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真相
终成焉听此声音颇为耳熟，抬头往山腰望去，只见众人分开两边让出一条道来，中间渐渐走下一个人来。
只见那人身高两丈有余，身间套着一片短褂，露出胸腹，筋肉虬结，体魄骇人，手持一柄钢钉巨锤扛在肩头，浑身伤疤满布，每踏下一个台阶，都震的地面在响。
两名军士都看的呆了，皆使劲的咽了一口唾沫，手中的刀柄已被汗水浸湿，让手握了又握，却就是感觉抓不紧一般。
终成焉见那怪人走到面前犹如小山一般，将阳光都遮挡了去。
他笑将起来道：“哈哈哈，原来是汪芒兄，真是好久不见啊。”
汪芒仰天大笑起来，声若巨雷，整个山间都在随着他的笑声震动，他转身对那漫山遍野的匪徒笑道：“这是我的生死弟兄终成焉，当年我们哥俩可是背靠背一起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
终成焉收起刀刃叹道：“哈哈哈哈，我可是记得你当时在战场上一直抹眼泪喊着自己要死了来着！”
汪芒笑道：“你他娘的刚见面就揭老子短，还是老样子一张毒嘴，哈哈哈哈，今天能见到老朋友，我真是太开心了！走，回寨喝酒去！”
终成焉冲那两军士脚下的箱子努了努嘴道：“喏，这些都是我带给你的见面礼。”
汪芒看了一眼，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笑道：“哎哟，这么多财宝啊！还是你懂我老汪喜欢什么东西，去两个人！给这两担财宝抬上，一起送上山！另外，吩咐下去，摆酒杀猪为我兄弟接风洗尘！”
两名军士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
山顶密林中大门上书三个大字，封摩寨。
寨中，正热闹一片，酒碗碰撞声不断，正堂前坐着汪芒，左手边坐着终成焉，所有人面前摆着诸多酒肉。
“成焉！我先敬你一晚，咱们这么多年没见，就为这份重逢，我干了！”
说罢，汪芒便将整碗酒一饮而尽，终成焉见他如此痛快，便端起一碗茶道：“那我也恭敬不如从命了。”
汪芒先是脸色一变，忽的又想起什么似的，恍悟说道：“哦，对了！老子差点忘了，你是从来不饮酒的，这么多年来也从没问过你，你堂堂血气男儿，为什么从不饮酒？”
终成焉沉吟道：“这个嘛......并非是想扫大家的兴，而是确有别因，还请汪兄多担待。”
汪芒见寒暄的差不多了，话锋一转道：“终兄弟此次带兵来我天独山，莫非是要剿灭我等吗？”
终成焉放下碗，轻勾嘴角，笑道：“我若是想打天独山，还会带着这么财宝孤身上山来吗？”
汪芒道：“哦？那还请终兄赐教。”
终成焉道：“你我本是秦烛茗大人手下的部将，不知汪兄为何会在此啸聚山林？”
汪芒道：“哎呀，终兄你也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从头开始问了，我老汪性子直，不喜欢弯弯绕绕，我就实话实说了吧，你这次的来意我大致已经派人打听清楚，你是奉了公孙兜那个老匹夫的军命前来说服我们的，我说的没错吧？”
终成焉点点头，扬了扬眉毛道：“不错，但是......”
汪芒打断道：“你听我说完，你投靠公孙兜我不怪你，毕竟你并非秦大人的直系，他也没把你当成我们这一圈子里的人过，所以这里面很多事情你并不知道，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是不会投靠公孙兜的，所以咱俩这次是一定会刀兵相见的。”
终成焉道：“我曾听闻过公孙大人和秦大人的朝堂之争，但我因为是边将，所以其中内情我的确不怎么清楚，这一点你说的对，但如果你因为我不是秦大人直系，就觉得我没把秦大人当一回事的话，那你可真是太小瞧我终成焉了。”
言讫，汪芒愣了片刻，他望着终成焉坚定的眼神，缓缓点了头道：“我记起来了，你跟你师父常溪都曾受过秦大人的救助，那时你们都快饿死了，是秦大人给予了你们钱粮。”
终成焉道：“不错，所以我绝不会忘却秦大人的恩情。”
汪芒道：“界壑城一役，秦大人谋反事发，以致我等身在京城的诸位弟兄，便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公孙兜大肆搜捕入狱，许多人都遭到了毒手，你让我怎么相信公孙兜？”
终成焉皱眉道：“你相信秦大人谋反？”
汪芒道：“不是相信不相信，所以我说，你并非这个圈子里的人，这里面很多事情你不知道，现如今秦大人已经故去，我也在此聚众作匪，也没什么隐晦不好说的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秦大人谋反一事我是知道的。”
终成焉大吃一惊，几欲按桌而起，他瞪圆双眼问道：“这件事竟然是真的？我还以为......”
汪芒道：“你还以为是公孙兜那个老贼，刻意编的谎话来诓骗于你是吗？”
终成焉垂下眼睑，抿紧嘴唇，而后不可置信道：“没想到......怎么会是这样，竟然是真的。”
汪芒道：“不过这件事我并没有直接参与，只是负责以后他们进攻皇都时的接应而已。”
终成焉道：“那是谁告诉的你这件事？”
汪芒森森笑道：“哼哼，这个人就是你的多年好友，姚勃。”
终成焉再次惊愕，猛地从桌前站起，一脸茫然失措。
汪芒看他如此惊慌，突然浮起笑容道：“我再告诉你一件你无法接受的事。”
终成焉只觉眼眶发紧，喉咙干燥，他试探的问道：“什么事？”
汪芒不紧不慢道：“你知道秦大人当初为什么要把三千御林军交到你和姚勃的手上，让你俩率军去蛇蜕坡吗？”
终成焉神情一凛，脑中闪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他紧紧盯着汪芒的嘴唇，不发一言。
汪芒道：“当初那三千御林军摆明了就是公孙兜用来陷害秦烛茗的，蛇蜕坡也注定是个巨大的埋骨地，那三千人必死无疑，从来都没有援兵会去救你们，你和姚勃从一开始就是去赴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