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Chapter·75 - 无声言证 - 蒋游源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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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Chapter·75

第075章chapter·75

昏暗狭小的病房里,男孩被推倒在手术床上,他茫然且恐惧地看着那三个戴着口罩的男人,他们穿着白大褂,在这个小小幽暗的房间里宛若白色幽灵般注目,男孩想要挣扎,但他的手臂和双脚都被死死的按住,直到男孩彻底被绑在手术床上,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世界一瞬间陷入寂静,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男孩看着那个男人从黑暗里走来,他的身影愈发高大,影子在背光下被拉得老长,像是扭曲的鬼魂,恶魔在张牙舞爪,死神的长笑。

终于当男人走到男生身旁,男孩儿看到了他的面容,他戴着一副银色的眼镜,笑起来会露出泛黄的牙齿,头发像枯萎的草,唯一一身白大褂洁白如新,白的晃眼,白得刺目。

“放开我!”男孩儿愤怒地咆哮,他的愤怒好像是熊熊的怒火,他要将这个医院烧成灰烬!所有人都将是火焰里哀嚎挣扎的厉鬼。

男人仿佛没有听到男孩儿的话语,他咧开嘴展露出牙齿,只要听过就没有人能忘记他的笑声,绵长而悠久、低低浅浅,仿佛是魔鬼的低语,如蛆附骨,没有人能逃得掉。

“你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吗?”

男人平静地问道,像是一次呼吸,一次眨眼。

“放开我!你凭什么把我绑起来!你这是犯法的!你没有这个权利!我要告你!”男孩儿声嘶力竭地咆哮,他几乎喊破了嗓子,额头上的青筋仿佛涨到极致的气球随时都会爆裂——就是这个时候,男孩儿突然发现,不仅是男人在笑,还有其他人,哪怕他们带着口罩,但这也掩盖不了他们眼里的轻蔑和嘲笑,男孩儿听到各种笑声此起彼伏地响起,世界在这一刻天旋地转,男孩儿终于胆怯,他开始恐惧。

“你知道你错了吗?我并没有犯法,这一切都是合法的。”男人轻轻吟笑,他打开了手里的某一份文件夹,“看到了吗?这就是为什么你在这儿,因为我会替你的父母好好地教导你,直到你认错为止。”

男孩儿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份文件上熟悉的签名,时鹏辉,那是他父亲的名字。

不!男孩儿不相信这一切,他依然挣扎,他没有发现,男人对身边的一人使了眼色,这人立马会意地去转动了手术床旁边那台不知名仪器上按钮,就在这一瞬间,在男孩儿猝不及防的时刻,电流分别从男孩儿的四肢钻进了他的身体,男孩儿的身体宛如定格般突然变得僵硬,他睁大了眼睛,血丝在这一瞬间布满了眼白,两只眼球仿佛是要炸裂一般,随后一声撕裂灵魂的惨叫穿透墙壁传到了楼下的教室里,教室里坐满了学生,这一刻每个人都绷直了自己的身体,仿佛他们都从这声惨叫里感受到了等同深受的痛苦。

有人在瑟瑟发抖,有人攥着自己手腕上的四个塑胶圆圈屏住了呼吸,忽然下一秒,这人在呼吸的一瞬间没守住膀胱的肿胀,一种释放感传来,伴随着舒畅这个少年却崩溃而绝望地开始嚎啕大哭。

讲台上的老师闻声而来,他看到了少年身下的一滩水渍,旋即他露出笑容,第五个塑胶圆圈被戴到这个少年的手上,很快就有人带走了这个少年,看着少年被拖走,一个手戴三个圆圈的女孩儿咬牙忍住了眼泪。

“你知道你错了吗?”

男人继续轻轻地问道,可男孩儿痛得仿佛搁浅的小鱼那样在扭曲挣扎,电流宛如无数的针在他的身体里游走,他的每一丝肌肉都被针扎得血肉模糊,男孩儿甚至没意识到他已经失禁了,这一瞬间男孩儿甚至觉得死亡或许会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臭味弥漫了病房,男人捂着鼻子示意让人停止电击,可男孩儿依然还在抽搐,他像是半条被截断的蚯蚓,男人靠近男孩儿的面庞,看到男孩儿气若游丝的样子,男人满足而兴奋地笑了,他轻轻地呢喃:“现在,你知道错了吗?”

男孩儿被擡走,与他擦肩而过的是那个手戴五个塑胶手环的少年,少年见到男孩儿的一瞬间便晕死过去,男孩儿还未走远,又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了医院。

————

时有仁从噩梦里惊醒,醒来的一瞬间他就冲进厕所开始呕吐,吐掉了半条命以后时有仁才虚脱地扶着洗手台无力地用水洗脸。

时有仁灌了小半瓶漱口水,但这也没能去除嘴巴里胃酸的腐臭味,好在时有仁早就熟悉了这一切,他艰难地站直身子离开厕所来到客厅倒在沙发上,也就在这个时候,时有仁发现了自己的口袋里似乎有什么异物。

带着不解,时有仁掏出了口袋里的那件异物,他看着手中的“异物”仿佛一瞬间失去灵魂那样愣住了。

这是什么?

鸡皮疙瘩从时有仁的头顶开始,从头皮一路蔓延到时有仁的手臂,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那个东西。

——一支口红?

时有仁当然不可能想明白自己兜里为什么会有一支口红,他想把这支口红丢掉,但冥冥之中的一种预感让他留下了口红,时有仁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床上再次陷入了睡眠。

第二天时有仁醒来已经是早上七点,他先设置好了煮粥的时间,等他洗完澡穿好衣服香菇瘦肉粥便也煮好了,端着一碗满当当热腾腾的肉粥时有仁走进了父亲的房间。

房间里,时鹏辉睁大眼睛看着时有仁走进来,时有仁不知他是刚醒还是根本就一夜没睡,反正时有仁并不在乎。

时有仁放下肉粥,他拉开床头柜从里面取出了胰岛素,就在时有仁做好注射的准备时,他突然愣了神,时有仁想起了昨晚的那个噩梦,时鹏辉也盯着针尖,同时他还盯着时有仁,但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毕竟自从五年前他中风跌倒后,他就再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爸,该打针了。”

时有仁温柔地提醒道,时鹏辉突然闭上眼睛,仿佛这是一场酷刑。

胰岛素顺利地被注入时鹏辉的身体,时有仁开始给时鹏辉喂粥,粥似乎太烫,时鹏辉颤抖着身体将嘴巴里的肉粥吐了出来,时有仁也不介意,他耐心地为时鹏辉擦拭着污渍,保姆兼看护苏小萍此时赶到正巧目睹了这一幕。

“先生我来吧,您去上班就好。”

时有仁爽快地起身,他看着苏小萍端起肉粥,苏小萍将肉粥的热气彻底吹散才把勺子递向时鹏辉,然而这一次的肉粥不烫了时鹏辉却还是不肯入口。

时鹏辉转动着眼珠看向时有仁,时有仁看到了时鹏辉眼里的恐惧。是的,时有仁看到了。

“小萍,你好好照顾我爸,我去上班了。”

时有仁深深地看着苏小萍,苏小萍从始至终都十分顺从的样子,时有仁看看她又看看时鹏辉,他忽然笑了。

“爸,我们晚上见。”

听到时有仁的告别,时鹏辉彻底死心地闭上眼睛,他不再反抗,事实上他早该想到这一切的。

当初他将时有仁送到戒网中心,时有仁回来以后和从前的变化并不大,时有仁和从前一样喜欢在闲余时去玩游戏,但他的成绩依然优秀,就像他被送到戒网中心之前,唯一变化的只有,时有仁变得沉默寡言了。

时鹏辉注意到这一点却并没有在意,因为他已经找到了新的慰藉,时鹏辉每日沉沦在酒精的迷醉中,直到那一次,他又一次在酒后将拳头挥向了时有仁的母亲孙秀珍。

孙秀珍被打得遍体鳞伤,绝望之际她跑去敲响了时有仁的房门,她希望儿子能够救她,可当房门打开,看到时有仁依然冷漠的面庞时,孙秀珍才真的绝望了。

不仅是孙秀珍,连醉酒的时鹏辉都被时有仁当时那样冷漠的眼神骇得清醒了,就是在那一晚,苏秀珍绝望且决绝地跳下了高楼。

时鹏辉就算闭着眼睛眼泪还是渗了出来,他早该想到的。

————

不知为何,时有仁竟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睡着了,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因为时有仁并不喜欢睡眠,每一次睡觉他都会回到那个无间的地狱,噩梦般的经历便会再次袭来,像是一个结痂的伤口,每一次闭眼时有仁都会被迫将伤口重复撕开,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进入戒网中心后的第三天,时有仁终于逐渐明白了这个地域里的规则,唯一真正的规则就是,他们必须完全服从那个男人。

每一次违规他们都会得到一个塑胶圆圈,圆圈累计满五个就会被送到电疗室,表现好也有可能消除自己的圆圈,但时有仁到达这里已经三天了,他只看到不断有人被送进电疗室,随后他会被一阵阵的惨叫撕破耳膜,没有任可人可以幸免。

这天晚上,时有仁一边摸黑在被子里写着日记,他一边抚摸着自己手上的两个塑料圆圈。

第一个圆圈是因为时有仁在第一天早上叠被子时超时了十五秒,第二个圆圈是因为时有仁上课时后背碰到了椅背,即使只有几秒钟,但老师依然发现了他,时有仁就这样获得了第二个圆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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