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卧听
看着鸾烈和之前遇到的鸾烈浑然不同的样子，张问道大概知道了；鸾烈是喜欢上了这个叫杏花的小女孩。夜阑山山顶。
卢观象静静地听着身前对坐的老人的安排，卢观象，人如其名，沉稳如象，但是身形却是只能说得上修长，并算不上挺拔，他的双眼之前蒙了一块黑布，挡住了他的双眼，“师祖，夜阑山下来了两个修行者。”
在他的身前，是一个头发净白的老人，老人的双腿之上是一柄黑色大钺，老人坐在一块青石上，由于老人在这块青石上坐了太久，双腿已经和青石融为一体。
老人的双眼之前同样蒙着一块黑布，听到了卢观象的话，口中发出嘶哑的声音，“我知道啊。”
卢观象的脸上浮现一丝怒意，然后道：“所以师祖将五位师叔和师父都派出去了。”
老人摇摇头，“这是我们这些老家伙之间的约定，门下弟子的比试代替我们这些老家伙，再过三百年，就该轮到你们了。把那个叫鸾烈的赶走吧，我不想看到韦陀，也不想看到他的弟子，他是夜阑山的耻辱，也是我的耻辱。”
卢观象继续道：“耻辱不是应该杀掉吗？”
老人摇摇头，继续道：“该杀掉的是韦陀，韦陀我已经杀了，至于这个鸾烈，就赶下山去吧。”
卢观象脸上的怒意消散，露出一丝淡淡地笑意，“师祖，我可是做错了什么吗？”
老人有些不明所以，道：“这是什么话，你是我门下天赋最好的弟子，即便是你做错了什么，只要不是欺师灭祖，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卢观象继续道：“师祖门下最强的弟子不是韦陀吗？当年师祖门下四十二位弟子，叱咤星空无人敢惹，不是还有三十六人死在了韦陀一人手中，要论强大，我可比不上韦陀师叔。”
老人的神色微微一变，如同猛虎苏醒，韦陀的名字，一直都是夜阑山上的禁忌，但是眼前提起的是卢观象，老人有了几分容忍。
老人似是累了，道：“我累了，我想睡一会儿，不要再提那个人的名字了，回去吧，我看那个叫杏花的小姑娘不错，你就娶了她吧。”
卢观象点头，然后道：“我会的，当年我杀她全家的时候就知道她的用处，我会用我背了三十年的那把穿云弓的弓弦把她勒死。”
老人悠悠道：“你明白就好，一个女人而已，和道相比，都是虚妄！”
卢观象走下山顶，伸手感受了一番空气的湿润程度，有些燥热，“应该是要下雨了吧，不过不是今天，总有另一天会下雨的。师祖，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不杀那个和你耻辱的回忆有关的人，既然师祖不愿意下手，就由我来吧。”
蒙上了双眼，看不到周围的一切，若是下雨，就连听也听不出来了啊。
在原地站了一阵，杏花觉得今天的卢观象似乎是有些奇怪，并不像以前一般沉稳，而是由点猛虎下山的气势。
“主人，我们下山回家去吗？”
卢观象摇摇头，然后道：“我还有事去和二师弟商量，你先去将山下的那两个年轻人接到我们的家里，二师弟如果知道了鸾烈在这里，绝对会杀了他，我会去找二师弟喝酒，你记得在晚上的时候带他们上山。”
杏花乖巧的点点头，然后道：“哦，好，主人真是个好人。”
卢观象正欲离开，却忽然转身道：“对了，让你一直吃的春华丹每天都有吃吗？”
杏花点头，然后道：“每天都有吃的，这样能够永葆青春的丹药，多亏了主人，才让我比山下村子里的小姑娘好看呢。”
卢观象笑着点点头，然后道：“那就好，去吧，将他们带到我家里去，沦落到了这里，我作为夜阑山的大弟子也不好看着他们饿死，就让他们先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吧。”
杏花一阵开心地跑下山，主人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善良。
张问道和鸾烈等的有些百无聊赖，说修行吧，已经是超脱境大圆满，说参悟吧，根本没那个闲心。如今突破到鬼面境才是最重要的，但是两人也是知道夜阑山的厉害，山上不仅有睡着的神王，还有没睡着的道祖。
武帝门下的弟子到底是什么境界张问道并不清楚，但是至少也应该是道祖吧？
想要上山可是难了，杏花说去求情，张问道本想直接算了，自己悄悄在这里寻找心不死身不灭的秘密，然后离开此处。
张问道并不喜欢这里，这里的大能太多了，而且也太大了，大到了他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他只是想要离开这儿。
这时，杏花从石子路上一蹦一跳地走了过来，然后道：“你们先等一等，等到晚上的时候，我就能带你们上山了，不过你们跟着我上山的时候记得不要说话。”
鸾烈拱手道：“多谢杏花小姐。”
杏花随意地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羞红，道：“不用叫我小姐，我只是一个丫鬟啦，你们叫我杏花就好了。”
鸾烈正欲和杏花多说几句，张问道很没有意识的插了一句嘴，“为什么要在晚上上山，而且还不能说话？”
杏花欲言又止，似乎是不好开口。
鸾烈抢过话头，然后道：“是这样的，夜阑山的这些古怪家伙都是一群睁眼瞎，所以只要我们不说话，就不会被他们发现。”
张问道有些疑惑，然后道：“睁眼瞎，全是一群瞎子不成？”
鸾烈摇摇头，道：“不知道这山上的古怪家伙们怎么想的，明明不瞎，偏偏要自己绑上一块黑布，偏偏还看不到。”
张问道点头，若有所思，淡淡道：“画地为牢，有点意思。”
鸾烈听到张问道这么说，骂道：“狗屁的画地为牢，分明就是一群瞎子。”
其实鸾烈也知道画地为牢是一种修行方式，甚至是星空之中诸多的宗门最为盛行的一种修行方式，但是鸾烈就是看着夜阑山不爽。
张问道忽然有些不理解，道：“为什么卢观象愿意收容我们？”
鸾烈想了一会儿，想出来一个他觉得对的想法，“因为卢观象的师父当年没有去追杀韦陀。”
张问道道：“所以呢？”
鸾烈大大咧咧道：“所以他的师父没死，所以他和我没什么仇。”
张问道明白了过来，原来追杀韦陀的那三十六人都死了。韦陀还真是强的过分啊，如果不死，不知道会走到哪一步。
张问道并不介意上山去看看，至少，他根本不是这些仇恨之中的一人，就算是要杀他，早就在他来到这里之时就应该死了。
在杏花的引领下，两人在夜里上山，简单地吃过了饭，在客房中安顿了下来。
夜里，张问道和鸾烈躺在一张床上传音聊着，“你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找回场子，你去过山上吗？”
鸾烈自然是知道张问道说的这个山上并不是此处，而是夜阑山的山门，“去了，被打了个半死，而且那个二弟子似乎和我有仇，估计当年他的师父也被韦陀杀了，要不是我跑的快，还有那群家伙是一群睁眼瞎，早就被那个家伙一拳打死了，我感觉他们的力量和我们差不多，但是总感觉我的武帝扶鼎有些欠缺的地方。不对，分明就是我肚子饿，没吃饱才败下阵来，若是有机会让我补全武帝扶鼎的缺陷，我一定打得那个家伙找不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