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死得透透的
第355章死得透透的
第355章死得透透的
“不得了……不得了了！”沈棠正跟邹氏将地里割回来的荞麦铺席子上晒，石川娘就叫着进了院来。
邹氏不紧不忙的起身，撑了撑腰，笑话她道：“什么不得了了？瞧你慌的，不知道还以为你那个准儿媳妇上你家来了。”
石川娘听得直摆手：“死了！哎哟，死得透透的，尸体都凉了！”
沈棠回头看了她一眼，也站了身来。
邹氏脸色变了一下，收起玩笑来问，急问道：“什么死了？谁死了？你说话怎说得糊涂糊涂的？”
“还能是谁，那个常大夫呗！”石川娘满脸惊恐，叫道，“我刚到村子外边，远远的就见几个衙差进了村子！我当以为是谁家犯了事，就一路跟着瞧了瞧，哪里想到他们是来通知常大夫家的去把人尸体领回来呢！”
石川娘话音才落下，邹氏就下意识看了沈棠一眼。
昨日回来时，邹氏问起他们来，她顺道就当着家里人的面，将城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也是试探居多。
除了邹氏和常青山是正常反应外，其他人的反应都挺有意思，但要论谁是哪个下毒的，又是哪个挑唆的，沈棠还真不敢说。
如今对上邹氏的视线，沈棠也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就没出声，只坦坦荡荡的看了回去。
邹氏立即收回视线去，忙上前拉住石川娘的手，问道：“大嫂子可知道是怎么死的不？”
石川娘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了外人之后，才低声道：“我听说是吊死的……那腰带挂在脖子上，身子还在地上趴着呢！”
她说得绘声绘色，还配合着抹脖子的动作，好似瞧见了一样。
邹氏立即被唬了一跳，脸色都给吓白了：“那……那……”
她想问什么，又被吓得忘了词，沈棠看她一眼，知道她要问什么，接话道：“那他家里人呢？”
“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呐？”石川娘嗤道，“那几个兄弟早不跟他们联系了，素秋一个丫头片子顶什么用？剩下那几个孩子，小的小，笨的笨，能做什么？！”
邹氏听得一阵唏嘘，又问道：“难不成就那样将她爹丢在衙门那边不管了？”
“那谁知道？”石川娘皱起眉来，也是一阵唏嘘，“虽说他跟他婆娘没做什么像样的事，但提起来咱们也是一个村子的，真丢着不管，这心里又好像过意不去……”
沈棠垂着眼，靠在边上不知在想什么，没留意到有人走到了她身边来，低声问道：“怎么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将她吓了一跳，心有余悸地回头一扫，才见常言不知什么时候挤到了她身边来。
她顿了一下，方才道：“常大夫在牢里自尽了。”
常言闻言，脸上表情一空，错愕地愣在那儿了。
沈棠盯着常言，想起来昨日她说常大夫状告她杀人反入狱之后，常言脸上也是这样的表情。
意外，没有想到，像是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可真是一点风声听见吗？
就算不知道常大夫去县城状告她，难道连常大夫家的昨夜死了也不知道？
沈棠可记得昨日傍晚回来，将常大宝送回家去时，唐氏因不知县城的事还拉着她的手，小声提醒她不要往常大夫家去，说是常大夫家的死了，仔细过去叫他们缠上。
常言消息这么闭塞？
她维持那样的表情好一会儿了，才回过神来，问道：“好好的怎就死了呢？昨日老四不是说，顶多关他一阵子就放出来吗？他家里还有小孩儿呢，这要死了，孩子怎么办？”
沈棠抱起来手来，淡淡道：“我哪里知道他怎就死了？说不定是心怀愧疚，想起来被他药死的媳妇，一时想不开罢。”
常言扯了扯嘴角：“也不是没可能……不过他们也是自作孽，害了那么多人，如今死了，只怕没人伤心，还要高兴的。”
沈棠没接话，她就又往前走了两步，到了邹氏跟前，听石川娘说话。
人都死了，生前有什么恩怨，也该一笔勾销的。
石川娘为人一向仗义，想着都是一个村子的，不该计较那么多，他家里孩子又小，不成气候，就想去与村长商量商量，叫了年轻人往县城里去一趟，将常大夫的尸体领出来安葬了。
她道：“别人家的人我是没资格指使的，等会儿家去跟他爹说一说，让石川领着素秋那孩子去县城里走一趟。”
邹氏听了，就想揽瓷器活，忙说：“我家老四也在县城……”
沈棠只听了半句，眉心就跳了起来，立即插话打断道：“什么你家老四在县城？他在不在县城同你有什么关系？”
石川娘和邹氏都没想到她会插话，纷纷愣了一下。
常言见气氛不对，忙接过话道：“小棠你误会了，娘不是那个意思？”
沈棠又转过头看着她，冷冷道：“我误会了？我误会什么了？她又什么意思？我又说她是哪个意思了？”
她两句话驳了当婆母的和姑姐的脸，那母女二人脸上顿时挂不住，一阵讪讪。
石川娘听出味儿来，慢笑说：“你家老四成日里忙得脚不沾地，早出晚归的，这些事情哪里要他操心？”
说着，她拉着邹氏到边上去，道：“咱们自己人，我才跟你说这样的话，你当真是没脑子的！我说这样的话，是从前跟常大夫两口子没什么矛盾，所以站着说话不腰疼。常应家的昨个儿才叫他告了，这会子只怕膈应还来不及呢，还帮什么忙？”
邹氏叫她点醒，脸上也越发挂不住了：“我这不是想着人都死了吗……”
“人是死了，可事才发生在昨日！”石川娘恨铁不成钢，指了她一下，“你呀你呀，怎么就想不明白！若不是常应两口子聪明，这会子进去的就是他们！”
石川娘说着，又回头看了沈棠一眼，见她仍是满脸阴沉，又收回视线来，叮嘱道：“往后说话过过脑子！”
说罢，她拍拍邹氏的肩，往家里去寻他男人去了。
邹氏讪讪的，回身看了沈棠一眼，见她沉着脸并不搭理自己，只做自己的事，又犹豫着想上前说句软话：“小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