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替二叔证明清白

“你认得我？”见有人认出自己，满脸疲惫的张卫眼睛一亮，勉强打起精神看向了走过来的守城士兵，有些意外地问道。

经此一遭，张卫此时早已没有了之前离开汉中时的威武挺拔，形容枯槁，满脸憔悴，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干净的，像是从其它地方逃难而来的难民一般。

唯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卑职赵五，三年前便投军从戎，曾远远地见过将军几次。”

赵五毕恭毕敬地向张卫拱手行礼道。

“原来如此。”张卫点了点头。

这时，负责搜查盘问的士兵愣了愣，随即直接退到一旁让开一条路，拱手躬腰保持着恭敬的姿态请张卫入城。

近乡情更怯。

虽然离开汉中不过数月，但期间经历过的事情让人毕生难忘，张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脚走进了城内。

脚踏着汉中的土地，每一步仿佛都很漫长。

先是进了三环城，接着走过二环城，步行了足足半个时辰，才终于走到了中心城，也就是汉中原来的郡城。

如今的汉中郡城，规模早就扩展到以前的三四倍。

怀着复杂的心情，张卫走向了记忆中熟悉的地方。

中心城内，认识张卫的百姓可就多了去了，毕竟中心城居住的都是以前的汉中土著，二环城和三环城则是难民和投奔汉中的外地百姓居多。

张卫的出现，引起不小的轰动。

因为大家都知道了张卫带人潜入邺城刺杀了司马懿的事情，而且还知道曾经的汉中大将军，汉中的军队统帅，成为了俘虏，更令人无法理解的是，张大将军竟然还在曹操征讨汉中的檄文上签字画押，这足以让在汉中这片土地上生活数十年甚至祖祖辈辈都生长于此的汉中“土著”们对张卫同仇敌忾。

毕竟，他们不清楚张卫在邺城的处境，也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很多事情全凭主观的臆想，认为张卫背叛了汉中。

没想到，此贼还有脸面回来？

感受到四周成百上千道不善的目光，张卫有苦说不出，只得加快了脚步，周围交头接耳的低声议论和指指点点如寒芒在背，面无表情地朝太守府大步而去。

哒哒哒！

得到消息的张跃亲自骑着马前来迎接，身后只有牛二跟随。

“二叔！”张跃翻身下马，走向了满面沧桑的张卫拱手行礼，虽贵为汉中太守但只要不是正式场合，见了长辈行礼也是应该的。

见到张跃，张卫脸色稍微缓和了下来，颇为欣慰地拍了拍张跃的肩膀，轻声道：“跃儿做得不错，守住了汉中，守住了张家打下来数十年的基业！”

张家的基业不仅仅是汉中，还有天师道。

汉中若是沦陷，张家岂能幸免？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这可不是小侄一人的功劳。”张跃笑了笑，说道：“二叔在邺城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唉，只是没想到被擒住了。”张卫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没有被擒住的话，结果肯定不一样了，他将是汉中的大功臣。

然而成为俘虏了，又被逼着在檄文上签字画押，更是抹不去的污点，这下在汉中估计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如果不是没有去处，张卫甚至都没脸回汉中，只能硬着头皮回来。

感受到二叔低落的情绪，于是张跃安慰道：“让二叔受苦了，孤军深入本就是大忌，二叔是为了汉中才受了这些苦，百姓们当感谢你才是。”

说到这里，张跃扫视着周围不远处注视着自己这边的百姓，忽然大声开口道：“各位父老乡亲们，二叔当时奉我的密令，为守住汉中，带着不足二十人潜入邺城，给当时在前线攻打汉中的二十万曹军造成了不小的压力，若非如此，尚有一战之力的曹军为何会轻易地退兵？”

“二叔为汉中出生入死，将生死置之度外，有功无过。”

“试问这样的人，能与曹魏的人同流合污吗？能在檄文上签字画押吗？二叔在邺城被俘，身不由己，在檄文上签字画押，我相信绝不是他的本意。”

“诸位扪心自问，二叔统管汉中将士十余年，何曾有过异心？若他有异心，当初为何在阳平关带兵拒敌？”

“所以，我二叔是清白的，诸位勿要再造谣传谣，毁我二叔声誉，否则便是和本太守过不去！”

张跃振振有词，声声铿锵有力，仿佛有着不容拒绝的威严，让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对啊，他们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些。

百姓就是这么随波逐流，盲目从众，没有自己独立的思考，或者说这样的人占据了大多数，而那少部分人的声音被埋没在了主流的舆论声中，翻不起一朵浪花……

良久，终于有人向张卫的方向拱手行礼。

对之前的孟浪行为给张卫赔礼道歉，也对张卫为汉中的付出表示感激，总之张卫受得起这一礼。

“我等愚昧，请将军见谅。”

“小人误会了将军，请将军海涵。”

“请将军不要和我们这些小民计较。”

“请将军……”

一时间，众人纷纷向张卫拱手道歉，也有人默不作声地离开，反正像之前对张卫指指点点的声音是彻底没有了。

“二叔，先回府吧！”

见惯了大场面的张卫叔侄二人翻身上马，向太守府策马而去。

留在原地看热闹的百姓各自渐渐散了。

……

太守府，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