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貌比潘安
男人一身黑衣,手里拿的剑也仍在地上,正捂着下巴喊疼。他怒视眼前将自己脸捂得严实的女人,鼻间嗅到一股恶臭,心里嘀咕难道这女的放屁了,心里的气一下子消散的无隐无踪。他道:“大半夜的,你为何鬼鬼祟祟的?将脸挡那么严实可是做了亏心事。”秦桃直呼:“没有没有,我长相丑陋,怕吓到你,这位大兄弟要是没事,可否指个路啊,那里有人家居住”
男人轻笑,这笑容如温润的风,吹荡了秦桃的心,夜色很浓但也能辨认出男人长相不凡,他指着前方道:“前面不远处有个沿溪村。”
秦桃向男人道谢便直径往前走,而男人捡起地上的剑跃起在树梢上,直奔青阳城中城主府的方向,路上他心中觉得有些奇怪,刚才那女的声音有些耳熟。
“救救我”秦桃躺在门口见开门了,二话不说直接抱住刚踏出来的一只腿。
苏月姮一身素衣,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嘴唇也没有颜色,她试着将腿缩回去但却无果,于是僵硬道:“没钱,不救。”
面纱下的嘴角扯了扯,秦桃并不放弃:“我有,你收留我嘛”,她说完拔下都上仅剩的朱钗,原先她头上的朱钗有很多,但是秦桃嫌累赘就全给扔了,那时天色暗也不知道是个之前的玩意,直到早上时见头上这根金钗才知道昨晚自己真是作啊,啥条件精致都往外扔。
那个男人说前面不远处就是沿溪村她信了,可谁知这个不远让她走了十几里的路,到了村庄听见一声鸡鸣,天就亮了,她实在走不动了看见村外这个小篱笆院便直径走进去坐到在人家门口前,想了一肚子的措辞解释自己是个身世凄苦的女子,希望能得到收留,谁知开门的姑娘一句话把她噎住了。万般无奈的她薅下唯一一根金簪子递了上去,泪眼汪汪等着这姑娘留下自己。
苏月姮接过簪子咬了咬,确定是金的后才肯收留她。
随着秦桃的动作一股恶臭传到了苏月姮的鼻子里,她捂着鼻子皱着眉头回屋里拿了一件自己的衣服递给秦桃道:“走,去洗澡。”
原来在烟溪村北面的一座小山中有一处温泉,周围覆盖了半人高的灌木作为遮掩,泉水边上的石头被浸泡圆润光滑,苏月姮已经一马当先自顾脱了衣服下去了,秦桃站在鹅卵石上有些局促,更多是不好意思,虽说以前上学大家都一起洗澡但那都是熟识了,眼前这个女人不仅面冷还散发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
苏月姮根本没再看秦桃,自己坐到温泉里开始泡澡。岸上的秦桃用脚试了试水温,满脸幸福,这水温合适的刚刚好,再闻了闻自己,那股尸臭味确实难闻,便脱了衣服溜了进去。
洗完澡后秦桃换上了苏月姮的衣服,自己那件团了团直接扔到草丛里了,月姮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领着她回去吃早饭。从昨晚到她端起稀粥之前倒是没觉得饿,可当一口稀米粥落肚之后便食欲大开,肚子变成了一个无底洞,在月姮面无表情的注视下白白喝下三碗之后还没觉得饱,但也不好意在吃,便有些难为情的对着月姮笑。
苏月姮从十岁开始便自己一个生活,自刚出生起母亲便难产而死,父亲在一年后也出了事故,随后便跟着年迈的奶奶一起生活,等到她长到十岁后奶奶也病故了,只剩下月姮一个人守着这三间房子。烟溪村的村民一直视月姮为不祥之人,都不愿意理会她,又一次竟有人将她骗到树林准备让狼叼走,可第二天去看时竟见她完好无恙地抱着双膝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不久后那个人就无辜发疯了,便有人说她是被诅咒的人,更是没人理会月姮的死活,全将她看做不存在。
正因如此月姮便生活在一个同大家不同的世界,尽管这个世界有很多人,可她仍是被世界拒绝的,月姮开始变得寡言,甚至表情也开始变成一张白纸,可她毕竟不是真正的坏人,在一个冷漠的外表下其实藏着一颗炙热的心,这是秦桃后来知道的。
月姮给秦桃空了的碗里填满,又夹了一些菜给她:“有很多,你管够吃,菜也有。”
秦桃强忍着流泪的冲动,不在顾忌肆无忌惮的给自己的肚子填满,期间她无意瞥见月姮的嘴角竟挂着一丝浅淡的笑,这就好比在冰天雪地里看见一堆炭火,感动的她差点直接端起锅当碗,秦桃发现月姮长得挺好看的,像一弯清冷的月,美的不艳丽却动人。
一只金钗的价钱秦桃估算应该值五十两白银,可月姮回来时放了一白文钱在桌子上,秦桃一看便知道这绝对是让坑了,坑的彻底,去问她是哪家当铺,秦桃要去理论。
可当两人站在当铺门前时秦桃有些胆怯了,因为当铺门口两侧各立着两名身材魁梧的大汉,一看那比她两个还大的身体,这无论理论是输是赢,这顿揍可能跑不了。
月姮问:“进去吗?”
秦桃缩了缩脖子,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要不算了吧,我看你也不是挺在意的,咱们回去不?”
“好”月姮直接回答。
两人转身丝毫不含糊地准备离开,此刻街上出现一排侍卫将逛街的百姓分为两列,清理出一条大道,接着两批一黑一红的骏马拉着一辆金光闪闪的轿撵出现在大道上,轿撵的帘子上用金线绣着繁荣的牡丹,轿上的流苏都是红色的宝石,这种全身散发着金钱的阵势,让秦桃踮起脚尖,一度想看看到底是哪家土豪的傻儿子。
人群中忽然有女子往轿子扔了一颗苹果,却被轿子中伸出的一只白玉般的手接住了,接着所有的女子疯狂的喊着“哇,城主好帅啊,我要嫁给城主”之类的话,其他的女子也跟着将手中的水果扔向轿子,由于女子的带动就连那些看热闹的大老爷们也跟着扔起了水果。
不多时轿子后面的类似车厢的就装满了水果,那只白玉般的手又探了出来朝着疯狂的人们挥手,然后走到城门前又掉头往回走,全程不发一言,最后可能是挥手挥累了,丢出一块四方的绣帕就不在又任何动作了,但两边的女子一哄而起争抢,刚才清理出来的路即刻开始拥挤,秦桃和月姮被推倒了人群里,挤得呼吸不通。
“别挤了,我快窒息了”秦桃大喊但却没人理会,大多女子都是为了争抢那块从轿子里丢出的手帕,其余的老爷们当然是为了挤紧点趁机摸一摸姑娘的屁股。
然她们争抢的手帕正被秦桃死死握在手里,她不敢声张,万一这群花痴女知道手帕在自己手里会不会把她生吞活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