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附体
等我们赶到科考船上的时候,这艘船上的气氛已经有些异样了。陈教授被单独关在一个舱室里,舱室的门窗都被明显的加固过,与其说他是个病人,还不如说更像囚犯,而另外有两名科研人员和一名潜水员也被单独“关押”了起来。一开始的时候,王队长还有些恼火,可等见到陈教授的那个样子,他的火气瞬间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描述的表情,惊讶、诧异、恐惧、迷茫等等不一而足。我轻轻拨开王队长,透过舱室的圆形窗户看进去,此时的陈教授的早已经没了资料照片上那种儒雅含蓄,他暴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面色狰狞恐怖,两只眼睛瞪着,嘴里不停的在恶毒的咒骂。一见到我们在窥视他,立刻冲了过来,用手重重的击打着窗户,力道之大让我有一种他可以把这种极为结实的双层玻璃砸穿的错觉。
“这到底怎么回事?”王队长问向自己的副手——在这期间代替他进行指挥的徐副队长。徐副队长长叹一声,把我们请到了一旁的会客室,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就在王队长走了之后,徐队长接手了临时指挥工作,他严格遵守王队长的命令,禁止任何人再登上那艘鬼船,勘探工作虽然也要继续进行,但众人也小心翼翼的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与此同时,科考船上的医生开始对陈教授进行治疗,陈教授可以说是整个科考队的大脑,没有他坐镇的话,整个进度都会受到严重滞后的影响。
经过详细的检查和研判,大家认定陈教授并没有严重的外伤,产生躲避众人的行为是因为受到了强烈外部刺激后的一种精神保护机制,所以随船医生让护士给他注射了镇静剂,先让他平静下来,然后在他清醒的时候进行逐步引导治疗,这是众人都认可的虽然保守但稳妥的治疗方式。如此进行了四天之后,陈教授看起来已经好了很多,至少他不躲人了,不畏光了,眼神也平和了许多,对送饭的工作人员和医生护士也不再惧怕,甚至开始尝试自己吃东西了。这让大家对治疗都充满了信心,觉得再有一周时间也许就能看着他恢复正常了。
可事情在第五天晚上发生了异变。
那是晚上十点钟,随船医生带着一名护士去到了陈教授所在的船舱,他们是循例为他检查身体同时注射镇静剂的。当时两人的分工很简单,护士拿出设备进行各种测量,设备测量间隙她刚好可以整理药剂准备注射,医生则站在床前跟陈教授闲聊,借机观察他的精神状态反应能力,从而做出病情的评判,对明天的用药进行一个把握。
一开始都还算顺利,陈教授极为配合的做完了各种检测,但在回答医生问题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小,这让医生后来不得不伏下身子低头去听,而就在医生把耳朵凑到他嘴边想要听清楚他到底说什么的时候,陈教授突然暴起,一口咬住了医生的耳朵,随后猛力甩头,生生的把医生的耳朵咬下来一块!
随着医生的惨叫,鲜血喷溅而出,甩了旁边的护士一脸。当时护士都呆住了,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医生也没反应过来,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半个耳朵。但此时的陈教授却是极度清醒的,他从床上一跃而起,抄起护士已经准备好的静脉注射泵后狠狠的砸在了医生的头上,随后直奔舱门而去。
这时候的护士反应了过来,她纵身而出,一下扑在了陈教授的腿上,直接将对方扑倒在地。而刚刚被重击的医生也爬了过来,虽然他刚刚被重击,脑子还有点迷糊,但单凭本能和体重压制住陈教授这种事还能办得到。医生和护士两个人死死的压制住了陈教授,他们在出发之前也是受过一段时间专业训练的,自认为两个人对付一个陈教授绰绰有余。但万没想到此时的陈教授竟然爆发出之前从未展现过的惊人的力量,他先是猛的一脚蹬开了护士,随后单手就把体重达到一百四十多斤的医生掀到了一边,紧接着扑倒了医生身上,张嘴一下咬住了他的颈部动脉,喉头不断的滚动,看起来竟是在吸他的血!连吸四五口之后,陈教授起身再往舱门处走,之前被踹到一边的护士二度起身扑来,再一次搂了他的双腿。陈教授两眼中发出极为阴森的目光,伸手抓起护士的头发,抱着她的头狠狠的向舱壁上撞去,连续五六下之后,护士失去意识,瘫倒在了一旁。
但护士的死命坚持还是换来了机会,正在附近的两名潜水员和两名科研人员闻声赶来,四个人一看满屋的鲜血,顾不上多想,立刻就把即将冲出舱室的陈教授给摁了回去,七手八脚的把他捆在了床上。但这个过程中,还是有一名科研人员和一名潜水员被拼死挣扎的陈教授给咬了。
随后赶来的众人把昏迷不醒的医生和护士送往医务室救治,同时也给两个伤员包扎伤口,但除了被殴打的护士之外,其余三个被咬伤的人的伤口附近都发现了异常的黑色,而且这种黑色在顺着他们的静脉慢慢的向身体各处扩散,除了医生一直昏迷不醒之外,另外两人也陆续陷入了昏迷。这种情况惊呆了众人,经过慎重讨论,他们把三个人也分别关进了单独的舱室,以防再度发生陈教授这样的异变。
事实证明,他们这次的判断是正确的,在昏迷了几个小时之后,三个人陆续开始清醒,但这种清醒更像是无意识的那种动作,他们的手脚近乎是不受控制的做出抓挠的动作,身体也在不停的抽搐。而另外一边的始作俑者陈教授,此时早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生生把身上的绳索崩断,见依然无法逃离,便把舱室能摔的东西全摔了,任何人只要靠近舱室,就会引来他几乎无休止的谩骂,而且他也一直在试图脱逃,这让所有人都有些精神紧张,不得不加固了所有门窗,同时派人在几个人的舱室附近进行二十四小时值守。
因为之前的登船已经让他们损失了人手,现在又要轮番值守,所有人都陷入了极度的疲惫和紧张之中,勘探工作第一时间就停了下来,每个人都精神萎顿不看,就像是在捱过每一天,而我们的到来对他们来说则是一种解脱,终于来了救星能帮他们脱离这种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的折磨。
听完徐副队长无奈的讲述,王队长也默然无语了,他转头看向我,低声问道:“胡顾问,这事怎么办啊?”
从一开始听徐副队长讲,我的脑子里就开始急速思考,陈教授这种情况像极了之前夏老头说过的“附体”,说不定就是有什么脏东西附身在了陈教授身上,否则真的很难解释他为什么短时间内性情大变且拥有了之前从没有过的力量。但这事要怎么跟众人说呢?这里硕士博士一大堆,教授还有好几个,让他们配合我搞个封建迷信的驱魔仪式?是不是有点~~~
我想了半天,把王徐两位队长拉到了一边,压低了声音,用尽量委婉的说法说道:“二位应该知道,我是个不在编的民间顾问,主要处理一些可能不是那么科学的事情。所以我可能也会做一些不是那么科学和常规的事情来解决眼前的问题。”
王队长大手一挥:“您这话就见外了,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多了,我这人就是不管什么手段办法,能解决问题就是好手段好办法。”
徐副队长在旁边接了一句:“胡顾问啊,您怎么办都行,但我们的底线是不能伤了人命~~~”
我嘿嘿一笑:“您多虑了,我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杀人的。”
“那行,你看需要什么东西,我们怎么配合?”王队长直接切入了主题。
面对耿直的汉子,我也没必要太过弯弯绕绕,开口答道:“大米、麻绳、蜡烛、水,这些就足够了,最好能再拨给我几个人,我怕控制不住那位教授。”
军人办事就是效率高,从我提出要求到所有东西准备齐全,这个时间没有超过半个小时。我让曲非直从他的双肩背包里取出一大块朱砂用水化开,然后请两个潜水员帮忙把绳子扔进里面去染,染的越红越好。我自己则按照夏老头之前教的办法开始画符,生怕自己功力不够,也怕出现什么状况,一口气画了上百张才算作罢。即便如此,我们还是决定从那名被“感染”的潜水员下手,他目前还没有出现陈教授那种“变异”情况,而且身体强健,受感染的程度也许更轻一些。
拿定主意之后,一行人来到了舱室门口,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神,我率先迈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