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拒绝
凌霄追着玉清衡跑出去体力已经透支，眼前一片模糊，在夜色笼罩的大街上，他甚至已经分不清玉清衡的方位，双手焦急的握紧了拳头，眼里带着说不出的担忧和恐惧，逼得自己快要疯了。
在人群里凌霄终于发现了那抹让人牵肠挂肚的白衣，加快着脚步立即追了上去。
“师父，师父！”话语里的焦虑和颤抖，没有得到被追逐之人丝毫的怜悯。
凌霄揣着粗气追上了玉清衡，伸手拉着他的衣袖，一双眼睛写满了惶恐看着玉清衡。
“放手。”淡漠的两个字，除此之外再没见玉清衡脸上有任何的表情。
“师父……”
凌霄拉着玉清衡的衣袖，双手颤抖，他只知道不能放手，不可以放手。
玉清衡连看一眼凌霄都不愿意，衣袖一甩，吱啦一声，雪白的衣衫被撕下一片衣袖，玉清衡头也不回继续向前走，凌霄只觉得这次师父真的生气了，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将凌霄吞噬，喉头一甜一股猩甜的味道弥漫在嘴里喷了出来，凌霄伸手一擦，鲜红的血染满了手掌。
凌霄愣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冷汗直冒眼前一片黑色袭来，淹没了他所有的视线，只在最后一刻，那一只染血的手还对着玉清衡的方向伸手，虚弱的叫着“师父……”
“有人晕倒了！”
不知谁叫了这么一句，很快就传到了数十米开外的玉清衡耳前。
玉清衡停住脚步，站在原地，终究还是不忍，长眉一拧，心下叹息，白衣扫过青砖石，向回走了过去。
一群看热闹的人已经将凌霄围了个团团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直到玉清衡从人群中走了进来，上仙的威压让这群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看着一身白衣染血的凌霄，玉清衡蹲下伸手擦干他嘴角的血迹，将凌霄打横抱在怀里向外走去，围观的人群立马让出一条路，一脸崇拜的看着玉清衡。
这可是上仙呀！
整个星辰界就只有两位上仙，这般容貌加上这冷清的气质，不用想便已经知道这位便是凝华上仙玉清衡。
在拥有绝对的实力面前，容貌倒显得其次，但是及有绝对的实力，又有风华绝代的容貌绝对是一件足以让人盲目崇拜的事情。
“生得这般祸国殃民，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围观的人见着玉清衡走了，李瞎子说着这句话，都打趣他，你个瞎子还能看得清？
李瞎子不语，有时候瞎子比有眼无珠的人看得更清。
玉清衡抱着凌霄看着他眉头紧锁。
这么多年自己对他舍不得打、舍不大骂、用心教导、悉心照顾，怕他行差走错，恐他受伤则损，自己这般疼爱保护与他，他倒好跑出去让别人打，还进入昭台馆那样的地方，让他如何不生气，不伤心。
回到陌上轩玉清衡将凌霄放下，便让天玄派人来照顾他，这次凌霄真的让玉清衡生气了，直到凌霄被虞慈照顾的都能下床走动了，玉清衡也没有赖看过他一次。
“师父还是没有来吗？”凌霄站在房门口，看着进入陌上轩的长廊，他自从醒过来就没见过师父，他好想师父，每一次受伤醒过来第一眼见到的都是师父，可是这次师父真的不管我了？
“好了，你还没有好全，别老站在门口快回去坐着。”虞慈也是后来才知道凌霄跑去了昭台馆打擂台，难怪凝华上仙那么生气，这名门弟子跑去那种地方，传出去可没人会说你凌霄怎么怎么样，说的那都是玉清衡的徒弟。
凌霄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日光下形成一片阴影，看的人难以生他的气，虞慈一瘪嘴说“好了，等你彻底好了我带你混进仙云殿，有什么要说的和当面和上仙说。”
听虞慈这么说，凌霄感激的对虞慈一笑说“谢谢你！”
“要谢，你以身相许好了。”虞慈把药端给凌霄冷不丁的说出这句话，一半是试探，一半是玩笑，只是她没想到凌霄是这个反应。
凌霄听着虞慈的话，刚到手的药一晃，连药带碗的摔在地上，笑容完全僵在了脸上。
“干什么呐！我开玩笑的，又得让厨房煎药了。”虞慈很好的掩饰住了自己的尴尬，看了一眼摔碎的药碗，走出陌上轩。
凌霄看着虞慈，不管虞慈是不是在开玩笑，他都觉得要和她说清楚，毕竟……也算是一个朋友。
“虞慈，我有喜欢的人，只是我明白很难和他在一起。”
虞慈站在门口，逆光背对着凌霄红衣似火，包裹着少女俏丽的身躯，说“是谁？她怎么了？”
凌霄沉默的看着虞慈的背影，这个人他如何也不能和虞慈说，爱一个人说不出口也是这般为难，凌霄心底对宫羽裳说了声抱歉，是在他认识的女的就那么几个，说“她叫宫羽裳，是一个凡人已经死了。”
虞慈大为震惊居然不是云书？
转身看着一脸难色的凌霄，难道真的有这样一个凡人，赢得了云书、赢得我。
她一句话也没说，倔强的离开，她明白世人眼里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逝去的才是最珍贵的，活着的人永远比不上死去的人，但若便这样放手，她就不是虞慈了。
过了数日凌霄也已经基本无碍了，每日都在仙云殿前晃着，盼着师父什么时候能出来。
“凌霄，你别为难我们，上仙不想见你，就是给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放你进去。”徐函为难的看着一个早上就在仙云殿前晃着的凌霄，就怕这位上仙的爱徒硬闯，下手轻拦不住凌霄，下手重了伤了他那也不成，师徒至气难为的为什么是他们？表示心好累。
“徐师兄，我就在这里看看，我不会闯进去，你别赶我走。”凌霄就坐在仙云殿的台阶上，这样他总感觉能离师父近一点。
徐函见凌霄没有要创的意思，也就不拦着他。
“凌霄师兄，宫门口有个妇人说是云观成衣店的，要见你。”
凌霄顿时醒悟过来，这几日躺着都没去拿要送给师父的礼物，和降云宫的小师弟道了声谢，赶紧朝宫门口跑去。
云若依见着凌霄来了，用衣袖擦了擦已经亮得能照出人影的漆器盒子，说“凌霄，这是你的倾慕，过了好几日都没见你来取，只好给你送到降云宫来。”
“多谢姑姑。”凌霄伸手接过衣服，但愿师父看见了那年能喜欢，不在那么生气。
“给心上人的？”云若依浅笑，她是个过来人，当年为了爱情和夫君逃离云家和夫君夜奔，如今看着凌霄这幅神色和当年的夫君一模一样。
凌霄被说中心事，整个人皆是一愣，盖上盒子说“不是，是我要送给师父的。”
“师父？你师父是？”
“凝华上仙玉清衡。”
云若依听着玉清衡的名字心底狂喜，呆呆的站在宫门口，看着凌霄抱着衣服离开。
这是上仙要穿自己家的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