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鱼竿
“你爱吃不吃。”千面红出来就听到阮九找江清越抱怨的话,瞪了一眼阮九,“你连饭都不会做,你有什么好说我的?”
江清越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觉得这两个小孩真的有意思:“当时看的你们相处挺好,现在倒是因为吃饭吵起来了。”
千面红重重的把碗筷放在桌面上,鼻孔出气的对着阮九哼了一声:“不做事的人凭什么挑三拣四,给他吃就不错了,要是挑剔那就自己去烧菜。”
“你怎么过来了,又和钟离溪吵架了?”千面红对着江清越的时候声音缓和,完全没有对待阮九那凶恶的态度,只看眼睛千面红真的和一般的少女没有什么不同。
江清越敷衍的笑了笑,没理会千面红好奇里面含着的打趣:“来看看你们,既然你们住的好好的我就先走了。”
“他既然喜欢钓鱼,你又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其他喜欢的,你不如自己亲手做一根鱼竿给他。”江清越转身离开的瞬间,千面红忽然开口。
江清越错愕的回头,对上千面红盛满笑意的双眼,反应过来笑了一下:“多谢。”
确实是个好主意。
阮九抱着饭碗,碗里一点菜和菜汁都没见,无声的反抗千面红,江清越离开之后才问:“他是谁?”
“你把菜吃了我就告诉你。”千面红眯眼。
阮九忍着嫌弃,夹了一筷子菜放到碗里,一点一点的吃下去:“说吧。”
千面红也不耍他:“他儿子。”
“他真有儿子?”阮九还以为江清越当时是在开玩笑,毕竟江清越怎么可能娶妻生子呢,“他和谁生的?多大了?”
千面红没有回答阮九的话,眼角的余光瞥见山寨的门上好像挂着什么,她走出去一看,是一个桃花面的面具,极为好看,这大概是江清越留给她的。
江清越听了千面红的话有所启发,找了一片竹林寻到一根合适的竹子,将其砍断之后就盘腿而坐的开始给钟离漱做鱼竿,等竹竿做好之后他看了看剩下的竹子,觉得这样丢了好像有点浪费。
他又用剩余的竹子做了两支长笛,他看着笛子满意的笑了笑,试着吹了一下。
能响,不错。
他真的是个好父亲。
江清越看着鱼竿和长笛越看越满意,当即就决定现在就赶回去把东西给钟离漱:“他肯定会开心的,这小子那么喜欢钓鱼,他运气不行,但是我的鱼竿运气好啊。”
他兴冲冲的回到烟霞暝去找钟离漱,此时天早就黑了,天上只有一轮月亮看不见半点星子,而钟离漱此刻还在书房里画着符箓,侧脸看过去江清越总感觉好像看到了自己。
江清越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思考怎么把鱼竿给钟离漱才比较好。
要说不说都没怀疑过钟离漱是自己的儿子呢,这侧脸真的跟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就在他在想着怎么把礼物送出去的时候钟离漱画着符箓的手停了下来,侧头看向窗外,好像不明白为什么他来了却一直不说话,就站在那里看着。
江清越顿住,咳了两声,思索要不要端一点父亲的架子会好一点,要是不着调调日后钟离漱要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会不会尴尬:“那个……”
“你有事吗?”钟离漱明明长相上和江清越相似,可是双眼里的情绪却好像完全学了钟离溪,沉静内敛,让人难以分辨他的真实想法。
江清越心里骂了两句钟离溪把他好好的儿子养歪了,叹了一口气把鱼竿和竹笛拿出来递给钟离漱:“你小子不是喜欢钓鱼吗?给你。”
钟离漱目光沉沉的看着鱼竿,并没有一点欢喜的样子:“那笛子呢?”
“笛子也是送你的,干什么,拿着呀。”钟离漱不接,江清越难得觉得有点尴尬,他鲜少这样送人东西,送出去的东西也没有被拒绝过,所以钟离漱这样他还真的有点忐忑。
这小子不会这么不给他面子吧?
钟离漱还是接过了两样东西,摩挲着竹竿上的竹节,在碰到鱼线的时候倏的抬头:“这鱼竿……”
“对,这鱼线是我的灵炁所化,你不是钓鱼运气不好吗?有了它你肯定能钓到鱼。”江清越习惯性的抬起自己的下巴,但又猛然的想起这个是自己儿子,顿时收敛了一些,“我也不是在嘲笑你。”
钟离漱抿紧嘴唇又松开,最后只是很客气的说了一句多谢。
“你……不喜欢。”江清越有点为难,要是不喜欢他还能给钟离漱送什么,“那我上次给你的符箓你用着好使不,要是好使我再给你一些。”
反正他什么都不多就灵炁最多。
钟离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自己眼底将要翻出来的情绪:“喜欢的。”
江清越总觉得不对,尤其是看着钟离漱的眼睛的时候总有种自己真的欠了钟离漱很多的感觉,有些尴尬的点头,目光落在钟离漱刚刚画好的符箓上。
当爹的检查一下儿子的功课不过分吧?
“我看看你画的符?”江清越征询着钟离漱的意见。
钟离漱让开路给江清越过去,算是同意了,然后将鱼竿拿去柜子里收好:“这竹笛,也是吗?”
“啊?”江清越正看着符箓,抬头匆匆看了一眼,“对,也是。”
这小子符箓画的还不错,真不愧是他儿子。
“你也有?”钟离漱将竹笛放在一旁的博古架上,随后目光落在江清越腰间别的另外一支竹笛上。
江清越见钟离漱画符箓的水平已经很不错,没有什么需额外纠正指点的,也就没有再多看,听到他问当即抽出了自己腰上的竹笛转了两圈:“这不是,给你父亲的。”
钟离漱却直接拧起眉:“给他干什么?”
江清越:“……”
别人好歹养了你这小子十八年,怎么说话呢。
算了,孩子不懂人情世故,当爹的可不能不懂,虽然送一只竹笛确实有点敷衍在里面,但是该敷衍的时候还是要敷衍的。
“送给他当戒尺。”江清越揉了揉抽动的眉尾,眼里全是无奈,“走了,你继续画你的符箓。”
有些时候想骂都不知道该怎么骂。
钟离漱看着江清越转着竹笛离开的背影,肩膀这才微微松下来,双眼有让人读不懂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