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只有永远的利益
“子敬，此话怎讲？”鲁肃的话引起了孙权的注意，难道贩盐的事情还有希望？须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如果将来江东和汉中交恶，张跃凭什么还会和江东合作？
孙权是这么想的，在场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唯独鲁肃例外。
面对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鲁肃不缓不急地解释道：“虽然向曹魏提供火雷，会导致江东与汉中关系恶化，但只要张跃没有走到山穷水尽之时，总会有求于江东。”
“若汉中被曹操所占，张跃只能龟缩于长安，困兽犹斗，到时候想要凭着一个小小的长安在曹魏的地盘上独善其身，若没有外力相助，张跃纵然机智如妖也做不到。”
“彼时，除了求助于江东，张跃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孙权闻言怔了一下，随即想了想觉得也是，曹操对汉中势在必得，再加上有江东提供的火雷，汉中这次恐怕是危在旦夕，到时候如果汉中失守，张跃只能逃到长安。
长安可就没有汉中那样易守难攻的地理优势了，到时候张跃想要守住长安，不借助外力恐怕是不可能的了，而张跃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求助于刘备，要么求助于江东。
即使江东这次坑了张跃一把，但孙权敢保证到时候张跃肯定会依然选择求助于江东，与江东合作。
毕竟以汉中和益州昔日的关系，两家不知道积攒了多少新仇旧恨，哪怕江东坑过汉中一次，在数次对汉中图谋不轨的益州和荆州面前而言，便显得微不足道，不值一提了。
所以，鲁肃说得没错，贩盐生意还有指望。
想通了这点，孙权现在就没有一点心理压力了，帮曹操就帮曹操吧，反正江东立于不败之地。
见没人站出来反对，鲁肃又继续说道：“除此外，汉中之前向江东提供了不少火器，并且约定等陆将军率领水师返回江东后再向汉中进行支付，届时主公也可以以此为要挟，迫使张跃继续与江东合作。”
在场众人闻言，眼睛一亮，这样一来，就可以拿捏张跃了。
孙权却是皱了皱眉头，有些犹豫道：“本侯乃江东之主，做出这等言而无信的小人行径，恐怕不好吧！”
“若是以此为要挟，迫使张跃，本侯与曹贼又有何异？”
虽然鲁肃提出的计策非常具有可行性，但孙权的身份毕竟不一样，要考虑到自身的声誉，不想惹来非议。
然而鲁肃却是无动于衷，面色平静地拱手行礼说道：“主公不必担心，当初在汉中和张跃商量交易细节的是我鲁子敬，主公届时可以将在下推出去当挡箭牌。”
“为了江东，鲁子敬做一回小人，背负些许骂名又有何妨？”
啊这……
孙权一脸惊讶的样子，随即大喜，拍手称赞道：“子敬高义，若是江东能多有几位像子敬这样的贤才，何愁不兴啊？”
没想到鲁肃甘愿为了顾全大局而牺牲自己的名誉，孙权也就顺水推舟默许了这个建议。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以此要挟张远宗。”
“毕竟汉中和江东，终究有一层姻亲关系在，做得太过了也不好，像张远宗那等人物，本侯不想和他撕破脸皮。”
孙权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出于对张跃的赏识，于是想了想，这样对在场的人说道，其实主要是说给鲁肃听。
鲁肃闻言拱了拱手，没再说什么。
“江东不惜与汉中交恶，为了帮助曹操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不得找点补偿说不过去，传令下去，向曹魏提供的火雷，须得三倍的价格才能贩与曹魏，否则免谈。”
孙权忽然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这件事，就交给子敬去做吧！”
鲁肃拱手领命。
……
益州，成都，州牧府，书房。
刘备向来不喜欢读书，所谓书房也只不过是用来附庸风雅的地方，此刻召诸葛亮前来主要是为了曹操的事情。
“曹操欲向益州求购弓弩五千支，军师认为此事应当是答应还是拒绝？”刘备扬了扬手中的书信，随即递给了诸葛亮。
诸葛亮接过信扫了一眼，想都没想直接点破了曹操的想法，说道：“看来曹操这次是对汉中势在必得，弓弩虽然威力远甚于弓箭，但弓弩却不似弓箭那般方便，每次装填箭矢都比较繁琐，只适合用来暗杀敌军将领，不适合战场搏杀。”
“曹操向益州求购弓弩五千支，想必是用来对付汉中的空中奇兵，如此一来汉中的一大优势便荡然无存。”
“若我所料不错，曹操定然还向江东求购了火雷，孙权碍于和汉中的关系，一直有求于汉中，恐怕会拒绝曹操。”
“不过江东的事情与主公无关，主公应该关心的是如何处理与曹魏之间的事情。”
弓弩是弓箭的改良加强版，每次发射之前都要把箭矢的尾端用发射装置的牛筋绳缠绕几圈，然后通过发射装置弹射出去，这种力道比将士们用手拉弓的力道更大。
当然，臂力大的人除外，像张飞赵云这样的猛将，即便是用普通弓箭也能发挥出弓弩的杀伤效果。
但在军队中就不一样了，用弓弩的话，就相当于将士们人均张飞赵云，军队的战斗力肯定可以明显得到提升。
用来对付汉中的空中奇兵，万箭齐发之下肯定有克制作用。
所以诸葛亮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曹操只能求助于益州，因为这种弓弩被自己制造出来不到一年，目前只有益州才有。
至于火雷，虽然自己也捣鼓出来了，但是不得不承认，益州火雷的威力比之于汉中火雷，还是比较逊色的。
原因大抵也简单，诸葛亮的配方没有张跃的完美。
所以曹操只能向江东求购火雷。
当然，江东那边怎么样，诸葛亮和刘备管不着。
益州这边却是要做出选择。
虽然与曹操是敌非友，但诸葛亮明白，并不能因为是敌人就没有合作的机会，如果让曹操夺下汉中，对益州有利的话，也不是不能答应曹操，为曹军提供弓弩。
否则，主公早就直接拒绝了，何必再找自己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