而后又去抓住月姮。
这个男人此时面容狰狞,再也不复那日的憨厚,周围都是令人作呕的酒气,他满口脏话对月姮道:“小婊子你在装什么清高,村里的人都说你要不是靠卖怎么能养活自己,怎么现在从良了,还带回一个小白脸和一个同行,你让爷乐乐怎么了”
一把稀泥正好飞入他的嘴里,王牛顿时愣住了,他愤怒地望着秦桃。
“嘴巴臭就该多吃泥,你瞧瞧你那德行”秦桃已经站起来了,她顺顺了头发,他那一抓可扒掉了不少,若不是这个身体的头发浓密,放在以前秦桃早跟他拼命了。
王牛放下月姮,快步靠近秦桃,手中的拳头握的紧紧,似是要一拳打碎她。
见着阵势秦桃有些后悔,她连连后退,心中盘算如何撂倒对方,这种大块头其实比瘦子更容易绊倒。
夜风送来阵阵桃花的香味,愈来愈浓,半空中竟真的飘来一团粉色花瓣,它们直奔王牛,将他卷起重重摔在地上,待王牛刚起身复又卷起他丢入一旁的溪水中,不让他有浮出水面的机会,不一会王牛便如一条死狗一样,一动不动了。
那团粉色花瓣中飘然落下一块绣帕,上面绣着正是一枝妖艳的桃花枝,落款有一行飘逸小字,而块绣帕正好落入月姮的手里。
两人此刻并没有注意到异常之处,她们急忙跑到白贞身边,此时的白贞已经化为兔子一身的白毛沾着鲜血,眼睛也瞌上了。
月姮抿了抿唇,眼中泪光闪现,她大概以为白贞死了,好在秦桃看见兔子的肚子还有起伏,赶紧道:“它可能只是晕过去了,应该没死,你先别哭嘛。”
城主府中方景君修长的手里握着一个青瓷花瓶,正欲摔在地上,穆棋立即道:“不可啊,城主,这花瓶是古蛇城陶瓷大家做的,金贵的很。”
方景君只好讪讪放下,随即他桌子上的琉璃茶盏准备摔下去,可瞧着这茶盏颇得他心,不忍砸碎,于是故作干咳,穆棋方才反应过来,提醒道:“城主万万不可啊,这是在西域商队那花重金买来的。”
于是门口的一把扫帚应声倒地,方景君一脚踩断了:“好个浪里飞花,采花竟采到我青阳城来了,待本君抓到他定要砍了他的头”这厢放下泄下心中怒火,近一个月来青阳城中多家女子失踪,家中只留下一块绣着桃枝的绣帕,落款浪里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