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叙旧
江清越被自己师父关了半年之后终于出关,钟离溪也已经离开天昭观,他也就没打算继续纠结这件事。
但是他没想到钟离溪这般不要脸,居然走之前还不忘给他留一封信挑衅自己。
“谁给我的?”江清越看着师弟交到自己手上的信,信封上有着钟离家的标记,瞧着像模像样的。
那师弟知道半年前江清越因为钟离溪被罚的事情,慌忙的退了两步:“和……钟离溪!师兄我还有功课未完成,先走了啊。”
大师兄的表情好凶,好像要跟他斗法,快跑!
江清越气的想直接把信撕了,但是想了想,吐出一口气:“算了,不和小孩子计较。”
他拿着信回自己的房中拆开来看,开头就是直接清灵子的称呼,江清越啧了一声:“钟离家怎么教的,连声师兄都不会喊?”
他不论是年纪还是入道时间都比钟离溪早好吧,称呼他一声师兄还委屈了钟离溪不成?
江清越继续往下看去,钟离溪先是在信中解释了那天一跪的误会,好像也知道他为何生气,甚至在其中解释了自己从来没有轻辱之意,信中单是道歉的话就洋洋洒洒写了一页。
他微微挑眉:“倒也不像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算了,谁年纪小不犯错,态度诚恳,他也不是那小气之人。
江清越继续看着下一页,钟离溪在信中说自己提到自己的仰慕之情,不曾憎恶江清越,单是这一件事又写了一页。
江清越气笑:“文采倒是好,这口才怎么不见得这般好。”
仰慕?他可瞧不见一星半点。
他继续看着后面的内容,看完之后他有些不相信的反复的看了几遍,最后将信纸重重的拍的桌上:“好你个钟离溪,当初紫竹林一事你是只字不提啊!”
江清越本来以为钟离溪是真心悔过,谁承想居然是油嘴滑舌,避重就轻。
他看着桌上的信,将其塞进怀里,拿起无华剑就往外走
同门的师弟一看江清越这架势,还以为江清越是又要去除邪祟:“师兄,你这次是去哪啊?”
“兖州!”江清越打算去找钟离溪问个清楚。
“兖州?”那师弟摸了摸脑袋,嘀咕道,“兖州?师兄这是一出来就要去抢钟离家的活?”
师兄这是真的和钟离家闹掰了啊。
江清越可不管他们怎么想,反正他是不打算让钟离溪这样稀里糊涂的糊弄过去,一路御剑到了兖州他也没先着急去烟霞暝,到了集市上买了些礼物给钟离雅带上。
“听说了没有,钟离家出事了。”
江清越刚从铺子出来就听见这句话,心中一跳,道门的事情鲜少传到寻常百姓家里,能闹到人尽皆知的都是大事。
也不知道是出什么大事了。
两道交好,钟离家出事江清越也不能这样干看着,当即没有再耽搁时间就去了烟霞暝。
钟离雅听到江清越来了,连忙请人进山:“荆州人杰地灵,大半年不见,清灵子修为又精进不少。”
“过奖过奖。”江清越寒暄了两句,他见钟离雅神色并没什么太大变化,也不像是为什么事情担忧的模样,忍不住的问了一句,“我方才在山下听闻钟离家出事了,冒昧一问家主,可有晚辈帮的上忙的。”
钟离雅微微一愣,然后朗声一笑:“清灵子误会了,他们口中的钟离家并非烟霞暝,而是被分出去的那个旁支。”
如今天道规则制约,许多年来未曾有人证道飞升,所以许多世家的旁支都开始入仕,其中成就最高的便数崔家。而钟离家这个家族一向离群索居,甚至是道门中也鲜少有家族与其交好。
那一旁支便升起了效仿崔家之法,入仕从政,但若只是入仕也并没什么,奈何居然有了鸠占鹊巢、喧宾夺主之意,自此和钟离主家彻底划清界限。
世人不知道钟离一脉已经被一分为二,一个是仍旧是避世的修仙世家,一个则是进入朝堂的官宦世家,后来道门为了区分两个钟离家大多时候将主家称为烟霞暝。
江清越嗤笑一声:“原来是那背祖忘宗的钟离啊。”他顿了顿,对着钟离雅露出一个笑,“那倒是我误会了,闹了个笑话,家主莫怪。”
“哪里哪里,倒是让清灵子挂心了。只是清灵子这次为何而来?”钟离雅淡然一笑,询问起江清越的来意。
看钟离雅的神色好像并不知道半年前的事情,江清越心里嘀咕这个钟离溪脾气真的古怪。
居然没有找自己父亲告状,稀奇稀奇。
江清越摸了摸鼻子,他为了揍钟离溪而来:“和尘子离开天昭观之时我正闭关,如今才知道他已经回了烟霞暝,所以此次出关,我来找和尘子、叙旧。”
他把叙旧两个字咬的重了一些。
“原来是找阿溪,他如今正好在家中,当初还多亏了清灵子照顾,这孩子回来之后身体康健不少。”钟离雅笑着带江清越去找钟离溪。
江清越听着那照顾二字没来由的心虚了一瞬,他把人照顾断了三根肋骨,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在点自己。
他瞧着钟离雅的神色好像确实不知道这件事,摸了摸鼻子:“不敢居功,和尘子身体康健是因为体内余毒已清,和我并不太大关系。”
“既然你来找阿溪叙旧,那我便不多打扰你们二人,沿着此路过去便是阿溪的院子。”钟离雅笑笑不接话,给江清越指了一条路。
江清越眉眼舒展:“那多谢家主体谅。”
钟离雅在他还真不好找钟离溪的麻烦。
江清越甫一踏进院子,钟离溪就从书案中抬头,瞧见来人微微愣住,不明白对方为何在这里,微微捏紧了手中的笔。
江清越面上带着笑,看起来就像十分好说话一般:“和尘子这是在做功课呢?”
“嗯。”钟离溪几不可见的点头,还想再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抿了抿唇,继续低头做事情。
江清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走到书案前坐下,轻轻的敲了敲书案:“和尘子见到我就不想说些什么?”
这小孩还不如穿白的,穿这一身玄衬的脸色煞白,随时能丧命一般。
钟离溪微微抬头,随后又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话可以说,唯独眼睛里有着细微的疑惑,好像是在问江清越为什么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