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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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常应。

他将沈棠拉回原处，只看着陆氏道：“她救不了，你寻旁人去。”

说话时，他神色冷淡，早没了方才拱火的漫不经心，白净的脸上唯余两抹漠不关心的绝情。

别说陆氏听了这话，当即就愣住了，就是沈棠都愣了一下。

常福宝已经面露死相，因失血过多，脸上一片惨白，人还在不住抽搐，若沈棠给看一看，及时止血，或许还能救回一条命来。

但眼下却是叫常应拦着，且看他那神色，便是不惜得罪了她，今后同她在无话可说，也是坚决要拦的。

陆氏回过神来，连声求救：“能救……她能救的！老四，从前、从前是大嫂糊涂，鬼迷了心窍，不知好歹……大嫂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你救救他，救救你侄子……”

她一面说，一面磕头求饶，就连边上之前对她百般唾骂的村民们不免都可怜起她来。

石川娘都有些于心不忍，忍不住道：“常应啊，那大人的事情跟小孩儿有什么关系？孩子无辜，你就让你家媳妇给他瞧瞧吧。”

常应好似没听见一样，只冷眼瞧着陆氏磕头求饶，无动于衷。

唐氏心也软，见了此情景，虽知道自己没资格开口，但也不想往后叫沈棠他们落了人口舌，才也想劝时，就被大郎和大宝拉住了。

大宝对着她一顿摇头，大郎也道：“这事儿你别插嘴。”

唐氏不解：“为什么？倘若不劝一劝，他们今日不救，往后村里人该如何说他们？”

“小叔和小婶都不在乎，你又在乎这个做什么？”大郎说着，侧目看了常应一眼，道，“再说，小叔不是分不清轻重，无缘无故针对人的人，他这般拦着不让小婶给瞧，定是有原因的。”

唐氏道：“能有什么原因……”

大郎没说话，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

倒是常大宝那孩子直觉惊人，捂着下巴道：“会不会跟呦呦有关啊？我之前听呦呦说，他从前是会讲话的。”

唐氏心里一惊，立即想到，常呦呦不会说话，是不是陆氏给害的。

但随即又觉不可能，拍了大宝一下，道：“怎么可能与他有关？你小叔把他捡回来时，那孩子就已经不会说话了。”

大宝摸摸脑瓜子，嘟囔道：“是呦呦亲口跟我说的嘛……”

不等他们想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就听那头常应道：“你别求我，我说了小棠救不了就是救不了。你与其浪费这个时间在这里，还不如早些送他到镇上去！”

话音落下，那边常清也来了，他站在那儿，双手紧握，浑身紧绷，咬牙道：“老四，你是不是要我亲自跪下来求你你才肯？”

“你倒是跪。”常应嘴角一提，嗤笑一声，“大嫂都跪了，你当爹的怎么还站着？”

常清闻言，脸皮绷得更紧了。

他并不想跪下来求他们，一是拉不下脸来，不肯跪常应和沈棠，二是他骨子里仍不觉得有错，有错的是邹氏与常青山，是常应……他作为老幺就不该跟他抢家里的东西！

他要跪了，就是低了头，认了错！

但是现在常福宝危在旦夕，随时都会咽气，这里只有沈棠才能救他……

尽管他百般不愿意，也不得不跪下来低声下气的相求。

常清心里一翻拉锯，终是败在了陆氏的哭声之下，他一咬牙，将心一横，才弯了膝盖，就要跪下来……

这时，闻得常应笑道：“不过，好心提醒你一句，你便是跪了，我也不会让小棠救你儿子！”

常清霎时僵在了原地，只觉被羞辱了。

他弯着膝盖半跪在那儿，脸上烧得一片火辣辣的，好似叫人当众抽了一个耳刮子！

常应看在眼里，又道：“我说了，你们现在将他送到镇上去还来得及。要一直纠缠，死的是谁，可就不好说了。”

常清呼吸都变了，他急喘两口气，甩袖起身，狠狠瞪了常应一眼，这才匆忙去将已经昏死过去的常福宝抱起来，顺道将陆氏也拉了起来。

“你去套牛车，咱们不求他这绝情狠心的东西，我们去镇上！”常清道。

陆氏担忧地看着他怀里的常福宝，怕来不及：“可是……”

常清顿时将方才受的气撒在陆氏身上，吼道：“可是什么可是，你在这里跪一跪，求一求，他们就会救了？跪这样的人，你贱不贱啊？！”

陆氏从未听常清说过这样的话，顿时惊得愣在了原地，眼泪都忘了掉。

常清见了，越发来气，吼道：“还不快去！”

陆氏这才回神，连忙去套牛车。

若是平常，常清敢这样吼她，她定吼了回去，可如今常福宝危在旦夕，她只好咬牙忍了。

可是，这一来一回的耽搁，真的还能将常福宝救回来吗？

连陆氏都觉不大可能的。

她一面套牛车，一面哭得眼泪不住，浑身没力，她不知道该恨谁，恨常言伤了她的孩子，还是恨沈棠常应见死不救……

又或是恨她自己做尽坏事，最后报复到了她孩子身上。

热闹了没了，村民散了，梨花杏花见阿爹抱着弟弟用跑的往村子外跑了去，又迟迟不见阿娘套好牛车。

杏花有些不放心，跟着梨花去看看，想着帮一帮阿娘……

可姐妹俩才过去，就听陆氏边哭边求道：“老天爷，求求你不要收回他的性命……你把我的命拿去，把我两个姑娘的命拿去……我愿意用我的，用我姑娘的命跟你换……”

杏花脸色一白，仓皇地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