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诡谲
专车拉着程、张,还有沈队长来找燕北车。燕远远听间呼喊,像是牧羊人寻找走丢的小羊羔,你听听:“小北哥,小北哥。快出来,快出来。”
燕北车躺会体力恢复,觉得精神好些,站起来循着声音望过去:“在这,别叫啦!”
程亮跳下车,激动得手舞足蹈。张禄仁也很兴奋,展开双臂给他一个大大拥抱。沈队长顺着平房水泥台阶一步两步上到顶,屁股挨他坐下,调侃:“搁这儿近猫着呢!叫你好半天也不回话,以为你挂了!”
燕北车笑骂:“去你丫的,我怎么会死!”
他俩也上来,燕看看点点头说:“面对大雾人,你俩表现得很好。很好!但千万别得意,要再接再厉!”他又看看沈队长,挑眉道:“小地方也有值得敬仰的高手。你令我刮目相看啊!”那场像暴雨般疾驰的金黄弹道,燕自问自己做不到如此精准的射击。
沈队长仅仅微笑,抿抿嘴唇黯然摇头:“表现还可以。当年手感没落下。”
小风山绿色地风颇为柔软,吹得四人很舒适,远林近村悄无声息,浩浩渺渺,任由微湿空气卷入鼻孔,传来麻痒麻痒的触感。四人齐坐房檐上,悠闲的丢当儿腿,享受大战过后适时的悠闲。
程亮和张禄仁,他俩的兴奋劲还没过去,互相半露半实的说自己刚刚如何打爆雾气人。燕北车胳膊肘怼萧然的沈队长,提议:“看看石椅去?说不定留个半拉超凡之力的,你可就捡了大便宜喽!”
“不去。抓不到。可能我没有气运,好事撞不上来。有就是有,没有也不强求了!”
燕北车哼笑着起身,感受午间暖融融的阳光,伸了个懒腰:“瞎说。明明心里痒痒挠得不行!走,去看看能捞到啥好处。”
村内路不太平缓,勉强颠簸开着。四人顺着坠落方向找,偶尔能看见窗帘、门缝、墙后窥探的眼睛,他们可能是留在村庄内的妇孺吧。也许也不是。燕能感受到他们复杂的情绪:是恐惧、仇恨、怨毒、愤怒。都有!唯独没有感激!
燕北车右手握方向盘,左手持枪,又开了一段,前面找到石椅。它砸碎一栋平房半边屋顶,侧躺在那。“路口没人。他妈的,打架不行,逃跑倒是一流!”程亮讽道。
“和市里联系,拉回去研究。咱不能空手走,尤其在陆局长面前!”燕北车说。
石椅的材料摸起来如玉般温润,但硬度却强得惊人,子弹也留不下痕迹。碧绿色的外皮儿,靠近细闻还要青草地香味。没有磕痕,也无切割痕迹,难道它是从地里直接长出来的?还很有可能!
燕推开两步,手撑着下巴摸。他觉得这事不会这么简单结束,还得有后续:“沈队长。瞎说的怪物都出现了。你还有事瞒着我们没?”
沈队长苦笑:“我也想说。说出来怕你们不信!嗯,我好像也不能说这些。”
燕北车转过身细细观察忧郁的沈队长:“超凡上的莫名之事?”
沈队长嘴只张开一半,还是歪着的,眯成一道沟的眼皮后嵌着乱滚的瞳孔:“到底什么时候也记不清楚了。我好像总是忘记一些关键人和事。和别人说呢,他们好像也开始犯相同的毛病。健忘也传染?”
张禄仁不觉得这是问题:“人脑的记忆功能本就不靠谱,某一刻会清楚的记起十多年前带给你强烈感情的事,刚刚要喝水却会忘了喝,过一段时间,或者某刻才想起来。脑课学上说这都是正常现象。”
经他一说,燕北车也突然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是什么呢?他突然对沈队长说:“陆局长在哪?你不是和他一起进的小凤村吗?还有他儿子呢?”
程亮和张禄仁也意识到问题:“对啊,人呢?”
沈队长瞪圆眼睛,面色惊恐。从怀里掏出巴掌本子翻找,扫视最近三天的日记长叹一口气,放松下来。他把本反过来给三人看:“不是陆局长,是任局长!我们局子里没有姓陆的局长,副局长也没有,你仨搞错了吧!”
燕北车背脊发凉,心剧烈的跳动,感觉要大难临头。“快上车!走!走!”专车一路疾驰,燕已经不知怎办了。
当现实和虚幻结合,分不清什么是存在与荒芜,人离死亡也不远了。他也没想到这任务会遇到这样的恐怖,不知不觉就中招,也不知对手是谁!但他可以肯定,自己等人像蛛网上的爬虫,被缠上了!
车一直开到进来时的入口,没想到还有一辆警车停着。两个刑警是燕北车刚进来时遇到的,他们还搭过话。“喂,你们看没看见陆局长出来?”
两人不出所料的惊讶:“陆局长?他谁啊?我们局就有位任局长,而且我们是刑情专案组,和他们局长不熟的。这次安全员一个没来,全是刑情组的人!”
燕北车特意回头看了眼沈队长,他神情紧张的看着自己。“那么你们是沈队长带队吗?”
左边的刑警皱眉:“沈队长又是谁?你没事找事吗?没事快走附近封了,再出来车得拦下来!”他没说完,燕北车缓缓的转头,愣在座位上。程亮早已知道了结果,嘴里发出哧哧的哑声音,拽着燕说不出话。
张禄仁离得最近,可沈队长就是没了!人间蒸发了!燕北车强制让自己冷静,控制住精神接近崩溃的程亮说:“没事了,刚才是我胡说八道,走了哈!”
后视镜里两位木头人刑警像注释专车离开,程亮被放开束缚,大口喘气:“呼,呼。不是我记忆问题。不是的!老张你看见没?散了气消失的。我眼珠子一直盯着沈队长,内两个刑警说完后,就直接消失啦啊!”
燕北车嗤笑:“好事。对方硬实力不够,净玩阴的!”开出石桥后燕北车停车,三人下来。“我们来测试超能,它可以欺骗记忆和感知,但是骗不了超能!”
程亮具现出亚麻绳索、钢针、铁管,他说:“一样的体力消耗,没有变化!”张禄仁也燃烧了一些物品。“我也一样。”
燕北车说:“别按常规方法来,尝试一些之前没试过的。程亮,你变出狙击枪来,张禄仁,你把这个山烧了!”
程亮挠头:“不可能啊!我根本不理解构造啊!”
“变就是了,疯狂告诉自己想知道原理,你一定可以。就欺骗自己!”张禄仁这边露出微笑,毫无炽热感的火焰,卷天的火舌吞吐在后凤山脚下,以不可抗拒的气势一股脑往上走。
张禄仁微笑:“我没接触任何山体,但它自燃了,我希望这样,它就满足了我,即使我做不到。荒诞原来是这个意思!”他说完化成白雾消失了,和沈队长一样。
燕北车大喜:“方法是对的,老张已经出去了!你赶快!”程亮哦了一声,变出来狙击步枪,和沈队长用到那把一模一样,他还试着扣动扳机,砰!只是在两人的认识里,它是真的!程亮明悟:“好像在往下沉。小北哥我先走一步!”他也化成烟消失了!
荒诞荒诞,是真实的还是虚构的都不重要。关键的是这能满足你的欲望,即使你什么都不会!燕北车先吃一小块压缩饼干,确定胃部开始消化,产出餐食,他继续进食,直到吃完所有饼干,喝掉全部的果蔬合剂。
餐食形成了两个,他开始幻想,生产第三个餐食,一瞬间的功夫,第三个脂肪块生产,燕北车没觉得有变化,身体依旧如原样。
他发现自己在下沉,现在他才明白破解的诀窍,只要你认为你经历的事为假,并有确凿的证据来佐证,那么幻境就会消失!他喃喃道:“开始下沉了。”
燕北车睁眼,一阵黑暗。身下有密集的物种在驮着他往上走,是什么呢?花了一阵时间,他才适应黑暗。“原来在后凤山里。”长了八条腿和一对大角,像天牛一样的虫子驮着他,多崎岖复杂的地形,它们也能如水般柔顺的通过。燕北车舒服的想这样睡去,侧头一看,程亮和张禄仁也在三米外被虫子驮着。三人好像大海上的浮尸,不知飘向哪去。
燕北车无声的说:“别动。等机会!”程亮对虫子免疫。张禄仁的表情很纠结,脸像一张揉皱了的报纸:“鼻涕一样恶心死了!干!”
燕北车张大嘴无声的笑:“那你跳下来。它们会吃掉你的。”他不得整理容颜,全身僵硬的重新躺好。
前面突现人影,燕北车眯眼看,竟是化成烟的老族长。死得渣都不剩,还跳出来作怪。他截住燕北车和虫群,用他脏兮兮的指甲盖里都有鼻屎的手摸燕北车,他差点捏爆他的卵蛋,有好有人帮了燕北车一把。
砰砰,砰砰砰!或许是觉得两发打不死,对着尸体补了三发。陆局长从树后探出脑袋,蹲着走到老族长身边,从兜里摸出什么玩意揣进自己兜里。虫群从不停歇,消音的枪声,和倒下压住它们的尸身也没阻碍。
陆局长慢步走就跟得上虫群,他耐心的用枪瞄着四周,也不关三人死活。老子都来了,儿子能少了么!就着月色,燕北车看见了局长叛逆的儿子,他换上了遮到脚后跟的黑袍,也不见抬脚,就能在地上飘逸的移动。
燕北车暗自嘀咕:“脱了马夹就不是你了?”超眼里他儿子是一只圆滚滚的黑虫子在体内打滚。陆局长已经火冒三丈,也不管那些了:“知道你干了什么?知不知道我们都要无家可归,隐居山林了!”
“够了!你懂什么!荒诞之母的伟力会重塑这个世界,创造一个没有疾病、痛苦、残忍、虚伪的完美天国!”
“放你妈的屁!所有人都活在白日梦里就是你要的!”
“你说什么?竟敢如此和我说话!”他刺耳的声音如同手指在黑板上硬拉,兹拉声简直要穿透耳膜。海啸一样的虫群占领了树枝、土坑、岩缝和陆局儿子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