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孤注一掷
第362章孤注一掷第362章孤注一掷
阳春跟另一个伙计虽追了出来，但一直躲在厨房外边偷偷瞧着，没进去。
两人见了那总是病歪歪的常老板忽然像变了个人一样，抓着那女子的手往案上一摁，拎着刀就躲了下去！
那女子尖叫一声，软趴趴地就跪在了地上，再站不住了。
阳春跟另一个伙计唬了一跳，连忙扑上去，一左一右将人拦着：“冷静冷静……常老板冷静！”
然而常应不过是吓唬人的，虽说那女子方才确实是想杀了他，但不管怎么说他也不好剁了人家手指头。
只不过提起刀来故意吓唬吓唬，见将人命都吓没了半条，那菜刀就“啪”一声擦着她的手指头，砍在了案板上。
那两个伙计一见，便什么都明白了，忙收拾收拾表情，又配合起来。
“快，将她带走！”阳春忙对另一个伙计眨眨眼，又故意道，“仔细等会儿见了血，常老板该疯得更厉害了。”
另一个伙计忙将那女子从地上拽起来，拖了出去，远离了厨房，还细心的等人回过神来，确定手指头还完完整整的长在手上时，才重新在她跟前蹲下来。
他放柔脸色，温柔一笑：“姑娘，为着你好，你还是说了吧。咱们东家都是明事理的，就算要报仇，那也是找你背后的人，不找你麻烦。”
那女子回过神来，就知方才他们是吓唬自己的，立即将眉毛一横，啐了伙计一口：“要杀要剐随便，倘若我说一个字……”
话音未落，常应就到了跟前，他手里拎着的仍是那把菜刀，阴沉沉的狞笑道：“既是说随便，那我今儿先自你头上破个口子，再拿滚了几滚的热水自你头上的口子上浇下去，直烫得你皮肉外翻了，再轻轻一扒，你便是有铜皮铁骨，我也给你完完整整的扒下来！”
说罢他往前一步，当真要去从她头上开个口子！
女子又吓得尖叫起来，剩下的一半儿魂儿都要没了，伙计就赶紧配合着挡在了她跟前：“你别怕你别怕……我们保护你！他不敢将你如何……但你得告诉我们是谁指使的你，不然我们能护你一时，也护不了你一世！”
三人配合着唱着白脸和红脸，女子招架不住，被吓得人都疯了。
她缩在伙计后边，边哭边道：“不是、不是指使我的，是我、是我自己要杀他的！”
常应菜刀一横，沉下脸冷笑一声：“还不肯说实话？阳春，热水呢！”
“真的、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们！”女子尖声哭叫道，“我、我叫文儿……是、是三花馆的杂役……”
说到此处，她忽然又激动起来，扬起满是泪痕的脸，厉声道：“没人指使我！是我自己要来的！凭什么他杀了人，还好好活着，我姐姐死了却还要受人唾骂！？我不甘心！所以我要杀了他给我姐姐报仇！”
阳春跟伙计对视一样，立即就要去找人去查一查那个什么三花馆，看看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常应挑眉看她一眼，不怕疼似的拿指腹在刀刃刮了一下，问道：“你姐姐是何人？”
“关你什么事？！”文儿瞪着眼吼道，“你们锦衣玉食，踩着别人的尸骨上位，连骨子里都是脏的，我能杀一个是一个，还要什么理由！”
阳春跟伙计对视一眼，才要说话，常应就道：“你撒谎。”
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盯着那文儿的双眼，慢慢道：“你姐姐跟唐文瑞有仇，你杀他报仇，说得过去。我与你姐姐无冤无仇，你做什么连我也杀？可见你背后还是有人指使。”
说话间，他又蹲下来身来，捏住她的下巴往前一扯：“别人锦衣玉食，是不是踩着尸骨上位的，我不知道。可你又知道我什么？一个没脑子，受人利用，不分青红皂白而杀人的人，又干净到哪里去？”
常应手上力道不轻，文儿顿时疼出一身冷汗来，下颚都要叫他捏碎了！
她看着眼前的人，瞧见他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冷漠，冷漠里又好像藏着万千压抑的疯狂和痛恨，看得人一阵心惊胆战！
文儿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吓得又哭起来，想躲又躲不开，无助道：“放开我、你放开我……”
“你怕什么？”常应轻嗤一声，“就凭这点勇气也好意思说报仇？没有孤注一掷和破釜沉舟的决心，你拿什么替她报仇？躲在仇人身后哭吗？！”
文儿方才本就被吓绝望了，如今叫常应这样一说，心灵上更是遭受了莫大的打击，连哭也哭不出来，甚至都不想求饶了。
常应见了，脸上又露出丝不屑来，随即松开手，起身道：“你背后之人叫你来杀我，无非是见你没用了，特地暴露了你，想利用我们借刀杀人而已。偏你还以为遇着了可以报仇的好心人，竟这般死死帮他隐瞒，你姐姐要知道你是蠢死的，只怕到了下边，都不敢说她认识你！”
文儿趴在地上，双眼无神，透着灰败，好似死了。
“卿小小是你什么人？”
边上忽然响起唐文瑞的声音，几人侧目看去，就见他凭自己之力爬了起来，死死抓着门框撑着自己，脸上情绪复杂，双眼又死死盯着文儿，一眼也不肯错开。
小伙计连忙跑过去，将他搀扶住。
而那个被常应两句话打击到都没了活下去欲望的文儿眼中忽然聚集了一点光，紧跟着挣扎着爬起来，狰狞大吼：“你闭嘴！我不许你提这个名字！你不许提！你不配……你不配提她！”
唐文瑞好似没听见她这话，不死心的又问：“她真是你姐姐？”
“不关你的事！”文儿骂道，“杀人凶人不配提她，也不配站着！你该去给她磕头，在她坟前自刎谢罪！今日没能杀了你，是我技不如人……总有一日，只要我没死，我就会寻了机会杀了你……唔！”
话未说完，就被常应直接堵了嘴。
他把人拎起来，看着唐文瑞道：“唐兄既是知道原委，又何必再与她废话？我瞧着也不必送到官府去，敲晕了随便找个地儿一埋，保证神不知鬼不觉，谁也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