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故事2
107故事2
“我在一本奇异杂志上找到一篇的文章,说在三百多年前,某地靠海的渔村里有一群打渔人发现了人鱼的踪迹,他们抓起这条人鱼拴住他的尾巴并把它圈养在一个大水缸里,那时候人们都觉得好奇,跑过来观看,因为人鱼在被抓的过程的中受了不少伤,所以看上去很温顺,只是他们并不认识这种像人又像鱼的生物,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只能先养着,打算找个见多识广的人来看看,如果是什么妖怪那就打死,如果是什么稀罕的海鱼那就卖了换点钱大家分分。然而后来有一天夜里,人鱼消失了,只在水缸外留下了一摊血迹,而同时消失的还有村子里的一个小姑娘,据说是每天负责给人鱼喂食的小姑娘,是个孤儿,当时村子里的人都慌了,划着船出海去寻找,结果自然是什么也没找到。”
“那时候人类的命不值钱,而且是个半大的小姑娘,又是孤儿,没人管,见实在找不到便放弃了,慢慢的这事便被村子里的人遗忘了,没想到过了十多年,那个姑娘又回来了,身边还多了个五六岁大小的小男孩,村子里还有人记得她,就问她怎么回事,他们都以为她被那妖怪吃了。”
江母被故事吸引,轻轻的啊了一声,急切的问道:“后来呢?她怎么说?”
“她说呀,她当年的确被那只人身鱼尾的妖怪抓走了,那妖怪会在月圆的时候将尾巴变成双腿,那天正好是月圆夜,她坐在院子里看月亮,听到外面的水缸里有声音,就跑过去看,结果就被妖怪咬了一口,流了很多血,人们问她怎么不叫人,她说自己吓坏了,根本发不出声音。那妖怪抓着她跑了一路,不过妖怪可能不认识路,跑了好久都没找到海边,她反应过来就开始哭,喊救命,妖怪打了她一巴掌,她吓晕了过去,等醒来才发现被一个樵夫救了,她还给村子里的人看了她手臂上跟脖子上的伤疤,后来她住在了樵夫家,跟樵夫的儿子结了婚,还有了个孩子,这次是正好跟他丈夫来这里的镇上买些东西,顺道带孩子回来看看。”
“村子里的人都很唏嘘,说她福大命大,以后肯定都会平平安安。女人还问他们后来有没有再碰上那种妖怪,村子里的人都说没有,就算有也不敢带回来了,那东西吃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女人就说最好不要碰上,要实在碰上了,还是不要惹它们了,太可怕了。”
江母听完顿时笑了一下:“你觉得那个小男孩其实是那个姑娘跟那条人鱼的后代?为了不让人再伤害人鱼,小姑娘自己编了个故事出来?”
谭松明点点头柔声:“你还记得族里的海叔吗?我们还是小人鱼的时候经常围着他,听他给我们讲故事,你还记得他说的那些故事内容吗?”
江母顿时捂嘴尖叫了一嗓子:“不会吧!这也太巧了!那他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后代吗?”
谭松明摇了摇头:“这个除非问他本人,不过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即便真的是也不会有什么感情。”
“可这…”江母依然不可置信,海叔说的那些故事他们这一代的人鱼小时候几乎都听过,都是海叔年轻的时候经历过的一些事,其中有一段跟自己丈夫讲的这一段很相似,海叔曾经被人类抓到过,受了很重的伤,差点丧命,后来被一个人类小姑娘救了,他为了感谢小姑娘,给了她不少珍珠,让她去城里换钱,小姑娘很机灵,没有一下子换很多钱,而是隔一段时间才用一颗珍珠换点东西,每次都去不同的地方,等存到了够用的钱,小姑娘就把剩下的珍珠藏了起来,只留了一颗最大的找人打了个洞自己戴着。
小姑娘也没回去,自己在城里找了份工作,在一个富人家里做丫鬟,因为她人机灵很快被家中的夫人看中带在了身边,不过那户人家的老爷不是什么好人,看中了姑娘的容貌,想要她做自己的填房丫头,姑娘不愿意,偷偷的告诉了夫人,那家的夫人原本是大家族的女子,知书达理,因为家道中落,这才嫁给了富商期望能给娘家人有个帮衬,平时待那姑娘也不薄,既然姑娘自己不愿便夫人找了个借口让她离开了。
没想到那个老爷早就打好了算盘,怕她逃跑一早派了人盯着,一看她离开就让人把她给抓了回去,小姑娘见逃跑没用,只好想办法跟老爷周旋,说不想做只做见不得人的丫头,要老爷愿意光明正大的娶她做妾,还要夫人同意,不然以后担惊受怕的生活她就死了也不会嫁。
老爷心里一听很开心啊,就回去跟夫人商量,小姑娘跟了夫人一段时间,夫人对她也算有些了解,知道小姑娘这心里肯定还是不乐意,这是借着老爷的口向她求救。
只是小姑娘已经跑了一次,老爷肯定看管的更严,一时半会儿的跑是跑不掉了,不如先答应下来,以后再找机会。
夫人去跟姑娘见了一面,当着老爷的面答应了姑娘的请求,然后又说既然是光明正大的娶进来的,排场肯定得有,姑娘是孤儿那聘礼跟嫁妆都由老爷这边一并出了,还得找人算生辰八字,挑个良辰吉日才能办事。
姑娘一听心里感激不尽,知道夫人这是给自己争取时间。夫人虽然是老爷的夫人,但男人当家,她一个弱女子能做到也就这么多了。
老爷听了自然心里开心,问姑娘要生辰八字,夫人就说老爷猴急,人都已经答应了,条件也应下了,还怕再跑了不成,人家姑娘是孤儿,生辰八字自己哪里知道,不得派个人去姑娘原来的住处询问一番。
夫人问姑娘的出生地,姑娘心说随便说个地方的话老爷派人过去一问就露馅了,可要说本来的地方,老爷的人一过去就问到了,那样也不行。
姑娘只好说,自己是被人从路上捡的,从记事起就一直过着流浪的生活靠给别人洗衣服卖东西才能有口饭吃,自己的那些同伴要么饿死了,要么被卖了,自己实在想不起来是从哪里走出来的,不过她记得当时她的同伴中有个年长一些的,曾跟她说过当年捡到她的时候,衣服里塞了张字条,但她的同伴不识字,只觉得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信息,就把那张字条留在了一处破庙的神像下面,那庙就在某个什么什么地方。
夫人听了就说,既然是个线索,不论那字条还在不在,都该去寻一寻,老爷心里不乐意去,先不说这么多年了那地方还在不在都是个问题,再者说谁知道那字条上写着什么,更何况一来一回还要费不少时间,还不如给找个算命先生给批个命。
夫人就劝他说这边先派人去寻,家里正好趁这个时间准备聘礼跟嫁妆,何况新人的衣服做出来也得有些时日,两边一道准备,算下来等寻到消息这边也准备的差不多,如果那字条还在岂不是省了多少心思,随后又将老爷拉到一边悄悄劝他说,小姑娘心思重,你哪怕做个样子也得应下来,要真能帮她寻到家人,了了她的心愿,以后还不是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也好过这般勉强答应过的不痛快,这才把老爷给劝过去了,答应派人去寻。
之后小姑娘便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哪儿也不去,一副安心待嫁的样子,还跟着夫人学习家中事务,等新娘服做好了,夫人带她去试新衣服,回来后主动的给老爷斟了杯茶,夫人也对老爷说,新娘子的衣服很好看,不过有些大了,要稍微改改,但也就一两天的事,小姑娘还跟她说下次能不能跟老爷一起去试衣服。
小姑娘当时也站在一边,听完红着脸跑开了。
老爷听夫人这么说,自然心花怒放,当即笑着答应,而且小姑娘这段时间也确实挺安分,自觉好事将近,于是放松了对小姑娘的看管。
小姑娘也说话算话,没两天真的跟老爷一起去试新人服,还主动的去牵老爷的手,趁着老爷兴致正高的时候跟他说能不能把看着她的人撤掉几个,去哪儿都有人跟着,实在很不舒服,又说自己已经想通了,反正迟早都要嫁人,不如找个真心对自己的,何况夫人还对自己很好,自己嫁过来也不会受委屈,自己以前是不懂事,也是担心自己出身不好,会遭人嫌弃,可是这么多天相处下来,觉得老爷夫人对自己还是不错的,还帮自己寻找都不知道还在不在的线索,大恩大德,无以回报,以后自己一定好好侍奉老爷夫人。
一番话说的老爷感动不已,自觉是自己的真心打动了姑娘,于是撤掉了看守姑娘的人。
再过了没多久,老爷那边的人传来了消息,说地方还在,字条也找到了,只是这么多年了字条上的字迹早就看不清了,不过他们将字条带了回来,看能不能找人复原。
老爷一听,大喜忙去找姑娘,却发现姑娘并不在平时呆的屋子里,姑娘身边的丫鬟说她一早跟夫人出去取打好的首饰去了,还没回来。
结果直到傍晚也没等到姑娘的影子,连夫人也不见了,等他反应过来姑娘大概是跑了才想起要去寻人的时候,姑娘早就没影了。
而他的夫人则被关在了家里的地窖,半夜佣人听到呼救声才将她救了出来,一出来就跟他哭诉怎么找了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自己好心好意的劝她帮她结果落的个被困在地窖的下场,差点就见不到老爷了,自己跟老爷这是被这个小丫头片子骗了呀云云,以后别让自己看见那个小蹄子!不然非要找人打死她不可!
老爷心里又气又恨,但人都跑了,夫人又跟他闹,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不再提这事。
其实当时小姑娘并没有跑,因为跑了反而有被抓的可能,所以跟夫人商量了之后,被夫人藏在了另一处地窖里,夫人提前准备了吃用的东西,够她在里面生活一个月都没问题,随后夫人自己躲进地窖,半夜三更的喊救命再让人给找出来,演了出戏彻底打消了老爷的念头。
等到老爷有天出远门,夫人才将小姑娘放了出来,给了笔盘缠让她走的越远越好。
小姑娘千恩万谢,连夜赶路,一直跑到海边不能再往前了才停下,但她不敢再去城里那样的地方,就在海边自己找了处还算隐蔽的地方搭了房子,打渔赶海为生,闲下来的时候就编点小玩意儿去附近的镇上换些日用品。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三年多,直到有一天海叔去陆地游玩,遇见了小姑娘,那时候小姑娘已经长大,虽然容貌大变,但小姑娘身上戴着自己送她的珍珠,海叔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对方,小姑娘也认出了海叔,两人像老朋友一样说了不少话,得知小姑娘一个人住在海边,海叔便时常的去找她聊天,听她说自己这些年的经历,觉得小姑娘是个善良又坚强的人类,心里觉得佩服。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他们也曾追问过后来那姑娘怎么样了,海叔只笑着说人家当然是嫁人了,还有个可爱的宝宝,一家人过得很幸福。那时候的他们都还是小人鱼,被故事的内容吸引,又听到姑娘过得很好便觉得替她开心,以为这就是故事的结局。
“这可真是没想到…”江母喃喃道,“或许这就是人类所说的好人有好报,那个小姑娘那么善良勇敢,难怪被海叔记了一辈子。”
“是啊,当时我一看到那个文章,就想到海叔说过的这个故事了,但也担心这些都是自己的猜测,所以花了不少时间去寻找这方面的线索,结果还真的找到了。”谭松明柔声道,“还记得我说故事里海叔给了小姑娘不少珍珠吗?”
江母点点头:“记得。”
“那些珍珠被那个小姑娘卖掉了一部分,藏起来了一部分,又留了一颗自己随身戴着,那颗随身戴着的珍珠后来被她交给了那个小男孩,小男孩一直珍藏着,后来又当做嫁妆的一部分留给了自己的女儿,也许真的是好人才会有福报,他们的后代一直都很健康,而且因为珍珠在那个年代也算是比较值钱的东西,又是一代一代的传下来的,所以一直被保存的很好,不过最终让我确定下来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在我看到那颗珍珠的时候突然想到了海叔手上的那条手链,因为那挂着珍珠的吊坠上的花纹跟海叔手链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原来是这样…”江母叹息道,擡头看向谭松明。
谭松明点点头轻笑了一下,问道:“你猜那颗珍珠是在秦渐远的父亲手里还是母亲手里?”
江母一愣,娇笑道:“这要怎么猜?这都多少代下来了。”
“他母亲。”谭松明笑了下回道,“不过现在被做成了胸针,那条链子被做成了围在珍珠周围的花瓣,我见她戴过几次,还问过她怎么把它给改了?她说她有次不小心把那链子弄断了,找人修复的时候发现盘起来挺好看,跟朵花似的,很配这颗珍珠,就干脆改成了胸针,她还说这么漂亮的珍珠一直被放在盒子里不见天日的,有些埋没了。”
“你早知道这些事,为什么现在才跟我说。”江母嗔道,“不告诉乐乐我还能理解。”
谭松明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只想着能与你重逢,心里开心,何况秦渐远对乐乐也还算不错,便觉得这事好像也没有特意说出来的必要,再说不论他跟海叔有什么渊源,如今他也是个人类,只要他是真心对我们乐乐也就足够了。”
江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又轻叹了口气:“可乐乐依旧担心他伴侣的寿命,看他今天那样,唉…回去大约又要掉不少珍珠了。”
“那我找个时机跟乐乐说说吧。”谭松明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