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而司明喻和霁风月一路参观下，对凌飞霜的酬金去向也有了一定的了解。想来凌飞霜日子过得窘迫全因把钱花在建造府邸上了吧。

三人走过花厅，穿过游廊，一路来到后花园。正值夏季，花园里的荷花开得正艳，微风袭来，阵阵沁人心脾的荷香飘然而至。三人刚在凉亭内坐定，轻容就踩着木屐领着两个小丫头布上茶水和点心，将一切安排好之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下。

司明喻惊奇道：“原来小霜府上还有丫鬟？我一直以为府上只有轻容一人。”

凌飞霜摸了摸面具，干笑了几声，她平日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头，对这些都不大关注，加上府里的一切都是轻容在管理，事事都不需要她操心，她也以为府上只有轻容一人啊！

司明喻见凌飞霜这般，心下了然却也觉得好笑，心中暗道，小霜真是糊涂得可爱。看向凌飞霜的一双桃花眼越发地温柔缱绻，与一身青衣相映相称，使得整个人看上去如玉般温润尔雅。

一旁安静品茗的霁风月不动声色地将两人的互动收入眼底，端起茶杯，掩去唇角边的那一抹淡笑，只不过突发奇想来看看凌飞霜的酒楼，却意外发现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着实有趣。

霁风月在观察着眼前的两人，殊不知凌飞霜也在偷偷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虽说霁风月神色矜冷清淡，但眉眼如画，配上唇角便那抹仿佛永远散不去的温柔笑容，如夏日里的一股飒飒清风，轻易地引人沉沦而不自知。

凌飞霜心里暗叹，果然楼主人美穿啥都好看！今日，身穿月白色长衫的楼主看上去比以往少了几分矜贵之气，多了几分温文书生气，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凌飞霜鼓足勇气，搭讪道：“楼主，这茶可还合您口味？”

霁风月微勾唇角，赞赏道：“香气浓郁，色泽亮丽，入口甘甜。是不可多得的好茶！”

凌飞霜一听，乐不可支，就知道楼主会喜欢！先前的紧张消散了几分，原本苦苦压抑的本性不知不觉中露出几分。她手脚麻利地将桌上的几样糕点推到霁风月面前，眉眼弯弯，十分殷勤道：“楼主，这些糕点也很不错，你快尝尝。”

栗子糕，芙蓉糕，藕粉桂花糖糕。全部都是偏甜一类的糕点。

是巧合吗？

霁风月微垂下眼睑，掩去眼中的讶异。从自己进入凌飞霜府邸开始，喝的便是口感偏甜的果茶。本以为是府邸主人偏好甜食，底下的人投其所好才备下果茶。可是，如今看来一切仿佛都是特地为自己准备的，桌上的糕点不止三样，各种口味的均有。而凌飞霜看似随意，挑拣出来的却都是极其符合自己的口味的，甚至可是说是自己喜欢的。

任谁也想不到堂堂风月楼的楼主私底下竟然喜好甜食而且十分讨厌一切带苦味的东西，碰都不碰一下。

只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如今，不管是霁风月觉得难以下咽的苦瓜或者是极其不喜却备受名人雅士推崇的苦涩茶水，他都可以面不改色吞下，然后戴上虚伪的面具，说违心的赞美之词。

一切都从九岁那一年开始改变了。那一年，他学会掩藏自己的情绪；那一年，他学会了掩饰自己的喜好；那一年以后，他的人生彻底改变；也是从那一年开始他再也不信任任何人……

凌飞霜……霁风月在心里默念了一声，确认在那段不堪的记忆中没有个名字也没有这么一个人，才稍稍放下一丝戒备，暗道应该是自己多想了。

一旁的司明喻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个来回，看见凌飞霜望向霁风月的眼里隐含殷切和爱慕，桃花眼里朦胧一片，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空空的没有着落。

“小霜。”司明喻突然有些嫉妒霁风月，他不开心地叫了凌飞霜一声，企图唤回凌飞霜的注意力。

“嗯？”凌飞霜转头看他。

司明喻看了霁风月一眼，指了指霁风月面前的糕点，故作体贴说道：“那些糕点都是姑娘家才喜欢吃的东西。霁公子乃是堂堂风月楼楼主怎么会喜欢这种女人家才喜欢的东西。”

啊？是这样吗？凌飞霜不确信地看向霁风月，见他神色如常，面前的糕点却是碰都没碰一下，心中疑惑：“记得楼主以前很喜欢甜食的啊。难道是今天这些糕点做得不好？”

她一边想着一边开口说道：“楼主，你要是不喜欢这些的话，我让人做一些海棠酥，莲子糕，玫瑰饼过来？”她说着，伸手欲将盘子撤回。

凌飞霜记得，这三样是霁风月最喜欢的糕点，只是今日霁风月来得突然，而且那三样糕点制作过程又比较繁琐，故而没有备下。

霁风月闻言，面色如常，一双星眸却沉幽深不见底，他在心中回想着是不是哪个地方遗漏掉凌飞霜这个名字，她到底是谁？！又有何目的？

反观司明喻，桃花眼里盈满志得意满的笑意，心头暗爽，小霜拿的糕点我吃不到你也别想吃！

“不必这般客气。”霁风月心思百转，神色依旧矜贵清淡，一双星眸在抬起眼睑的瞬间变得清澈见底，让人看不出主人的丝毫情绪。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干净，白皙，修长的手指，动作优雅地轻拈起一块芙蓉糕，轻启薄唇，尝了一口，称赞道：“很不错。”

凌飞霜高兴了。楼主喜欢就好！

司明喻郁闷了。这厮真令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