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相见
江清越听着这个问题，不着痕迹的往钟离溪身后挪了挪，一点都不虚的说着瞎话：“谁？我？我不会啊，怎么如今不会三昧真火还不能管这件事了？那你不也不会吗？”
“不，你肯定会，这邪物除了三昧真火什么都不怕。”左长风好像看透了江清越躯壳里面住的魂魄，“你是江清越，你是江清越是不是？”
江清越听着自己的名字，耳朵发痒，更加不想看见左长风：“和尘子，你也没跟我说过这逍遥散人脑子有病啊。都说了不会不会，怎么就是听不明白呢？”
别人都说不会了，还是认定了一样，说话也要拿出证据来。
“苏家大宅的活尸也是你出手的是不是？你肯定不会让阿漱死，所以你知道阿漱有危险你才赶过去。”左长风当初知道钟离漱要去苏家大宅除祟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妙，他连忙赶回去可是却听说苏家大宅的邪祟被解决了。
钟离漱那么怕这些东西，几个小孩子怎么可能解决的了那活尸呢。
左长风一直想不通，如今想来，好像也是那时候兖州多了个叫江无华的散修。
他不相信世界上有这般巧合的事情。
江清越垂下眼眸：“这还真不是。”
他当初只是去看戏的来着，根本没把钟离漱当自己儿子。
“你别想骗我，一定是你，不然你怎么会这么胸有成竹的收掉这个邪祟。纸扎，对，当年那纸扎城的事情，只有你我……”左长风此刻已经认定了这个江无华就是江清越，“如果不是，你躲在钟离溪身后做什么，你心虚了是不是江清越。”
江清越翻了个白眼，伸出个脑袋：“我躲他身后是因为我看你好像有病，我怕你咬我。”
这个人是真的脑子病掉了。
他捶了捶钟离溪的后背，咬着牙：“你说两句话啊。”
钟离溪瞥了一眼左长风：“不理傻子。”
“啧，行，你哑巴你了不起。”江清越不满意的捶的重了一点，看着左长风的眼中带着嫌弃的嘲讽，“按照逍遥散人的意思是，这个邪祟除不干净，就不管了？既然如此，逍遥散人来这里做什么？”
简直不可理喻的疯子。
“能不能除掉那是另外一回事，我有能耐把它捉住我为什么要放走这功德？逍遥散人这般做事，也不怕祖师爷直接一道天雷下来劈死你这败坏门风的后辈。”江清越现在对左长风真的是厌恶透顶。
除祟这件事跟他是不是江清越，会不会三昧真火一点联系都没有。
“何况，我们不会三昧真火，钟离漱会啊。”江清越轻飘飘的事全部推到钟离漱身上，“我看逍遥散人你有时间真的该去看看脑疾了，你既然知道钟离漱是江清越的儿子，那你觉得江清越死前会不把三昧真火传给……”
江清越自己都沉默了，确实，按道理来说他死之前肯定会教钟离漱三昧真火，所以合着这小子不是不学，是根本就会三昧真火，难怪这么嚣张气人。
他生着闷气，就更加不想搭理左长风，拍了拍钟离溪：“走吧，我真的不想和这种傻子多说半句。彭城的百姓还没有醒呢。”
“嗯。”钟离溪颔首，两人破开这地下城的法阵就回到了原本的客栈门外，彭城各处都躺着昏迷的百姓，还有倒在地上的纸扎。
江清越决定等回去就问钟离漱到底会不会，要是不会不管怎么样他押着钟离漱都得让对方学会，不然哪天露馅了之后左长风又得跟疯狗一样。
“你带三清铃了没有？”江清越把那些纸扎都烧干净，看了看那些百姓，因为已经被抽了一段时间的阳气，如今身上都沾着死气，要驱阴除邪才能真的醒来。
整个彭城那么大，没有三清铃他们一个个驱邪要干到什么时候？
“没有，但是带了你做的长笛。”钟离溪把笛子取出来交给江清越，“你们全真道更善音律。”
江清越：“你是怕左长风还不够怀疑我是不是？”
他就想不明白左长风要干什么，他的死活怎么都和左长风没有半点关系。
“左长风，好像生了心魔。”钟离溪想到左长风刚才的眼神，怎么都不是神志清明的修士该有的，里面是完全不加克制的私欲和执念。
“他入魔都和我没关系。”江清越把长笛推开，“你自己来，我不干。”
钟离溪将长笛收回来，对面楼顶落下一个身影，来人单手执扇，面如冠玉，唇角还挂着浅笑。
“清灵子师兄，别来无恙。”叶寇滁还是江清越当时记忆中的长相，只是眼神和当年大不相同，曾经的他虽然也扮猪吃老虎，心怀城府，但是双眼却十分干净，如今那双眼里的干净消失不见，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晦暗。
江清越握着剑，飞身上前就要打，叶寇滁只是轻轻一挡：“师兄急躁了不少。”
“叶寇滁，你还敢出现。”江清越将剑丢在一旁，直接赤手空拳的和叶寇滁在屋顶上打起来。
和在彩云归时候江清越的克制不一样，他此刻是真的想直接把叶寇滁打死。
叶寇滁像是和江清越打痛快了，忽然拉开了距离：“话虽如此，但是还请清灵子师兄稍等片刻，我此次来是为了送东西的，至于是非恩怨，日后再谈也不迟。”
“谁跟你等日后，新仇旧恨今日一并算了！”江清越想到当年一切的幕后之人居然会是叶寇滁，气的浑身发抖，“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师父待你如待我一般，你为何要这样做。”
“我今日无意叙旧。”叶寇滁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江清越，好像江清越的情绪不能让他有一分波动，他这次也就是单纯的来送东西的一般。
“天昭观、萧家、林家、谢家之事，真的都是你做的？”江清越想到当年他接到叶寇滁死讯的时候还特地从凉州赶来徐州的时候，他都觉得可笑，他当年多希望叶寇滁的死是假的，如今就多希望是真的。
“是我。”叶寇滁只是弯起唇角，眼底却没有笑意：“但、日后再谈。”
说完他朝着江清越丢去一个三清铃，转身飞快的离开，速度就像是当时的千面红一般，移形换影无声无息，即便江清越努力想抓住叶寇滁也只是撕碎了一片衣角。
江清越看着手里的三清铃和衣服碎片，指节泛白：“你到底要做什么。”
钟离溪这才飞身上楼，走到江清越的身边接过三清铃：“或许，其中有隐情。就如你我当年的误会一般。”
“误会？天昭观上下弟子性命的误会？什么误会，能抵得上那么多条人命？”江清越低着头，没有看钟离溪，只是将那碎布攥在手中。
钟离溪看着碎布上被洇湿的那一点，心口微窒，拿着三清铃开始为彭城的百姓驱阴除邪。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江清越掉眼泪，不知道是为了天昭观，还是因为叶寇滁，又或者都有，即便早就知道叶寇滁还活着，可是真的看见的时候，他还是有些难以相信。
叶寇滁假死到底是为了什么，既然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今日特地来送三清铃又是为了什么。
彭城的百姓幽幽转醒，彼此之间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躺在大街上。
“走水了！走水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响彻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