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黄文杰口中的怪物
严古生承认自己是超凡者，东港的大众是不信的。科学社会怎么会诞生非理性的东西？任何一个接受过生活在世界上的正常人都无法接受，承认了。等于否定学了十多年甚或一辈子的知识原理、宇宙规则！谁会信？
异议者们通读【一区双制】政策后骇然，其几乎不受世俗管控的恐怖必须限制。男异议者：“超能力后讨论！先说这几人活在普通大众里该如何？”
“第三区不该出现一个凌驾于权力之上的超能力组织！”大会上反对和排斥声此起彼伏。官方人员痛打落水狗，也加入斥责行列。镜头和摄像机则对着严古生等人一顿拍摄。
关山礼拦下暴躁刘寅摇摇头。严古生却还是那副木头模样，不解释，不反驳。那红衣杵在那，不动如山。场内爆发足足五分钟，音量突然锐减，全场又寂静了！
“说够了吗？下一人。”严古生如无其事的坐回位置，前面发生的事情一点也没影响到他。光说能有什么用，任何问题都解决不了。
严古生不说不做，更助长某些异议者威风，他们冲上来围住五人，双方撕拽推搡，全被刘寅、赵博通健壮的体魄和关山礼恐人的眼生档开。
老审判长制止时，胸口挨了一拳，坐地上半会儿没起来。最后还是军官和安全守卫员拉停了双方。各回各座，场内第三次陷入寂静。
老审判长看向后方，没剩几人。其中有个青年目光诚恳，无人组织便先交他上。
黄文杰走得很慢很稳，从里到外的从容气质吸人眼光。严古生看着这位眼中布满星辰的孩子，嘴角勾起吝啬的笑。
老审判长正装歪斜也不整理，大会没人尊重，在开下去没必要，他也制止不了，叹气道：“请说！”
“我叫黄文杰，黄家黄宇轩长子。我不想说无用的狡辩，因为我本就无罪。站在台上我只想证明两件事，一。东港甚至是世界确实有超能力。我就是！”
他身上皮肤发黑皲裂，像干旱的土地，又像老树表皮粗糙，紧接着五官散发黑烟，全身燃烧着半透明的黑色火焰，那火没有温度，不灼烧地板衣裤和空气，因为烧得是自身肉体与灵魂。
刘寅低吼道:“苦难折磨之人？”
关山礼眯起眼站立，严古生跟着站起来想去摸他：“惊艳！是刘四儿的能力！你没死！还记得我吗？”
关山礼硬抓住他的胳膊给他拉回来，关山礼喊：“刘四儿早死了！不是他！”合议庭早就吓得跑下台，只有老审判长强装镇定。两个军官拿枪指着黄文杰，官方人吓得嗷嗷叫。再也没有比直视这等恐怖更吓人的了！
异议者中有人痴痴的望着黄文杰：“真有？真有吗？不可能！”几位勇敢的男记者凑进了拍摄，黄文杰还朝他们笑。
黄文杰双手握拳，使身上裂口和火焰缓缓合拢、熄灭。皮肤又恢复红润的颜色。
严古生：“收放自如！了不得！”
“最近做到的，之前一直做不到！”黄文杰的这次亮相，比天上掉下来个陨石的消息还要惊人，前者一定是假，而超凡者的存在却是真！异议者和官方人中。有些人已经变得小疯癫了。
“你父亲的死很抱歉，他是个值得尊敬的人！”严古生说。
“我从小接受严厉管教，很多事做不了。我很盼望长大享受自由，可长大后发现身上束缚更多。我还是我，从未认真活过。其中最重最残忍的束缚是你们造成的。你们总是用恶狠狠的目光注视所有活物，用自己残忍的心猜测那些善良完美之人，寻找目标，折磨他们，让他们变得和自己一样不幸和痛苦才罢休，这是你们的乐趣所在，最后自己美其名曰维护和平。你们对快乐和幸福充满误解，对音乐、绘画、阅读、烹饪、科研等人类智慧的体现的事全无兴趣，只有认识到自己可以决定他人生死时，才能感知到满足。你们因此愈发痛苦，加倍孤独，希望被理解，渴望别人关注。你们是活在东港的城市怪物！是你们犯下的罪行才导致你们今天这个地步，你们是罪有应得！”
诗意的辱骂，让严古生突然哈哈大笑：“年轻人，我做过何事让你如此愤怒。像一头发狂的公牛见谁怼谁！也对，你能力副作用很大，仅凭个人意志无法抗衡的！我有个建议，把刚才说话所有主语换成我，会不会更好一点？痛苦？绝望？我们可没有你说得这么不堪，而且我爱好广泛，过几个年我还要办个画展或者综艺节目。年轻人，你的圈子太小，眼光太狭隘！去其他的国家看看，他们是如何做。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黄文杰也笑了，他扯着左嘴角：“我可不认为，一个内心阴暗充满仇恨的人的人生有任何闪耀之处！”他身上又开始泛黑皲裂了。
“呵呵，至少我现在过得比你好！”严古生点支烟，突出眼圈：“语言很难分出胜负，打一架吧！谁赢了，谁说得对！”
黄文杰努力保持理智，可他还是被黑焰吞噬了。嗷嗷的冲上来，刘寅全身不满红色铠甲，牢牢掐住他的脖子，王鹤年不知何时闪身到他背后，踢在他的后腿跟。
黄文杰被踢到，身上黑烟飞溅的满场，严古生在周围转圈，用嘴吃掉烟雾。关山礼念诵出清醒咒语，手按在控制下的黄文杰额头。啪的一下，拍散五官上的黑雾，黄文杰昏迷了。
黑雾有生命，附着在接触过他的人身上，严古生及时吸收掉官方人身上的黏着之雾，台下的异议者波及不大，因为全跑了。
王鹤年甩甩手臂，烟雾散了。场面终于被控制住，场内人员心有余悸。严古生跳下舞台，抓过摄相机说：“不受控制的超能力者危害不可估量，我们暂时先看管他。择日起，我们将成立超凡事务所，专门处理此类案件！散会！”
整场戏终于演完，演出很成功，严古生想要的他都达到了，虽然会在少部分人心中留下不满，但是很快他们就会接受的。也没人能不接受！
刘寅扛着猪崽子一样扛着黄文杰，整个大会最重要战利品可不能丢了。大剧院外，老审判长和陪审员们坐在喷水池边缘，摆腿聊天。
“好像我们帮他们大忙了！”
“不是好像。就是！”
整个大会像笑话一样。老审判长仰头看着头顶的白灯，看看周围乱哄哄人群、赤色的云彩，生出寂寥之感。“连超能力之人都出来了。活六十年还是头一遭听这事儿！哎，这叫什么事啊！还让普通人怎么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